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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山顶洞人“爱打扮”之谜

在山顶洞人居住的山顶洞中,发现了许许多多利用自然物制成的人体装饰品,有穿孔的兽牙、海蚶壳、石珠、鲩鱼骨和骨管等,其中有7枚小石珠表面还染上红色。这些装饰品出土时的位置都放在人体的头骨附近,表明它们都是首饰。尤其是山顶洞人用大量精力制作的各种项链,神奇而富于魅力,令人叹为观止。著名考古学家贾兰坡称山顶洞人是一群“爱打扮的人”,一点也不过分。

人类什么时候开始懂得打扮自己?这是个并不太容易作答的问题。我国迄今发现最古老的人体饰物,是1963年在山西溯县峙峪遗址出土的一件钻孔的石墨饰品,距今约2万8千年。但因为它形状不完整,看不出是一件什么东西,而且仅此一件,无法了解当时远古人类的装扮。而山顶洞人的装束及装饰物,就丰富而具体得多了,大量出土的饰物饰品为我们勾勒出了远古时代“爱打拗的人”的粗犷的图景。

在山顶洞人的洞穴中发现的一枚骨针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兴趣。骨针长82毫米,针鼻孔径约3毫米,双面穿孔,针体光滑,是非常适用的缝纫工具。有了缝纫就有了原始意义上的衣服。这就证明,山顶洞人他们已经懂得利用树皮、树叶、兽皮,缝制成衣服了。这在人类发展史上是一个巨大的飞跃,人类经历了几百万年赤身露体的生活,现在终于懂得以衣蔽体了。衣服集护体、遮羞、美观功能于一体。衣服的发明,本身就可以看成是山顶洞人爱美意识觉醒的表现。

除了衣服外,山顶洞人的饰品可以说是琳琅满目、色彩斑斓。

山顶洞人的穿孔小石珠做得十分的精妙。它们中最大的直径才6.5毫米,原料为白色石灰岩。其制作过程可以作这样的推断:先把一块小石子的边缘小心地敲击成四方形或多角形;然后把其中的一面磨平;再从背面磨平。这样钻出的孔呈漏斗状。石珠的孔边缘很光滑,应该是长期佩戴而磨出的结果。石珠表面还染有亦铁矿的红色。

有一件钻孔的小砾石。它的原料为黄绿色火成岩,椭圆形,长约4厘米,厚一厘米多一点,一面为天然磨面,另一面经人工磨平,形状很规则。这件饰物最大的特点在于,它的孔从砾石的两面对钻而成。懂得对钻,钻得又十分准确,算得上是人类在改造自然状态物质上的技术的一次大的飞跃,这只有在人类智慧水平发育到一定程度时才能办到。

最珍贵、最多和最富于代表意义的,当然要算是兽牙饰品了,共有120多枚。这些兽牙形状各异,有弯角状的、笔尖状的,还有钻头形的,扁平葫芦形的。穿在一起,美观而大方。齿冠在人体移动中互相碰撞摩擦,会发出一种诱人的声响。这对佩戴者和制作者来说,都是特别心旷神怡的事。

山顶洞人把各种兽骨、兽牙做成饰品,尤其是做成项链,反映了他们的一种爱美之心,那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如果把爱美与当时的整个社会生活联系起来,又可作出哪些解释呢?也就是说,对山顶洞人的“爱打扮”从社会生活角度看可作出何种诠释呢?

其一,爱美和勇武精神混成说。

把兽骨和兽牙制成佩饰、项饰、坠饰,在以狩猎为主要生活来源的那个时代,无疑是十分荣耀的事。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子,有那么多的兽骨和兽牙佩戴在胸前,代表了他狩猎中的成就和成功,也代表了他的勇武。在这里,爱美与勇武浑然一体了。

在原始社会时期人们以拥有兽骨为荣,似乎是很普遍的事。在松武江畔的阎家岗遗址,发现有两处用兽骨垒成的营房遗址。一处用200多块动物骨骼垒成了椭圆形,东西长4米,南北宽3米,所用兽骨至少属于6只野驴,5头野牛,3头披毛犀,1只鹿和1只狼。在其西40米处另一营房用300多块兽骨垒成了半圆圈,所用兽骨至少属于5头披毛犀,5只野驴,3头野牛,4只鹿,2只羚羊,1只鬣狗和1只狼。请问:排列那么多兽骨真的是为了住宿吗?不是,完全不是,在那个时代,住宿在河畔荒野是不安全的,那样做完全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勇武精神,当然,这样做在原始人看来也是很美的。山顶洞人用那么多兽骨、兽牙做成饰品,从心理角度讲多半也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勇武心理状态。

其二,爱美与妇女崇拜混成说。

一些学者认为,那些饰品的制作者往往是年轻而勇武的男性,他们把制作的兽骨兽牙饰品献给自己心爱的姑娘,以博得姑娘的欢心。一些学者还从较为原始的少数民族的风俗中引证了这一点。

有些学者还进一步发掘“爱打扮”的山顶洞人饰品制作的社会价值。他们认为,当时社会已进入了母系氏族社会,女性具有特别崇高的地位,兽骨兽牙饰品是贡献给女性的一份沉甸甸的厚礼。宋兆麟等先生在《中国原始社会史》中指出:“山顶洞人时期,社会生产力有了一定的发展,社会组织结构、住所已有原始的规范的迹象,这是他们意识提高的反映。他们对老年人有着特殊的葬仪。艺术上的初步成就不仅为考察早期艺术起源提供了重要资料,而且也反映了他们对妇女的崇敬。”把饰品献给妇女,正是这种崇敬的反映。

山顶洞人的爱美之心,还反映在红色崇拜上。

山顶洞人把一些制作饰品的小石珠染成红色。在一件边缘上有钻孔的草鱼眼上骨上,鱼骨表面也用赤铁矿染上了红色。把各种饰品的颗粒串连起来就要用皮、鹿筋或其他纤维做成系带,这些系带也是被山顶洞人染成了红色的。在墓葬的遗体四周,也用赤铁矿粉染成红色。在山顶洞中,考古学家还发现了一件扁圆形的石炭岩砾石,其表面也染有红色。

俄国哲学家普列汉诺夫曾经说过:“红色是一切野蛮人非常喜欢的颜色。”对山顶洞人来说,红色是他们最先认识和认可的颜色。在他们心目中,红色代表阳光,代表热力,代表血,代表生命和力量,还代表战斗和胜利,正因为这样,在他们看来,红色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