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像我曾听说:佛祖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居住时,在毗舍离国中有五百个盲人,依靠乞讨生活。他们听到人说:现在佛陀出世,奇特神妙。凡是见到佛陀,受佛度救的人,残疾百病都能治愈康复。无论是眼瞎、耳聋、哑巴、佝偻,还是手挛脚跛,疯颠狂乱者,都能得到治愈矫正。给贫穷苦难之人,施以衣食;给忧愁厄运之人,解除危难。盲人听到这些话后,相聚在一起商议说:”我们前世罪孽深重,今世备受各种苦难,如果能遇到佛陀,必会得到救济。”
盲人们这样一想,便去城中问行人:”请告知我们,世尊现在哪个国家居住?”
行人对盲人们说:”世尊现在舍卫国居住。”
盲人们听说后,便聚集在路边,向来往的行人乞求:”哪位贤士发发慈悲,怜悯我们这些盲人,能当我们的向导,把我们引到舍卫国佛陀居住的地方。”
他们就这样立在路边,乞求呼唤了整整一上午,却没有一个答应者。
五百盲人又在一起商议说:”我们这样空手求人做向导,是不会有人答应的。现在我们到各处去乞讨,人人都要讨来一枚金钱。我们用这些金钱雇人当向导,必能把我们带到舍卫国去。”
五百盲人商议完毕,就到各处去乞讨。经过数日之后,每人便讨得一枚金钱。他们把讨来的金钱合在一起,立在路的左右两边呼叫:”谁能把我们带到舍卫国去,我们就给他五百金钱做劳苦费。”
当时,有一人答应了盲人的请求,愿做向导。互相商谈定后,盲人便把金钱全部交给了这位向导。
向导叫盲人们互相手牵着手,自己在前引导,慢慢向前行走。在将要到达摩竭陀国时,这位贪心的向导把五百盲人丢弃在一处空旷的沼泽地上,自己偷偷跑了。这些盲人不知到了哪里,也不知这是什么国家,互相牵手继续向前走,却不知走到了他人的农田里,踩坏了不少田苗。守田人看到后,十分气忿,就让人狠狠打盲人们的手。盲人们苦苦哀求,把事情的经过向守田人细说一遍。守田人把此事告诉了主人。主人是一位很善良的长者,十分同情盲人的不幸,就派遣了一个使者,把这些盲人又带到舍卫国去。他们辛辛苦苦到达舍卫国时,又听说佛陀返回了摩竭陀国。于是使者不得不把这些盲人带回摩竭陀国去。当时这些盲人由于敬仰佛陀,一心要见佛陀的缘故,肉眼虽闭,心眼已开,心中欢喜,不觉疲劳,一路辛苦,又返回到摩竭陀国。他们到达之后,向国人一打听,又听说佛祖回到舍卫国去了。就这样五百盲人追逐佛陀,来回往返,历经七次。
佛祖看到这些盲人善根已经成熟,信佛之心已经纯正坚固,就在舍卫国居住等待。使者带领盲人到达佛祖居处时,佛光普照,激触盲人之身,盲人惊喜无比,不觉两眼睁开,见到光明。见到佛祖,四众转绕,全身放光,就如一座金山。盲人们感戴佛祖给他们的特殊恩泽,个个欢喜,不能自制。来到佛祖面前,五体投地向佛致礼。致礼完毕,异口同声,乞求佛祖:”希望世尊垂怜,让我们出家学道。”
佛祖说:”善来比丘,须发自落,法衣著身,就入佛门。”
此后,佛祖又为这些盲人广说诸种圣法,这些盲人心意开解,不久都获得了罗汉的果位。
阿难看到这些盲人,肉眼明净,又除尽诸种苦恼,很快获得罗汉果位,心中不解,便到佛祖面前,长跪合掌,启问佛祖:”世尊出世,真是奇特,所做善事,不可思议。比如这些盲人,你给他们特殊的恩泽,使他们肉眼开明,又获慧眼。世尊出世,难道就是为了做这些事吗?”
佛祖对阿难说:”我并非今日为众生除去黑暗愚昧,就是过去久远无量劫中,也为众生消除黑暗。”
阿难说:”世尊,我不明白,你在过去世中是怎样消除众生黑暗的?”
佛祖对阿难说:”在过去久远无量无数阿僧祗劫中,人世间有五百商人,共同结伴穿越一处无有人烟的荒野,途中有段路程十分艰险,高山深谷,极为黑暗。商人们忧愁惶恐,害怕丢失财物,又听说此段路中常有盗贼,更是惊慌不安。于是他们共同向天神、地神、日神、月神、山神、海神,一切神灵,啼哭哀求。此时,有一位叫萨薄的商主,同情可怜众商人们的悲伤忧愁之情,便对商人们说:’你们都不要害怕,各自安心,我会给你们光明的。’
“萨薄商人说完,用精织白布,自缠两臂,又用酥油灌满两臂白布,然后点烧,当做火炬。高举两臂,走在其他商人前面。历经七天七夜,才越过这段黑暗之地。商人们十分感激萨薄的恩泽,大家对萨薄敬重无比。由于萨薄的献身救难,大家都平安回到家中,人人喜不自胜。”
讲到此处,佛祖对阿难说:”那时的商主萨薄难道是别人吗?那就是我的前身。我从过去世到如今,常把国城、妻子,以及身体、血肉施舍于众生,由于这个缘故,今世众生才特别尊敬我。那时的五百商人难道是别人吗?就是现今的这五百个比丘。过去世中,我曾以生死之力,施以光明,度救过他们。现在我成佛之后,又施于他们无漏慧眼①。”
当时,在场听法的会众,听过佛祖的说法后,有得初果者,有得二果者,有得三果者,乃至阿罗汉果者;有种下辟支佛善根者;有发无上真正道意者,度救解脱的人非常多。博闻强记的阿难,以及在场的一切与会者,闻听佛法后,莫不欢喜奉行。[注释]
①无漏慧眼:佛教术语。漏是烦恼痛苦,无漏就是灭除了烦恼痛苦。慧眼是智慧之眼。佛教中是指能看透人世间的一切真相。[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