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读王安忆中篇小说《骄傲的皮匠》。前些日,我听人说,王安忆的这个小说写得很差。一月前去北京,听一干人说到王安忆,也是不屑的样子,认为她婆婆妈妈,越写越坏。我读《骄傲的皮匠》,是因为那本杂志在手边,顺便翻翻。一翻就丢不下。不是坏,而是好,不是一般的好,而是非常好。那种从容的、入情入理又入骨的描写——好的小说,必须入情入理,要求再高一些,还得入骨——既需要人生的大阅历,也需要人生的洞察力,还需要久经历练的文字功力。借用王安忆在该小说中的一个说法:有些故事,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而有些故事,却可以举一反三。这样的小说是相当少的,怎么说王安忆写得不好呢?一度,有人说巴金写得不好,于是好些人跟着这么说;一度,有人说鲁迅写得不好,好些人也同样跟着这么说。好与不好,必须要有自己的判断。同时,阅读境界是天悬地隔的。每一拨人的内部,界线不明显,但一拨人与另一拨人之间,界线是相当明显的,做出的判断,可能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