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言看了一眼,冷哼,“爬的真丑!”
霍凤恨恨,有本事他爬出好看的姿势来看看!
她像个乌龟似的往前爬动,虽然姿势丑了一点,头顶上也时不时的掠过一支支的箭簇,箭簇撞击在雕像之上发出声声闷响,但最起码她没有被箭射中。这一点,就足以让霍凤心怀安慰也着实松了口气。
尚记得地图上的那些话,谦卑二字比其他字更深重一些,刚才她也看过了,那些箭簇从各个方位射过来,最低的也不过是平及那些俯身跪拜朝官雕像的背部,所以如果她比他们还低,那么应该没有事情才对。
还好,她赌赢了!
慢吞吞的爬到司马言成那边,司马言成已经完全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的趴跌在龙椅之下。估量了下方位,霍凤微微抬头,半曲着身体蹲跪起来,但还是保证自个儿一定比那些朝官还要矮一些。
只有更谦卑,才能保证不死人。
“王爷,王爷!”
她推推司马言成,司马言成突的睁眼,老眼之中全是异亮。他伸手要握住她,但失血过多的身体早就没有了攀附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将手中已经打开的密旨慢慢推到霍凤面前。
“毁、毁了它……毁、毁了它……假的,都是假的!”
霍凤微怔,视线落到司马言成的腰际,他的手握着箭尖握的死紧。她伸手去要帮他拨开,司马言成的手居然握的死紧。
细长的凤眸猛地爆裂!
他不是无意中被箭射中,他是故意将箭刺进自己腰腹的!
他居然是自杀!
“我……我明白了,皇、皇帝不、不是……我们该做的……告诉……王妃不要争了……”司马言成的老眼的光芒一点一点的褪去,死死盯着言卉的雕像,“你……你好狠……你死了还要让我们……一起陪葬……”
他的手忽的一松,光芒陡然消逝。
司马言成死了。
死的很寂寥,甚至连一个亲人都不在身边,死的连个哭灵的人都没有。
权势,总是让人疯狂的。
霍凤趴伏在那里,箭簇声猛烈如雨一般,甬道上的人根本看不清她与司马言成在说些什么,也根本看不到她悄悄将密旨摊开。
霍凤盯着密旨之上的字迹,忽的很想笑。
她抬起头来,看着那个一直凝望着对面的女帝,她的唇角是不是勾着笑,那笑容,是不是早已料定其实早就有这么一天了?
甬道之上诸葛肖瑶焦急大喊,“拿到了没有!”
霍凤略略闭眼,将密旨塞进衣袖里,开始慢慢的往回爬。尚未爬到甬道之上,忽的见得了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扑了进来,为首的理所当然的正是裴子严。
果然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霍凤爬的很慢,就这么慢慢看着司马天熙如有神助一般在诸葛肖瑶扑上来之前顺利脱身,敏捷的往后退了三步便站到了裴子严身后。然后冷淡看着裴子严如同包饺子一般将那些人一锅抄了。
霍凤静静趴着看上面的刀光剑影,懒怠往前爬了,头顶上箭簇还不停的飞来飞去,本来是要人命的东西现在倒是成了她的保命符。因为没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抓起来做人质。等确保乱党之徒完完全全被裴大英雄牢牢制住之后,她才慢慢往前爬。
她对裴子严的出现没有丝毫的讶异。
只不过,原本司马天熙暗自安排对付司马言成的人马用到了对付柳如言身上而已,对付都是对付,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不容易以着媲美龟速的速度爬上岸时,身子就被狂怒的司马天熙牢牢扣住,上下前后左右仔细打量确保她没有事才舒了口气,俊雅的眉还是皱的死紧,口气恶劣异常,“你这个女人,我恨不得掐死你!”
话是如此,可紧紧搂着她的手却是不住的发颤。如果刚才稍微有那么一点闪失,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失去她的恐惧紧紧攫住他的心,到如今,方才松了口气。
至少,他第一件事就是看她是否安好,她也值得了。
霍凤紧紧搂住司马天熙的腰,努力将眼中的迷蒙给压了下去,到底还是压不下去,很快便已经沾湿了他的衣襟。很快,温热的液体便从薄衫里面渗进去,让司马天熙忍不住皱了皱眉,误以为她是吓着了,声音急忙放软,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我们回去吧。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才没有,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霍凤微微发苦,面上却也只能朝着他笑。伸手指指已经气绝身亡的司马言成,“把他也带回去吧,总不能让他留在这里。”
“她还在睡?”
司马天熙皱着眉头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她侧躺在床榻之上背对着外面的人,一动不动,气息平稳而绵长,似乎已经是睡的极沉。她从出了帝陵便托辞身体很累上了马车就去睡了,除了偶尔的吃饭外她已经接连睡了两日时间,再这么睡下去,难保不出什么岔子。
沈今躬了躬身,“可能主子被吓着了吧,这段时间,她也累的很。”
司马天熙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替她盖好薄被。
“等她醒了,千万让她别再睡了,睡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沈今抬眼看了司马天熙一眼,司马天熙长眉微蹙,动作细致而轻柔,看起来,是真真正正的关心主子。他恭敬道了声,“是。”
司马天熙深深的看了眼霍凤,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