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女皇武则天(世界伟人传记丛书)
17448200000034

第34章 铲除异己垂帘听政(4)

“就要,就要。”阿真撒着娇说。

李治摊着手,看着武则天,嘴里说着:

“你看这孩子,这--”

“她想要,你就封她吧。”武则天转身往内屋走,边走边说,“昨晚给你批了小半夜的奏章,累了,我先到床上躺一会儿,晚膳时再叫我。”等武则天一走,李治忙跳上去,捉住韩国夫人的手,说着体己话。

阿真也抢过去坐在李治的腿上,说:

“光说封我,还没封呢。”

“你想要啥封号?”李治揽过阿真,和蔼地问道。

“嗯……。什么夫人都行。”

“那就封侄女为魏国夫人吧。”李治笑着对韩国夫人说。又问:“晚上都想吃点什么?朕叫御膳房去做。”

“我到御膳房去看看。”阿真说着跑走了。李治握住韩国夫人的手,问:“你想吃点什么?”

韩国夫人往里屋门看看,见门紧紧的,没有动静,就娇笑着,揽过李治的头,在他耳边小声说:

“我还想吃你。”

李治一阵冲动,也忙朝里屋门看看。

“走啊,”韩国夫人拉着李治,往门外就走。几个宫婢手里虽各忙各的,眼虽不敢正眼往那里看,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地听。见他俩走了出去,一个宫婢说:“看他俩鬼鬼祟祟的。”

“要不要告诉皇后娘娘?”另一个宫婢说。

“你赶快去告诉皇后娘娘去,我去跟踪,看他俩往哪去了。”

两人来到了旁边的偏殿、韩国夫人的住处。到了门口,贴身侍卫也要进去,让李治给挡住了。

“你几个在外头等着,朕进去看看韩国夫人的住处收拾怎么样了,马上就出来。”

几个侍卫只好答应着停下了脚步,一个侍卫对另一个侍卫小声说:

“兄弟,那怎么办?”

“不如你去给皇后汇报,我在这守着,怎么样?”

“行。”年龄大一点的侍卫装作回去拿一件东西,悄悄地赶回去向武则天汇报,刚走到殿角,迎面碰上武则天气势汹汹地赶来,慌忙上去把事说了一遍,武则天惊讶地问:“真的,他俩在船上也这样了,怎么刚才没见你汇报。”

“刚才奴才看您休息了,没来得及上去说。”

“好一对狗男女。”武则天咬牙切齿地说,她冷笑一声,脑筋一转,拔腿又回去了。弄得那个告密的侍卫摸不着头脑,原地站着愣了半天。

频频得手的李治这几天非常愉快,走路的脚步也轻快了,头也不叫疼了,嘴里还时常哼着小曲。这天,刚一吃完晚膳就要出去,说要到月光下走走。武则天冷笑着说:

“这几天你的闲心还不少哩,大冷天的,还想出去散步。”“饭后百步方能体质好。”

“那我也跟你一块出去走走。”

“你不行,你怀着孩子,别再受凉了。”“你莫非有什么事瞒着我。”

“朕有什么事瞒着你。”李治嘿嘿地笑着,“你要不想让朕出去,朕就不出去了。”

李治只好百无聊赖地转着圈子,转到小半夜,在武则天的一再催促下,才不得不上了床。这时,一个内侍急匆匆地赶来,站在门口称有要事禀告皇后,武则天心知肚明,淡淡地说:

“有什么事就给皇上说吧,我困了,先睡觉了。”“什么事呀?”李治拉着长腔问。

“皇上,韩国夫人她,她……”

“韩国夫人怎么啦?!”李治“扑腾”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回皇上,韩国夫人暴病身亡。”

“什么?!”李治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武则天却躺在被窝里冷静地问道:“死亡原因是什么?”

“据太医说可能是食物中毒。宫婢们说,韩国夫人吃了皇上赐的河豚肉,就开始难受肚子疼,一会儿功夫,人就不行了。”

武则天从被窝里欠起身子,冷冷地问李治:

“你赐给她河豚肉吃了?”

“这事不假,可河豚肉是我们没吃完的,也是绝对无毒的,可她吃了偏偏有事。”说着,李治跳下床,双脚满地乱找鞋。

“你又想干吗?”武则天问。

“朕去看看,是不是吃河豚吃的,可怜的她,早年丧夫,刚把儿女扶养大,刚过两天好日子,就……”说着,李治的眼泪就下来了。

“你就省点眼泪吧。”武则天说着,一把把李治又拽上床,又命令旁边的内侍,“连夜把韩国夫人运出宫,连夜把她和其夫贺兰越石合葬。”

“什么?”李治道,“丧事也不办,就连夜把人给埋了,还亏着是你亲姐姐。”

武则天阴沉着脸不吱声,只是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李治,见那内侍还站着不动,吼道:

“还愣着干吗?还不快去办!”

“是,是。”内侍翻过神来,连声答应着走了。

重新躺在床上,李治怎么也睡不着觉,脑海中老是浮现出韩国夫人的音容笑貌。她怎么会死呢?下午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宫中食用的河豚肉是绝对保证无毒的,那韩国夫人也就吃我送的河豚肉毒死的。我想去看看,这武媚又不让我去看,且听到韩国夫人的死讯后,她表现冷漠反常,难道我和韩国夫人的事让她知道了,难道她又施杀手了。李治的脑子终于开了点窍,听着枕边武则天的睡梦中的喘气声,看着窗外的冷月照着她那张冷峻的脸,李治心头不禁一凛,他本能地往旁边挪了挪。

将近五更天,洛阳宫外的天津桥边,聚集着等待上朝的文武百官。在洛阳宫,武则天宫禁森严,天津桥入夜落锁,断绝一切交通,到五更天百官上朝时才开门放行。

此时圆月高挂,清辉浸透,宫墙边洛水的宽阔水面上,闪耀着灿烂的月光。沿洛水的洛堤上,一个人骑高头大马,巡洛水堤,步月徐辔,缓缓而来,即兴吟咏:

脉脉广川流,驱马历长洲。鹊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

其词绮错婉转,其声音韵清亮,其人望之犹神仙,百官中一阵骚动,暗道:上官宰相来好洒脱,都纷纷迎了上去,牵马的牵马,坠蹬的坠蹬,极尽巴结之能事。自从李义府被停职查处以来,许敬宗又去了东宫当太子少师。上宫仪便独揽朝政。正巧这一年多来,天下无大事,上官仪的太平宰相当得倒也轻巧自在。与武则天也相安无事。其人也不觉得意倨傲,自尊自贵,上面的《入朝洛堤步月》一诗,意境和情调虽不太高,但寥寥二十字,却也谐律上口,巧于构思,善于用事,把上官仪当时承恩得意的神气表现得相当突出。

开锁放行,百官簇拥着上官仪来到了朝堂,等高宗李治龙椅上坐定,上官仪拿着象牙笏板,恭手奏道:

“陛下,皇后娘娘屡屡到侍中省视事,于礼不符,请陛下诏令止之。”

“朕也多次给她说这事了,只是朕身体不好,故代劳之。”

“陛下,如今皇太子也渐已成人,不如让太子五日一至光顺门,监诸司奏事,小事决之。”

“说的也是,等朕回去后和皇后商量一下。”李治神色疲惫,手按着脑壳说。

“陛下,此乃朝堂君与臣子所决之事,不必再通过皇后。”

“那……”李治迟疑了一下,想起武则天的所作所为,想起韩国夫人之死,心里不禁有气,于是断然地说,“就依卿所奏。止皇后到侍中省视事,着皇太子监诸司奏事。”

“陛下,”上官仪再行启奏,“蓬莱宫已全面完工,是否请陛下移驾长安?”

“回去也好,为作蓬莱宫,减百官一月俸,赋雍、同等十五州民钱,如今宫已建成,朕应该去看一看,以慰人心。”

罢朝后,回到内殿,李治把回长安的事和武则天一说,武则天也要跟着去。

“我也在洛阳住够了,我们一起回长安吧。”“你不怕到了长安睡不着觉,鬼闹人啦?”

武则天笑着把李治拥到了床上,扳着他的肩头问:

“蓬莱宫本是我提议建造的,如今宫成,你不让我去,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怕我争你的权?”

李治难以抵挡她迷人的微笑,只得支支吾吾: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又怀孕了,不宜路上颠簸。”

“早朝时都说了些什么事?”武则天贴近李治的脸,紧盯着他的眼睛问。

“没有什么大事。”

“上官仪不是叫你下诏不让我到外殿视事吗,怎么不见你说?”

“这事--”李治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上官爱卿也是考虑你的身体,想让你保养保养;再者,想让太子锻炼锻炼。”

“难为他一片好心。”武则天冷笑着看着门外:“我把他当作口无遮拦的一个文人,一向不与他计较,让他当了二年太平宰相,他能力平庸,看来不能胜任宰相职。”

“朕好不容易提拔了一个人,你还要换掉他。”李治站起身来道:“上官仪怎么不行啦,处理政事有条不紊,上传下达,哪一样不行。”

“选拔大臣,有两个重要的原则,一是忠君,二是能力,其次……”“上官仪就是一是忠君、二有能力。”李治又叫起来。

“上官仪算不上忠臣,他不想让我到外殿视事,就是想独揽朝政,图谋不轨。”

“好了,你别说了,你想视事,你还去视事,想去长安,就去长安,就是不能因一句谏言,而换掉朕的宰相,朕意已决。”

武则关见李治还让自己理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该换的就换,不该换的就不换,我有数。”

蓬莱宫建在大明宫的不远处,傍山面水,气势宏伟。楼台亭馆、花竹奇石,应有尽有,这座刚刚落成的皇家宫苑,费尽百官一月俸,及雍、同等十五州民钱。麟德元年岁末,武则天同高宗李治一起从洛阳来到长安,住进新落成的蓬菜宫,武则天满以为可以解脱那逼人的梦魇,但没过三天,王皇后、萧淑妃的鬼魂又飘然而至,出现在武则天的梦境里。只见王皇后、萧淑妃白衣素服,衣带飘飘,携手而来,起初是满脸堆笑,凑近武则天,等到了眼前,王、萧二面孔突然又变得四眼滴血,张开血盆大口,来啃武则天,嘴里还叫着:

“还我俩命来--”

吓得武则天四肢乱动,大叫一声,醒了过来,还把手臂打在李治的脸上,武则天醒过神来,忙摸着李治的脸,口里还连连吹着,抱歉地说:

“我不能在长安住,在这里一闭上眼睛我就做恶梦,赶明儿还是回到东都洛阳吧。”

“你看看你,来也是你,走也是你。多好的蓬莱官,费民钱千万,没住两天,又要走。”

“我和长安犯忌啊。”武则天叹口气说。

“再犯忌也得过了年,拜过太庙,祭了列祖列宗再走。”

第二天,已被武则天许配给一位镇殿大将军的明丽来看武则天,见她形容憔悴,精神萎靡不振,忙问这是怎么啦。

武则天摇了摇头,苦恼地说:

“那两个死鬼又来缠我了,搞得我睡不着觉。”“哪两个死鬼?”

“还能有谁,‘蟒’氏和‘枭’氏呗,明丽,你说她俩都死了将近十年了,怎么还能作祟?”

“娘娘,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制之,只是宫中明令不允许这样搞。”明丽悄悄地说。

“你是说厌胜之术。”

“对,我认识一个道士,叫郭行真,其法术十分灵验,不妨让此人来宫中施法。”

“那就让他来试试吧。我实在受不了那两个可怖的鬼魂了,至于犯宫禁,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行,我这就出宫召他进来。”明丽说着,急忙出宫而去。

下午,郭行真装扮成一个太监,在明丽的护送下,悄悄地混进宫来。见了武则天,他就浑身直哆嗦,半天头也抬不起来。武则天坐在龙椅上,手端着盖杯茶,拉着长腔问: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小……小人叫……叫……”郭行真慑于宫中威势,紧张地说不出个句来。

“赐坐。”武则天说道。

一个宫女搬过一只凳子,放在郭行真的面前,又扯着他的胳膊,硬把他按在凳子上。

“这人能行吗?”武则天问明丽。

“头次进宫,头次见皇后,他这是吓的。”明丽笑着说,“平时和我在一起,可都是有说有笑的。”

“郭行真,你不必紧张,抬起头来。”

郭行真畏畏缩缩地抬起头来,偷着看了皇后一眼,又急忙塌下眼皮。

“嗯,人倒长得满周正的,只是不知法术如何,”武则天对明丽使了个眼色,“时间不早了,快让他作法吧。”

在明丽的帮助下,郭行真这才哆哆嗦嗦地打开他的百宝囊,把符咒、镇兽、颜料、檀香、小桃木剑等物掏了出来,林林总总,摆满了一地。明丽又着人给他端来一碗清水,杀了一只鸡,又再三鼓励他,郭行真这才口念道号,在殿中走开内八步,外八步,又从怀中掏出一把木匕首,沾上鸡血,漫无目标地在殿里这刺一刀,那刺一刀,完了,又用手往空中一抓,意念中把王皇后、萧淑妃的鬼魂抓住,塞到一个皮囊里,结结实实地扎紧囊口。又口含清水,在周围喷了喷,对明丽说:

“行了,没事了。”

明丽转而对武则天说:

“娘娘,此人不但擅长法术,而且还会按摩,娘娘可否试他一试。”

武则天娇笑着,盯着郭行真的一张俊脸,好半天,又摇了摇头。附在明丽的耳边说:

“让他走吧,我不能对不起皇上。就是你,也不能对不起那位镇殿将军。”

“娘娘想到哪里去了,这小郭虽然模样长得好,但除了按摩,别的不会,是不是,小郭子?”

郭行真闹个大红脸,站在那里,更是局促不安,嘴里嗫嚅着,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既然这样,就让他给我按摩按摩吧,这几天我睡不好觉,浑身乏力酸疼。”说着,武则天走过去躺在了坐床上。

“听见娘娘的口谕没有?去呀,去呀。”明丽推着郭行真说。

郭行真畏畏缩缩地走过去,抖着手搭在了武则天的身上,手一沾人的身,郭行真就全身心地放开了,只见他微闭双眼,双手如缓缓流淌的河水,又如潆漾细雨,在武则天这块丰腴、肥沃的大地上,轻柔地,自由地拂弄起来。

那双修长、绵软的郭行真的手,滑过被按摩者的眉间,嘴唇边,以及雪白的脖颈,又从衣领的微开处直滑下去,梳理着那柔软的……“郭行真如醉如痴地感觉着,从头至尾地玩味着,掌心保持着愉快热烈的暖气。只有在给人按摩中,他才能感受到什么叫兴奋,什么叫美妙,什么叫渴求;只有在给人的按摩中,他才感到周围满是鲜花和阳光,他才完全放得开。此时,他的手下面,已不再是母仪天下的、威势逼人的皇后,而实实在在是他郭行真的猎物,一个他倾心发泄的对象。

甫一接手,武则天就感到身心交泰,一扫几日的不舒服。一种甜美、温馨的快乐从她的小肚子里直升到头顶,又去她的肢体上流动,游走她的全身。她嘴里不停地呻吟着,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

武则天喝了两口水,称赞道:

“真是一双圣手,人才难得,不如在宫中多住两天吧,也好多作几次法。明丽,你也陪着别走了。”

“小道怕……”郭行真抖着身子说。

“你怕啥?”明丽问。

“怕皇上,小道不敢在宫中过夜。”

“哈哈哈……”武则天大笑起来,手一挥说:“你在宫中,尽可放心,有本宫在,没人敢怎么你。明丽,带郭道士到别殿休息。”

“是,娘娘。”明丽拉着郭行真出去了。

郭行真在宫中一连折腾了三、四天,武则天觉得浑身舒服多了,也不做恶梦了,才放了郭行真出宫。尽管这一切都是私下里悄悄地进行,但隔墙有耳,暗处有眼,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很快传到内侍王伏胜的耳朵眼里。王伏胜气愤不过,把这一切密报给了高宗李治。

“陛下,这厌胜之术,向来为国法所禁,武皇后贵为一国之母,竟然把一个男道士弄进宫中一连三、四天,实在太不像话。”

“叫上官仪!”高宗李治气得手直哆嗦。

安排人去叫上官仪,王伏胜回头见皇上手捂着头,歪坐在龙椅上,就上来扶住,劝慰说:

“陛下,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就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您身体不好,不能生气,要善保龙体。”

“朕能不生气吗?”李治摊着手说,“当年王皇后就因为搞了个针扎纸人,就被废黜,如今竟然弄一个男道士在禁中厌胜,这……这……朕能不生气吗?”

“陛下,”王伏胜又凑近高宗李治的耳边火上浇油,“听说那男道士叫郭行真,还给武皇后按摩。”

“什么?!”李治气得脸都绿了起来:“她不允许朕染指其他女人,使得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如同虚设,让朕空对三千佳丽徒唤我何。如今,她自己竟然……她……朕废了她。”

“废了她就对了。”王伏胜在一旁气愤愤地说,“陛下的辅政老臣、亲戚嫔妃,让她逼死逼走了多少,就拿废太子忠吧,如今被废为庶人,囚禁在黔州受苦受罪。没有她武皇后时,天下太平,皇上和妃嫔王子以及外廷大臣都相处得和和美美,有了她武皇后,一切都变了,不是这个想谋反,就是那个想下毒,陛下,不觉得这一切都有些奇怪吗?”

“是啊,你一说,朕也有些明白了,可这一明白,十来年就下去了,屈死了多少的好人啊!朕,朕……”李治擦着眼泪,把话续下来,“朕愧为仁慈之主啊。”

“现在废了她还为时不晚,陛下可以在天下名门闺秀中再选一个贤德的皇后,为沉冤者昭雪,让囚禁黔州的太子忠重新回宫,承欢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