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明治天皇:碧血怒涛卷(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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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朝的眷恋

“好吧,念你历来忠诚于朝廷,就让你畅所欲言吧。”你是想说,如果日本人当中有人胆敢与朝廷对抗,那是朝廷自身的过错,对不对?

过了片刻,忠能用平静的口吻反问道。

“正是。”

河内介毫不迟疑而又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经过这次皇宫失火事件,我分明”

看到,全日本没有一个人对皇室怀有敌意。下至平民处士,上至幕府大名,人人都对朝廷充满景仰和崇敬……最多,也就是对朝廷漠不关心而已。

“也许你说得不错。”

“不过,天下万民并非像竹内式部一语道破的那样紧紧地团结在天皇周围,将军自愿交还政权的时机也迟迟没有到来,这到底是缘于谁的怠慢,又是因为谁的失职呢?”

忠能又吃了一惊,抬头看了看河内介。

“难道,你想说这一切都是主上的过错吗?”

“如果不是主上的过错,就是公卿们的失职!可以说,现在主上周围的亲信们不过是一团乌云,正是他们遮住了主上神圣的光辉!”

“嗯,你的话可真是毫不留情呀!”

“大纳言大人,您可不要生气。天下子民对朝廷的眷恋既不是对权力的畏惧,也不是因为对武力的屈服。而是因为,人们相信五常之道的根本源于皇室,天下仁德之光来自皇室……如果辜负了人们对皇室的期待,我们的国家就面临着灭顶之灾。天朝之君乃是普照万物的太阳,是神灵的子孙……我们的生命源自于皇室……所以,天下万民崇拜天朝之君、信奉天朝之君。当我背着祐宫,感受到殿下的体温时,我的眼睛分明看到了这一切,我的心感受到了这一切。可是,如果朝廷漠视国民对于皇室的崇敬之心……如果,没有人能够将所有日本人凝聚到一起……”

“我明白了!”

忠能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

“所以,对祐宫殿下务必要严加管教!拜托您了!”

河内介突然跪倒在地,继续说到:

“恕小人多有冒犯!”

“原来如此啊!如此看来,我们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了!”

忠能缓缓地说道。

河内介两手伏地,双肩剧烈地抖动着。

河内介真正想说的是,面对皇室式微,一味激愤不平并非是对主上真正的效忠。其实,如果皇室德行仁厚,自然就不会衰微,也不会遭到蔑视。

正如竹内式部所断言的那样,如果具备了五常之道(即仁道的极致)弹指之间便可重建朝廷之天下……因此,河内介多么希望皇室及朝廷重臣能拥有这种非凡的自信啊!

河内介这一番话同时也是一种期许和鞭策,他希望中山忠能凝聚起公卿大臣们一统天下的热情,努力结束日本如同一盘散沙般的局面。

显然,忠能完全能够体会到河内介的一片苦心。他暗暗地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等待河内介逐渐平静下来。

“祐宫殿下还驾回宫之后,会和权典侍一起居住在新建的亲王御殿。回想起来,权典侍年少时也曾经师从于你。至于祐宫回宫之后的管教,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此时,中山忠能对河内介的内心已经是洞若观火。

自从祐宫殿下来到中山府,曾经令河内介煞费苦心的中山家的财务状况已大有改观。所以,当祐宫回到宫中以后,河内介一定会退出官场,全身心地投身到勤皇运动之中……

“多谢大人抬举……河内介陪伴殿下的时间已来日无多,只愿鞠躬尽瘁,侍奉祐宫殿下到最后。”

就这样,祐宫睦仁亲王于安政3年(1856年)9月29日,又回到了当今之帝的身边。

由于当年7月6日,主上生母新待贤门院不幸薨逝,因而祐宫回宫的时间比原先的计划稍稍推迟了一些。当时,祐宫殿下即将年满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