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了,这熬得住疼,倒还是同从前一样,”韩大夫捋捋胡须,“我一直在想,上回该不该同你说那些话,唉,说都说了,还想什么呢?只是…唉,你没有告诉子晗吧?说了也罢…说了,你心里会好受些…好受些……可是小姐已经受了这么多委屈,不妨再受老夫这一回吧……”
“你哭什么…”只手抚上心口,云清沫听着背后老人哽咽难继,笑目一弯,盈盈掉出泪来,“我没跟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长者沧桑的身形一凛,本来仅游离在床案的丝丝泣音一顿,本以为结束了,却听得更低沉的哼哼唧唧声扩散开来,好像谁在唱什么小曲儿。整间屋子里,本来沉闷的空气被那么一搅,竟如水流淌起来,活脱起来。
暮光静静吹入小轩窗,洒在尘满面的梳妆盒上,洒在睡着了的胭脂盖上,铜镜将暖光反射往屏风,那只寻寻觅觅的黄雀飞逐叶走、振翅不已。
拣尽寒枝无可栖。
“孩子,这算什么缘分呐…”老人的身子佝偻得厉害,“三年前你救了他,如今换作他救你…可你们终归走不到一起啊……怎么能走到一起啊……”
“什么?”她忽而睁眼,一时忘了笑,说话时竟夹了颤,“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