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王朝要想延续国本、长治久安只有两条路:一是与大宋对抗到底;二是向大宋称臣。以南唐现在的实力要想与大宋抗衡是不可能的了,换做多年前还行,除此之外就是向大宋称臣,李煜的南唐作为大宋的附属国,如果不讨好大宋皇帝等待他的只有灭亡。那么,讨好的方式就要李煜自个去想了,传统的讨好方法就是向大宋进贡,但进贡这一老套的方式已经让赵匡胤厌倦了,赵匡胤是个野心家他是绝对不会因此满足的,他要一举荡平南唐。李煜知道赵匡胤内心的想法,南唐要幸存只能是消除赵匡胤的顾虑,让他不要将南唐当成是自己的心腹大患。特别是宋灭亡南汉以后,宋军将士气势高涨,李煜更加深感不安,惶惶不可终日。李煜冥思苦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通过自贬仪制的方式消除赵匡胤的顾虑,也好让赵匡胤安心当这个皇帝,这个天子。希望以此能够减轻南唐对赵匡胤的威胁。
宋开宝五年(公元972年)正月,当李煜从韩王李从善的口中听闻武昌节度使林仁肇要投靠大宋反叛大唐的时候,李煜急了,他已无法再坐以待毙,无论林仁肇是真反还是假反,但赵匡胤灭唐的决心已定。李煜一路走来,是亲眼目睹了大宋一天天强盛,就南唐目前的实力已难以与大宋正面抗衡。尽管李煜知道宋太祖要对付他,但他却束手无策。为了尽量延续南唐的国祚,李煜苦思对策,还是决定采取安抚政策。
宋开宝五年正月的一天,李煜在早朝会上当着满朝文武大臣郑重其事的宣布道:“为了迎合大宋,孤决定从即日起去除大唐国号,改称江南国主,诸位爱卿也不能再叫孤皇上。从今以后,改诏为教、中书门下为左右内史府、尚书省为司会府、御史台为司宪府、翰林院为文馆、枢密院为光政院、大理寺为详刑院、客省为延宾院、官号亦从改易,以避天朝。”
满朝文武大臣一听,一时间进入恐慌,就此情形来看,大唐气数将尽。上至朝野,下至民间难免人人自危。
翰林学士徐铉还是率先启奏道:“启禀国主,臣以为一致向大宋称臣献媚并不是长久之计!我江南国现只剩下江南一隅,若再行退让,大宋必将更加肆无忌惮,真到那时候他们便不是割下我江南一块肉这么简单,臣认为事到如今应及早备战,暗中从民间挑选一些可用的将领和士兵,及早训练一支虎狼之师,这才是上上之策!诸权之中唯有军权是上上之权,只要我江南兵精将猛,他大宋就不敢放肆,不敢任意妄为!”
徐铉这一建议,颇得满朝大臣的认可,他们纷纷附议,徐铉自是一呼百应。
兵部尚书韩熙载也趁机启奏道:“徐大人所言极是,请国主早早备战,不能一味的委曲求全,大宋正对我江南虎视眈眈,迟早会闯入我江南国门,到那时候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户部尚书冯延鲁接着附议道:“二位大人所言也正是微臣想说的,请国主务必三思,据探子来报,大宋现在正在秘密的操练兵马,准备攻入我江南,若我朝没有一支虎狼之师是无法与大宋抗衡的,势必不堪一击,国主当务之急应该将心思放在如何应敌上,而不是想如何让赵匡胤取消伐唐的决定,作为帝王他是决对不能容忍国有二君的,要么是我大唐亡宋,要么是宋亡大唐,别无选择!”
李煜听此一言,方才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弄不好也许会死无葬身之地。李煜被几位大臣的话吓的脸色煞白,连坐朝的勇气都没有了,他又想到逃避。
他无助的扫视了朝堂之上的臣工们,怨天尤人的道:“无奈孤生于帝王家,孤本不愿做这个一国之君,现在能辅佐孤能为我江南做贡献的老臣都相继去世了,难得还有你们几位贤卿!我江南国如同被拔掉牙齿的猛虎,就是再猛也咬不了人了!孤从先帝手里接过来的是个烂摊子,孤既然做了这个一国之君,不奢望能够称霸于世,但也不要亡国才好,这样孤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先帝。爱卿所奏,孤必当深思,先行退朝吧!”
说罢,李煜在太监的搀扶下离开了大殿。满朝文武一个个唉声叹气的离开了议政殿,都感觉到南唐中兴无望,大臣们对自己的前途和身家性命都深感担忧。
大臣钱通还喃喃自语叹道:“如此昏君,江南焉有不亡之理!”
自此以后,李煜将龙袍改成了紫衣袍,以紫衣袍见宋。李煜身着紫衣袍,实际上已自贬为王,不再是帝,将自己贬低为王爵,也就完完全全向宋称臣了,李煜希望能够以此减轻南唐对大宋的威胁。枉他李煜拥有旷世奇才,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味的委曲求全根本就起不到半点作用,赵匡胤的野心是想一锅端了南唐江山,而且对于宋太祖来说,南唐的江山如同探囊取物、势在必得啊。事到如今,无论李煜做什么都挽救不了南唐国的命运,南唐被灭,只是时间问题,李煜大概是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