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文询谈。文询说,他一直在想:当今时代,文学还有存在的理由吗?最近他编辑一套丛书,从中找到了答案。那是一套改写童话的书,大多数都很没有意思,让他心生厌倦,可读到有一篇的时候,顿时宁静下来,他的眼睛和他的心,都被精巧的情节和烂漫的想象带走了。读到最后,见有一行批注:“根据安徒生童话改写。”查看安徒生原作,其实没怎么改写,基本上是照抄。他明白了,这就是文学的魅力,这就是文学存在的理由。好的文学,就是带着你走的,就是帮助你生活得更好的,就是让你的眼睛发亮、灵魂发光的。这种功能,别的东西无法替代。
读文询的《岁月忧伤》。读身边作家的作品,我是很审慎的,最为审慎的地方,是怕因读作品而把写作品的人看轻,而这个人可能很好,还可能是我的朋友。文询的《岁月忧伤》消除了我的这种顾虑。特别是其中怀念他父亲林如稷先生——现代文学社团“浅草”、“沉钟”的主要发起人和健将,著名学者、作家和翻译家——的文字,字字泣血又不被情感左右,带着公允之心和思想者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