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风铃倏然通旮旯,静悄蓦然起心浮。拂晓馘耳动三次,涟漪曲伏拨九番。几虚几度几零落,十构十思十蹂躏。一般纠结百般事,何时回头眼眸中。
呜呜呜~~一阵凉风吹过,唰洗着墙角,发出道道引耳的风铃声,阵阵凛冽刺骨的寒冷涌上心来,沈建斌突然一怔,发觉肚子饿得咕咕叫。接着一个转身,离开客厅寻食而去。
沈建斌刚起步跨过门槛,黄珊萍正迎面走来。沈建斌止步一停,黄珊萍紧接上来,一面乐脸相向地眯眯一笑。沈建斌顺其自乐一片,二人且愣片刻,沈建斌一语打散尴尬的局面,道:“吃饱啦,傻蛋。”黄珊萍用灵巧地目光看着沈建斌,微微带上半丝淘气的模样问道:“刚刚吃过,傻小子吃了没有?”沈建斌自乐笑道:“还没有,现在就去。”黄珊萍轻轻将头一点,沈建斌走开。刚擦肩而过时黄珊萍忽然叫住了沈建斌,沈建斌回头转向着她,黄珊萍说道:“我等等去找你。”沈建斌并不拒绝也不同意,反而说了一句令黄珊萍难堪的话:“我等一下找树湘。”黄珊萍失望了,无奈地摇摇头,没有过多言语,也只好由他而去。沈建斌方走两步,侧面给黄珊萍留下一句话:“这里可以随便的走,刘瑾暂时不会为难我们。”声音刚落,他轻身闪过弯道,离开了黄珊萍的视线。
沈建斌徘徊了数步,路过西厢房,忽闻房内有琴声传出,便待步一停,逗留了片刻。琴声似水飘柔,像风轻影,如画般地陶醉。韵味雅致,弦音特殊,带着几分伤感,又如半丝难忘情怀,一听便得知乃是悲伤的女子所作。单有美妙的音乐却缺失调词的配合,在杨府里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她就是秋树湘。沈建斌举手想敲门拜访,意为看清弹琴者是何人。刚伸手去敲门时突然情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倏忽止手一停,心下自语着:“这样打断人家的情绪实在不雅,还是等等吧。”纠结的念头还没落下,屋内琴声突然间一个走音,像是断了弦,且时停了下来。沈建斌迫不及待地伸手上前敲门,不久听到门“呃”的一声,一位身穿白衣丝绸的女子一声不吭地站在他面前。沈建斌自下由上一番细看,微微地笑着,这位女子正如他所想的——果真是秋树湘。
“树湘。”沈建斌眯眼笑着问道“你还没睡吗?”秋树湘点点头,沈建斌补道:“我听那琴弦的声音就知道是你。”秋树湘打手语请沈建斌入屋,又安排入座又倒茶的,不失“主人”的风范。沈建斌见了秋树湘一时忘记了饥饿,整颗心放在她身上,脸面总是嘻嘻做笑。秋树湘知道沈建斌还没食过晚饭,便递来糕点送至他面前,嫣眉迷眼地笑着。沈建斌对这些点心并不动心,迅速伸来一手推阻,道:“我不饿,你吃吧。”秋树湘不动声色地看着沈建斌,眸中似乎带着几分无奈,细嘴连接鼓了起来。沈建斌怕秋树湘闹别扭,暂且接过银盘放到一边(注:杨府视钱财如粪土,各种东西介乎都是金银所造)。秋树湘细手拿起一块菊花糕,对他调皮的张嘴,沈建斌知道秋树湘的暗示,顺张起嘴巴,让她喂食。秋树湘一下子把整块菊花糕捅入沈建斌的嘴里,私下却偷偷捂嘴笑着。沈建斌顺从秋树湘强颜欢笑着,她看了他那不自在的表情后更加欢喜不得,仿佛更“嚣张”了。沈建斌刚想给自己倒一杯水解渴,不料秋树湘早看出沈建斌心事,先一步夺取茶壶,一手拾起茶杯,倒上一杯茶递送于他。沈建斌傻乎乎盯向秋树湘发愣,嘴巴微微蹙动,却说不出心里的感激。秋树湘打手语道:“你吃东西的时候好可爱。”沈建斌喝下茶水,解了菊花糕的堵塞干渴,又转生笑脸看向她。秋树湘顺其自然的笑了,沈建斌从糕点盒里挑选了一块大的菊花糕递至于她,道:“你也尝尝。”秋树湘想伸手接过,沈建斌甩手一闪,说道:“我来喂你。”秋树湘乖乖地坐着,由他轻轻地把点心递入嘴里。她嘴唇一合,尝试着糕点,一股股飘香从心底下涌泉而起,双眼不由自主地闭上,享润着人间的美味,仿佛自己入了仙境,身躯轻飘飘地,一下直冲九霄云上。沈建斌向秋树湘递来一杯茶,微微笑了,且时说道:“吃慢点。”秋树湘把糕点吞下,配过茶水,回喘一口气,宛然笑着。沈建斌轻轻捧捧秋树湘的脸颊,知足的说:“你好美,我们要永远都在一起。”秋树湘傻了眼,炯炯有神的直视沈建斌。沈建斌补道:“以后不许你再闹别扭了。”秋树湘侧目一边,沉思片刻。沈建斌见秋树湘面色无常,留带半点黯然失色的模样,便询问:“翠真师太对你做了什么,你好像变了一个人。”秋树湘无奈地摇摇头,眼泪哗啦啦直下,划过她那张柔嫩的雪白脸颊,汩汩滴落坠入沈建斌手心,留下了道道泪痕。沈建斌怜惜的轻轻拭去秋树湘脸上的泪水,愍靥般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刚才才好好的现在怎么哭了,不要吓我啊。”秋树湘面相潸潸一片,愁闷的打手语说:“师傅要我害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只有选择离开你。”沈建斌一听愁眉的面孔生得几分炯炯有神的目光,生气的喝道:“我早知道她不怀好意,下次再见面时我绝不放过她。”秋树湘(手语)辩道:“她好歹是我师傅,我总要敬重她的。”沈建斌叹息一声,说道:“譬如朝夕,我俩不见,尴尬不多,如今约定终生,却是不能如愿以偿,叫我情何归根。”秋树湘把手搭在沈建斌手背上,紧紧握于手心里,(手语)说:“既然今生无缘,何必眷恋,黄珊萍对你挺好的,你跟她说她一定会嫁给你的。”沈建斌摇摇头,连连道了一个“不”字,心里却是难受恹累,苦不堪言。秋树湘粗累地拭擦了眼角边残留下来的眼泪水,不滿的(手语)说:“既然无缘,何必相遇,老天弄人啊。”说着便从身上掏出火麒麟玉递给沈建斌,(手语)道:“还给你,我怕以后我们不能再见面了,就让它随着记忆消失吧。”沈建斌反手一推,道:“我们是不会分开的,别说那些傻话。”说着便从身上掏出那个木头人,随着补充一句:“我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因为我知道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秋树湘笑了,沈建斌也笑了,他们的笑容都很天真,很顺畅,很无邪,犹如初生般地婴儿滋润。忽然晚风拂来,萧萧无声地透过房间,凉彻他们心灵,四下又感到几分寂寞和凉兮。秋树湘扑身向前,紧紧搂抱着沈建斌,心里一股又一股的甜美涌上心头,感到很知足。沈建斌懵懵懂懂地愣住片刻,双眸失了神,正如发呆一般。秋树湘松开怀抱,坦然自笑一番,心下感知很轻松。沈建斌轻手抚抚秋树湘的长发,知足的笑了。秋树湘从沈建斌的顺畅笑容里发觉不一般的隐情,总觉得某事即将来临。果然不出秋树湘所料,当她想询问沈建斌一切事物时沈建斌先一步喜语乐道:“树湘,在福滿楼里我明明看到了你进入了客栈,怎么转眼之间你就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秋树湘眉头一皱,带着许多不解,深疑地反问(手语)沈建斌:“我有去过什么福滿楼吗?我从太和门出来就到了这里。”沈建斌笑了笑,挑逗的道:“你骗我的吧,看你不会说谎的,脸都红了。”秋树湘一本正经的盯着沈建斌看,沈建斌渐渐感到秋树湘说话的真实性,慢慢地停下了笑容。
“你真的没骗我吗?树湘。”沈建斌轻声低语的问。秋树湘正经的(手语)回答:“没有,你会不会看错了,那个人不是我。”沈建斌自语一下:“但愿”吧。秋树湘全神一视的注视着他,沈建斌自行侧下脸面,紧皱眉头,绞尽脑汁的不知所思什么。秋树湘轻轻地拍拍沈建斌的手背,刚要张手细问原故时沈建斌抢先说道:“我知道答案一定在刘瑾那里,我现在去找他。”一话未完,沈建斌迅速起身要往外跑去,秋树湘快速反手拉住沈建斌后半身衣裳,沈建斌暂且止步一停,轻声的对秋树湘说:“刘瑾不会动我们其中的一个人的,你放心。”秋树湘所要说的话都被沈建斌说了,她只好将头一点,要他保重自己。接着手心不由自主地松开,放任沈建斌离去。
沈建斌出了秋树湘的房间,快步行到了刘瑾相约的地方——书房。
沈建斌紧速步入书房,刘瑾早在等候着他。沈建斌不多过问,一口气对刘瑾大喝一声:“你为什么骗我。”刘瑾和颜悦色的自乐一番,故意不明事理的说:“咱家不明白你说什么。”沈建斌怒气冲冲地指道:“在福滿楼里你为什么叫人假装树湘。”刘瑾嘻嘻做笑,轻巧的喝下一口茶,了无所事的说:“原来你那么在乎那个姑娘,喜德说的没事,你今晚就把答案带来了。”因闻“喜德”二字,沈建斌情绪顿时一怔,眸光精亮了少许。刘瑾大喜的说:“你怕喜德。”沈建斌正经的说:“谁怕他。”刘瑾指手一划,引沈建斌入座。沈建斌当然不客气,马上就绪。刘瑾反掌一侧,指点了棋盘,道:“我们下棋吧,沈大侠。”沈建斌做好预防的心理,由他再多的诡计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当然不怕贼人的圈套,还豪爽地道:“好啊。”刘瑾哈哈大笑一声,赞道:“沈公子好直爽,不愧为沈家庄后者。”因“沈家庄”三个字一出顷刻挑起沈建斌家仇杀恨的痛楚,弄得他(沈建斌)心下好一番不爽,但他不会表明对刘瑾发火,他知道事情的轻重,尽管如此,他强制把难熬的情绪压制心下,在一个永无天日的角落里独自执行,那种折磨莫过于痛失国恨,也只有一个沈建斌能承受得住。刘瑾故意装作好客模样给沈建斌让出黑子,沈建斌不知其意愣截片刻,结结巴巴的看着他。根据黄喜德的提议刘瑾得知沈建斌心胸怀恨在心,必然不会轻易接受赏赐,故意授此令他难堪。沈建斌且愣了片刻,偷偷瞄眼视视刘瑾,私下一想便知是黄喜德的计谋,要是接受了刘瑾的恩惠就是听候于他(刘瑾),此乃不符我的胸襟,在他(沈建斌)难解难分的时候四下又一团雾水。刘瑾侧手伸出,迎请说道:“沈少侠,下棋啊。”沈建斌慢慢回神过来,应了一声“哦”,纵然如此,心下依然过多无奈。刘瑾一面嘻嘻乐笑的目光放在沈建斌身上,似乎得意万分,又如对某事过于知足。沈建斌伸出二指夹起盘中一颗黑子,顷然盘下放逐,忽然内心一怔,又将手收缩回来。刘瑾从沈建斌的举动中看得他内心纠结不下,又乐笑一番。沈建斌突然情绪大变,倏忽弃了手中一枚黑子,扔回棋盘中,坦然说道:“我愿意助你取得四把神兵。”刘瑾大喜,哈哈大笑的说:“你早说就没事了,弄得咱家以往与你为敌。”沈建斌明言说道:“我可是有条件的。”刘瑾乐道:“说吧,咱家能做到的尽量满足你。”沈建斌说:“在还没有拿到四把神兵之前你不可以动我身边的人,还有,我跟翠真师太的恩怨希望您不要插手。”刘瑾私下捉摸一会儿,点点头同意沈建斌的要求。忽然一阵凉风吹过,透过沈建斌热血沸腾的身子,他感到阵阵凉兮,咕咕地叫声从地面徘徊冉起,刺激上了心头,他感觉到了饥饿。突然记起了今天还没吃饭,便转身辞去。沈建斌辞去的方法很怪,匆匆忙忙的没有跟主人(刘瑾)话说一番,持执自己的意思远离。刘瑾不会怪他(沈建斌)无礼,因为他(刘瑾)知道没有沈建斌的帮忙一年半月也无法拿到四把神兵,在他(沈建斌)有利用价值时也只好忍气吞声的顺从于他(沈建斌),由他(沈建斌)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