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没有半分犹豫的点头:“嗯,我就是喜欢你。”
他抑制住内心难以掩饰的狂喜,大手抚上她鬓发,薄唇已迫不及待吻上她含笑的双眼。“夭夭,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此时此刻,他想起过往,亦是不能忘记过往。二万五千年,我甘愿为你轮回历劫,只愿你心意如初,莫要负我……
莫要负我……“便是要我灰飞烟灭也无防……”
风夭夭猛然坐起身,呼呼的喘着粗气,她好像是做了梦,梦中有人牵着她的手,带她玩转整片九天云海。太阳升起的方向,光芒万丈,男子一身儒雅飘逸的白衫,就隐在那片最为璀璨的光华里。她迎着光,一双眼被刺得生疼,眯紧了眸子却仍旧看不出那人的样子。一颗心都急得出了汗,却仿似永远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听他唤她:“夭夭……”一个名字,竟被他喊得如梦似幻。她是一个神仙,平日便从不思及七情六欲,所以昔日是不做梦的。而今夜却好像做了梦,又觉得那根本不是一个梦。披上外衫下了床,自言自语道:“八成只是一个幻象,我怎会做梦呢。”
饮了一杯凉茶,毕方好受许多。之前的困意去了七八分,这会儿整个人精神飒爽。此刻夜深时候,客栈中的人早已睡下。隐隐听到抚琴声,当下破空传来,声调沉沉缓缓,起起浮浮,却极为安然,并不显突兀,没有半丝扰人睡眠之意。风夭夭心中好奇,倚窗聆听须臾,按耐不住还是启门出去。客栈后面是一片人工园林,虽说隆冬时节,假山林立,泉水丁冬,并且场所极为茂盛宽裕,倒有几分天然丛林之感。风夭夭寻着琴音过来,月光笼罩的亭廊之下,白衫白袍的男子闲适而坐,手指修长,走音淡恬精准,有这种琴技的人,但非沈慕清莫属。
风夭夭一见是自己人,毕方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沈慕清早在听到脚步声的一瞬抬头,眼里噙着笑,除此便再无其他表情。
一曲走罢,两手掌覆上琴面,平缓先前一切声响。才悠然侧首瞧她,淡淡道:“这个时间了怎么还没睡下?”
风夭夭抱膝坐在他身边,规律的前后摇晃着,像个未定性的小丫头。抬头望着天上一轮广月,漫不经心的回他:“之前是睡下了,不过后来再醒来,便不想再睡了。”猛然想起什么,又问他:“你怎么还没有睡?大晚上的跑到这里弹琴不太像话吧。”
沈慕清微微蹙眉,故作艰难的思索理由,最后很挣扎地掰出一个:“我失眠了,行不行?”
风夭夭轻声笑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行,当然行。”
接着两人一同陷入沉默,大有相顾无言的意思。可是这沉默又不会让人觉出一丝尴尬,完全是那种极为自然而然的感觉。只这样静静的坐着就好,多一句少一句便都无伤大雅。风夭夭觉得沈慕清不觉然给人以脱凡超俗之感,凡俗****,邪恶贪婪在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这个人仿似干净的透了明,存在得那样不真实。
良久,轻咳了一嗓,又问:“你怎么会弹《九天玄舞》的曲子?”
“曾经恰好听一个人弹过,而我对音律又颇有天赋,一遍也就了然于心了。没想到,当日皇家雪场竟能用上。”沈慕清云淡风轻的答过,已经立起身,指腹滑过眉梢,略有倦怠之色:“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
第二日清晨,阳光泽陂苍生地洒下来,眼见是个极为明媚的大晴天。
今日风夭夭要去城中的庙里上香,下来得时间已经不短,神明是该要好好的拜一拜。去沈慕清的房里唤过,那人锦衫飘飘,一脸闲适的在煮手上的工夫茶,俨然没点随她一同前去的意思。风夭夭观瞧了须臾,很识趣的一个人去了。
门板刚一关合,沈慕清把玩杯子的动作顿住。攥拳咳了一嗓,拢起衣袖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踱到窗边。室中袅袅茶香正当浓郁时候,盈满整个房间。男子一双狭长眸子空无的直视着窗外落雪飘零景致,若有所思。良久,淡淡道:“既然没走,就进来吧。”
房门没有打开,一切皆无一丝变化,转眼间室中央便已站了一个男子,还是之前被打发走的小厮。姿态微弯时,改不掉的一脸恭敬:“公子,就让我留在您身边照顾吧。”
“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走吧,离盛景国远远的,不要让楚少再找到你。你留在这里若被楚少发现,便是平添我的麻烦。”沈慕清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两根指头曲起,轻叩窗棱发出细小响动。
男子执着劝说:“公子您放心,我会倍加小心,不让三皇子发现。时辰一到,我自会离开。就让我报达您的恩情……在魔界若不是得您袒护,我也活不到今天。风大夫虽然医术超群,却并不会照顾公子。还是……”
沈慕清蓦然打断他的话,语声里带了难得的波澜:“我对你没有什么恩情,只是不想你引领魔教到魔界作乱。魔界又岂是你们这些无名小辈能闯得的,要知天高地厚。你一个非人非魔的灵兽还是尽早避世得好。至于这个女子,她是我的命,我因她而生,就算毁灭也当是为她。”
男子斟酌了一番,吞吐着就要闪身退下。走前补了一句:“公子放心吧,我们三皇子已经去往波南庙。”
这一点沈慕清倒不怀疑,按照此人所说,如果盛景国的三皇子真有叵测心思,但凡一切关乎少正商的,他都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