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哇哇大哭了两声,见任小泉醒来,反而降低了哭声,扁着嘴委屈至极地看着任小泉。
任小泉便有一种感觉,必是他发现自己又举起了巴掌,才大哭着惊醒了自己。
小不点的屁股上,红彤彤的巴掌印子看着都疼,任小泉想起梦中那极为真实的肉/感,顿时愧疚极了。
“对不起,小天天。”任小泉抱起任天,摸了摸他光光的屁股蛋。
任天很是乖巧地顺势靠在了任小泉的肩头。
“小天天,咦,读起来真像......”任小泉露出迷醉一笑,“小甜甜!”
任天也不知听不听得懂,见任小泉笑了,也咯咯笑了起来。
任小泉看得心软成了水。
她虽然没有养过孩子,却也知道小孩子哭起来多是没完没了的,而任天被自己莫名其妙打了一大巴掌,必是极委屈的,却只哭了两声便不哭了。
男孩子就得这个样!
任小泉禁不住夸了任天两句:“好孩子!”
“什么好孩子?”孟婆婆走了进来,“我咋刚刚听到小天哭哩?”
待她看清屋中情形,顿时急了:“泉丫头,你咋就这么抱着小天啊!!着凉了可怎么办!!”她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把接过任天就把小家伙朝被窝里塞。
任小泉嘻嘻笑了两下。说来也怪,这小家伙并不反对孟婆婆抱他,看来也懂得孟婆婆是真心待他好的。任小泉心里明白,孟婆婆太孤独了。
“泉丫头,你就先在我这里住下吧。”孟婆婆给小家伙穿上一件改制过的旧衣,扭头看任小泉,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任小泉笑着点头。自己本就无处可去,孟婆婆愿意收留自已经是极大的幸运,虽然极大可能是看在小家伙的面子上。
“婆婆。”任小泉收罗了些屋里的衣物,“今天天气看着不错,我去洗洗衣服吧。”
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打探打探消息。她得尽快找到生存的法子。那长老给她的袋子自己看过了,似乎是二十几个圆滚滚的珍珠。任小泉猜着怕是价值不小,但这笔财要是外露了,必会招来麻烦。再说了,坐吃山空总是不可行的。
另者,自己吃孟婆婆的,睡孟婆婆的,总不能白吃白喝一点事都不做吧!
孟婆婆没有反对,找来了一个背篓。任小泉背着衣服便要去河边,可临走前,任天却哭着闹着不让任小泉走,孟婆婆无奈之下,只好把背篓里的衣服换成了——任天。
“丫头可小心些照看孩子啊!”孟婆婆千叮咛万嘱咐。
“嗯嗯,我知道了。”任小泉看到孟婆婆满脸怀疑和担忧,头点地如蒜锤般,心里觉得无比忧伤。
出了门的任小泉掂了掂沉甸甸的背篓,看着怀里的的衣物,欲哭无泪。
“小家伙,你说你这么缠着我干嘛?”任小泉嘟囔着沿着小路朝前走。
孟婆婆的屋子在村子的稍外围,任小泉走了数十米才陆陆续续碰到了村民。
门口喂鸡的的妇人,蹲着玩石子的孩子,石头桩子上霍霍磨刀的男子,一个个都朝任小泉投去了疑惑好奇的目光。任小泉大大方方朝看向自己的人笑着回应,还扶起了一个跑到自己身边摔倒的小女孩。
脖颈处微微紧了一下。
任小泉低头看着那双肉乎乎的小手,忍俊不禁:“小不点,你想勒死我啊,松一松。”
小脑袋落在自己的后颈处,晃着拱了拱。
察觉到更多的目光朝自己投了过来,任小泉面上继续笑得大大方方。孟婆婆会解释的,自己不用急着开口。
只是......这些目光中,除了没有恶意的好奇视线,还有一些似乎别有用心的目光。
任小泉不动声色抿了抿唇,大踏步地朝河边走去。
把衣服放在河边的大青石上,任小泉拍了怕勃颈处的手:“松了,小甜甜。”
任天收了小手,任小泉取下背篓放在大青石旁边,随手从河岸边长得野花从里抽了两束花编了一个简单的花环给了小不点:“自己玩啊,我要洗衣服了。”
任天便乖巧地玩着小花环——坐在背篓里。
任小泉挽起袖子,先洗了把脸,晶亮的水珠沿着光滑白洁的脸颊滑下,在阳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晕,齐腰的墨色长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简单的丸子,衬的白皙的肤色更加莹白如玉。
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响在身后。
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
“你挤到我啦啊,朝边靠一点!”
“是你太肥了,靠边去,我来看......”
“你们两小点声,要死啊!”
“就是,小点声,被发现脸往哪儿搁。”
任小泉怔了怔,勾起嘴角笑了。明明争吵的声音都这么大了,还抱着不被发现的侥幸?
“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们了!”任小泉清了清声音,笑着回头。
静默了十几秒后,小树林里钻出了两个男孩两个女孩。
两个男孩都是黑黝黝的肤色,头顶扎着个小髻,眉眼间很是相似,两个女孩躲在男孩身后,好奇地看任小泉。
“怎么躲在后面啊?”任小泉甩了甩手上的水,“过来玩吗?”
四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是仙女吗?”一个男孩开了口。
他神色严肃正经,却偏偏吐出这样的话,任小泉觉得好笑,眉眼弯了起来。
“你觉得呢?”
“你应该是长得像仙女!仙女都是没有衣服的。”另一个男孩自顾自点了点头。
任小泉失笑出声:“为什么仙女就没有衣服呢?”
“因为牛郎拿走了她的衣服!”一个穿青色小裙子的小女孩急急出声。
另一个穿着蓝色小短褂的扎了哪吒头的小女孩看起来很是害羞,躲得最靠后,听了青色裙子的话,微不可查点着头。
任小泉嗤嗤笑了两声,正要开口说话。
“哇哇......”背篓里的小家伙扔了花环,不安分地动着,似乎要从背篓里爬出来。
任小泉忙过去看他,只见他扒着背篓,牟足了劲往出钻,任小泉看着他这模样,略一思量,想起一事。
“莫不是想嘘嘘?”任小泉抱出任天,左右看了两眼,抱着他去了方才四个孩子藏身的地方。
粗布的小裤子扒了下来,任小泉果然看到某个翘起的......小牛牛。
孟婆婆的称呼实在是让任小泉中毒颇深。
四个小孩子呼啦一下都围了过来。
可怀中的小不点却挣扎起来,小脸憋的有些红,挣着就是不肯安分。
“怎么了?”任小泉低头看,不还没尿呢吗?瞧这还翘的老高......
“他长得好好看啊!”绿裙子的小姑娘伸手想要摸摸小不点的脑袋。
小不点猛地甩了一下头,避开了她的手。
小姑娘愣了一下,有些失落地朝后退了退。
“都不让翠翠碰,一点都不可爱!”第一个开口的小男孩气哼哼说了句,另一个男孩不置可否。而那个穿蓝色短褂的女孩怯怯地看了看小不点,低低说:“他的眼睛......”
任小泉听到了她的声音,也感觉到了到了另外三个孩子因她的话而惊诧投向小不点的目光接着便发出几声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若换在别的时候,任小泉必是要解释一番不能让他们对小不点起偏见,可她现在的注意力却更多地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小家伙为什么不尿?
任小泉皱眉想了想,站起身换了个地方,离开那四个孩子五六米,背对着他们把小家伙翘起来的物什对向了面前的树根。
果然,这次小家伙顺利地放了水......
任小泉面上平静,心里却是笑抽了气,所以这个小不点才这么大点就医已经知道害羞了吗?
解决完了小家伙的生理问题,任小泉这才回过身准备和另外四个孩子好好说道说道。
蜿蜒的河流边,美丽的女子边拍打着衣服边与四个叽叽喳喳的孩子说着话,一旁背篓里坐着个极乖巧的小婴孩张着没牙的嘴笑。
那两个皮肤黝黑的男孩是兄弟,哥哥叫朱武,就是那个最先开口说话的男孩,另一个叫朱力。穿绿色裙子的是村头王家的小女儿,叫王翠,而穿蓝色短掛的那个极容易害羞的小女孩叫周小玉,是村里唯一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
“那姐姐是没了父母啊......好可怜啊,小任天也好可怜啊......”王翠扁着嘴巴闪着泪花看任小泉,眼里写满了同情。
“以后你就在我们村里住下!有我们在,谁都不敢欺负你!”十岁的朱武捏了捏拳头,倒是有模有样,气势十足。他身后的朱力没有说话,却微微点了头。
周小玉话一直很少,最多都是安安静静听着,此时却是把目光放在任天身上,面上若有所思。
任小泉摸清了这四孩子的脾气,朱武是个行动派,俨然是这个小团体甚至可能是整个村子的孩子王,而朱力却是个小智囊团(当然没她家小甜甜聪明),王翠家里条件不错,是个性格开朗活泼的女孩,今年也有八岁了,而周小玉是四个孩子里年龄最小的,只有六岁,却偏偏是最沉稳懂事的,许是因着父亲是读书人的缘故,显的很是知书达礼,温文尔雅。
懂事的孩子往往更招人心疼,可任小泉却觉的周小玉失了同龄人特有的灵气活泼,想来她那爹爹规矩是极严的。
几个孩子的话让任小泉心里生出负罪感来---------自己这么骗小孩子那颗纯洁的心灵好像不太好,可转念一想自己真正经历的事似乎也算不上好事,那份负罪感便减轻了不少。
“好啊!”任小泉笑着,随手用草编了小蚂蚱什么的送给了四个孩子,除了周小玉,三个孩子都开心地接了。
“爹爹说无功不受禄。”周小玉极有礼貌地婉拒,红着脸低了头。
可任小泉发誓,她从那双黑眸子里看到了渴望!
“没有白拿啊,你们陪我聊天我很开心,这是感谢你们的。”任小泉笑嘻嘻说。
周小玉这才接了。
说说笑笑间,时间过的很快,眼看日头高了,到中午了,空气中开始飘起饭菜的香味,任小泉也洗完了衣服,便起身把任天抱了出来,在朱武的帮助下把湿漉漉的衣物尽数放进了背篓。
本来任小泉是要背着背篓,抱着小家伙回去的,可朱武朱力两个小子热情得紧,硬是要帮任小泉把背篓抬回去。
这一路的情形颇有些招摇,两个孩子半拉半扯半抬地挪动着那筐湿漉漉重了不少的衣物,而王翠也叽叽喳喳拉了周小玉跟在后面找着机会碰那背篓
任小泉只觉得既好笑又感动,却不知道,几百米外的孟婆婆家已经有一场“三堂会审”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