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期及时一把拉住了门。我松了一口气。他此时却离开了我的唇,有点不好意思地看我。我觉得奇怪,突然觉得身下热热的,有东西流出来。他抱着我走去沙发。我觉得那热流更迅速地溢出来了。
“悠悠……对不起。”陆子期把我放倒在沙发上,拿了纸巾给我擦拭,“刚才你压到门把的时候太紧张,太紧了……我……到了……”
我没有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陆子期擦得十分温柔,细细地给我清理干净了,然后帮我穿衣服。他抱着我坐在沙发上,亲亲我的额头,也不说话。
现在的气氛,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静谧安详,却又夹杂着一丝浮躁不安。
“悠悠,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陆子期终于先开口,声音温温软软的。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说:“你没说错。”
“悠悠。”陆子期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拉开一些距离,定定地看我,“你要怎样才原谅我?”
我也定定地看他,从他漂亮的眼睛看到他心里去。我相信他的心里是真的有我,才会有这样的表情的。我的手穿过他的刘海,指间是柔软的触感,和心里的触感一样,我的心里也是有他的。每个人的成长都是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我不是超人,我不能飞。“我没有错。”我说得很轻,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是陆子期很快把话接过去,“错的都是我。”
我轻轻捂上他的嘴,微笑着摇头,“别乱说了,你哪错了?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没有在对的时间遇上。”
陆子期拿下我的手,深呼吸了两口,才说:“悠悠,我不许你提分手。”
我低头看自己的指甲,亮丽的颜色,却又不张扬,还是当初去西安陆子期亲自挑给我的。“我只是想搬出去住,然后过完年我想辞职。”
陆子期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我压倒在沙发上,亲着我的嘴巴不让我说话。
其实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我没想要说分手。他在西安说的话的确刺激到我,可我不会轻易地提出分手,又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这些话说出口便弥补不了的。
我自然地圈上他的脖子,张嘴伸出舌头回应他。
陆子期没有挑逗我身上敏感的区域,只是亲着我,反复地吮吸啃咬着我的唇瓣,卷着我的舌头舔过我的牙齿。他只是不要我说话,而不是来了欲望。不知过了多久,陆子期终于放开我,撑在我上方微微喘气。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却是笑着的。我喘过气来,说:“我对这段感情不后悔,所以我不想说分手。”
陆子期终于渐渐笑开来,眼里润起雀跃的光,一瞬间四周都因为他的笑而生动起来。他用手刮我的鼻子,“吓我!那为什么还要搬出去,为什么还要说辞职?”
我微叹了口气,揽着他的脖子让他压到我身上,“在这里,你太强,我永远没有机会试着成长。”
“我一直等着你成长,真的,悠悠。”
“从最初的东北假药事件,到后来的和你比销量,到现在的提前回收垫资,我都做得不对,但你从来不说,然后在我后面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去给我善后。”
“我是希望你从我做事的手法里能学着成长。”陆子期靠在我肩窝上,声音就从那地方的皮肤开始传上来,然后到耳朵,最后到大脑,轻轻软软的,“我知道你自尊心强,通常自尊心强的人,都极敏感,所以我不想直接说你。只要不是太严重,我都能善后,我想你就算当时没学会,回过头来也总会看明白的。”
他是如此的了解我。他做了所有的事情,只为不伤害到我所谓的自尊心。我一瞬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抱着他。
陆子期却撑着要起来。
我不让,揽得更紧了。
“压着你重。”陆子期干脆伸手到我后背,抱着我坐起来。
我用拇指摸着他下巴上的扎手的胡子,仰头看他。他是吸引人的。我看表,已经八点半了,“你今天不要回公司了,睡觉吧。”
陆子期拉着不让我起来,声音软软地对我说:“你今天也别回公司了,陪我吧。”
他的呢喃,有太浓的撒娇的味道,我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
陆子期见我不作声,便起来环着我的腰,“不说话……是默认?还是无声的抗议?”他自己说完就笑了,“悠悠,我发现用强的还是比较有效。”他抱起我直接上二楼。
我一直认为自己很了得,到头来发现自己很失败,工作上被陆子期保护着,感情上被他牵制着。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他的印象,就只有强势两个字。他不会给你选择,通常都替你决定好了,然后直接执行。
陆子期一夜没睡,把手搭在我腰上,一沾床就睡着了,可睡得并不沉,我一动他就醒了。他没有睁眼,只把手收紧了。
我扭了下身体,不想吵醒他,但我睡了一天大半夜的,现在躺着就难受。
“我只叫你陪着我,没叫你也陪着我睡觉。”
“我看会书。”
陆子期很快又再睡去。
我拿了手机发信息给顾卓信,让他帮我找房子,要一居室的,我不想和别人合租。
顾卓信很快打电话过来。
幸好我调了无声无震,我快快按断了电话,发信息过去:晚点找你,现在不方便。
结果很久之后,顾卓信给我回信息,想来他发信息也是不容易。他说:你想清楚,别小孩子气。我看陆董对你挺好的,你也二十九了,这感情不容易。
我小孩子气?我为着这个,笑了。难道胖顾还真把我当他孩子看待?正因为我知道他对我好,所以我爱他;更因为我二十九了,这感情确实不容易,所以我不会提分手;但也都是因为这些,我需要搬出去,需要自己成长。
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觉得屁股都坐得麻麻的。我看了一眼陆子期,睡得真熟,便悄悄地拿起他搭在我腰上的手,然后悄悄地抬了一只脚下床。他没有醒,看来是真的困了。我把他的手搭在床上,先去上了个厕所,然后下楼。
已经将近十一点了,我一早上没吃东西,现在就觉得饿。冰箱里永远有黄姨准备好的食材,我翻出来准备做点粥先祭一下五脏庙。我不想下味精,觉得那个东西没益,但除了盐之外也总得放点调味料,于是我到处翻鸡精。我不常下厨房,不是黄姨包办,就是陆子期掌勺,我是最懒的一个,顶多饭后洗洗碗,所以半天没翻出来我要的鸡精。
“在最右边的柜子里有新的,之前的用完了忘记开新的出来。”
我转头,陆子期正含笑倚在移门上。我打开最右边的柜子,果然有新的鸡精。“怎么不多睡会?”我拆了放下去调味,然后用筷子搅了几下准备熄火。
“我不是怕你又跑了吗?”陆子期轻轻地笑着说,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意味。他走过来压着我的手把火调到最小,“慢火再熬一会。”
我对自己的手艺还算满意,虽然没有惊艳的感觉,可入口却不错。
陆子期吃完要去洗碗。
我没让,他便在后面搂着我的腰,时不时地亲我脖子一下,一直等到我洗完。
陆子期从后面抱着我坐到餐椅上。从水槽到餐椅,有好些距离呢,他的动作就像劫持。“悠悠,我们现在去取东西好不?”
我能猜到他的话,但还是问:“取什么东西?”
“悠悠你还装,真不乖!”陆子期卷着我的头发,说:“黄姨说你卷走了两大箱子的东西。”
他的心情很不错,是因为我烧粥了吗?但搬出去住,我是决定了的。我半转过身,侧着揽上他的脖子,“房子我已经租好了。”我骗他。
陆子期折着眉心没有说话,手却是越收越紧。
我知道他是不愿意的。我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轻地说:“我今年二十九,我答应过奶奶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处理掉。所以这一年里我要茁壮成长,等我觉得自己配得上你了,就去把你倒追到手,然后逼着你娶我。”
陆子期蕴着笑意地看,听我欢快地说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把我的头发挽到耳后,笑着说:“能不能是逼我嫁给你?”
我把头埋到他的肩窝上,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我自尊又敏感,现在又加了样任性,你还嫁我?”
陆子期分开我的腿,让我骑在他身上。他抱着像只考拉的我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你都决定好了,还计划好了,我还能不签批吗?”他抚着我的后背,说:“公司的资金问题已经解决了,你们销售部的工资奖金、双薪和年终奖都没有问题。”
“谢谢。”
顾卓信给我找的房子就在市中心,离陆氏的办公大楼和陆子期的房子都不超过三站路,我笑他多此一举。“我要避他的话,我还留在这个城市干什么?”
顾卓信白我一眼,“你不避他,好好的复式别墅不住,搬出来干嘛;你不避他,干嘛要过完年辞职。”
我笑,“你风声挺快的。”
“朋友的朋友的房子,给你算最便宜了。这地点,你们偷情也好,旧情复炽也好,都方便。”
我乐了,“我和陆子期没分手。”
“没分手那干嘛要分开。小孩子气。”
我笑笑没有答他。
我的年终奖特别丰厚,我知道是陆子期特意照顾我的。过年前我就递辞呈了,他很快签批下来,并且允许我提前走。整个公司知道我离职都哗然一片,压在下面窃窃私语,各色各样的版本都有。米嘉和丁晓在下班的时候劫持我去吃饭,他们对于随大流知道我要走的消息很不满意。
“你和陆董之间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
米嘉瞪了我一眼,但对我的态度也没有办法,只哼了句:“小孩子气!”
我笑笑,同样没有答他。
他们都说我小孩子气,或许真的是这样吧,我维护自尊的方法如此不成熟。既然已经离开了陆氏,我想我该真真正正考虑一下当初说自己开公司的想法了。
不和陆子期住一起了,时间相对地多了起来。他并不缠我,可能也忙吧。这****准备出去吃饭,一开门就看见范伟站在门口。我吃了一惊,但也连忙醒过来,请他到屋里坐。
范伟只微微笑,说:“刚好吃饭时间了,一起吃个饭吧。”
我想了想,点头。
范伟换了车,应该是台好车,虽然我不认识那个牌子,但车里的细节做得极好,坐着也很稳。他带我去陆子期长期包房的酒店。
我下车的时候略略一笑,想会不会遇见陆子期呢,结果听见范伟问我:“听说你们分开了?”他的问题问得很巧妙,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算完美。
范伟见我没说便没再追问,先走进去坐下。
我觉得他越来越有陆子期的味道了。
“以后打算怎么样,考不考虑过来我公司?”范伟问我。
“我想自己开公司。“我拿起茶杯喝茶,对着范伟笑了笑。
“也对,自己做掌权人才好。”范伟也笑。
我定定地看着范伟的身后,有点怔然,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如何的。
范伟跟着转过头去,然后看向我,缓缓地问:“你们真的分手了?”
何必一个问题问两次?如果你怀疑,那我给你答案你依旧怀疑,更何况我没和陆子期分手,我只是用我的方式维系着我的自尊。我们不住在一起,但我们有通电话有发信息,甚至还在一起索取过生理需要,我觉得现在的状态也相处的很好。但为何,陆子期要让别的人女人挽着他的手进去他的包房?神情亲昵,动作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