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明治天皇:碧血怒涛卷(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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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醒井问答

就这样,梅田源次郎在其旧主酒井若狭守忠义的授命下,被伏见奉行兼京都治安维护职内藤丰后守正绳拘捕,并被立即送往伏见的牢舍监禁。

不过,长野义言的目标绝非梅田源次郎一人。接下来,他又列出了应该拘捕的人员名单,督促若狭守采取行动。

“若迟疑一日,天下将不安一时。在下认为,首先应将街巷恶徒的四大首领拘捕归案。”

然而忠义却按兵不动。

梅田源次郎原本是酒井家的旧臣。出于对其万一落入井伊家之手而使自己颜面扫地的担心,忠义不得已将其拘捕。而对于其他人等,忠义打算等老中间部诠胜到京后再见机行事。长野主膳步步紧逼。

最终,他认定所司代优柔寡断,不足与谋,便直接去找了京都奉行小笠原长常,告知其应立即拘捕者的姓名,并强行要求其着手增建并改建六角型的牢舍,以关押那些数量惊人的嫌疑犯。

“如若中途放松镇压,犹豫不决,结局不堪设想。对方就会识破我们的计划,销毁证据,那样一来,将无法揭露他们的阴谋。事到如今,幕府必须以绝不退却之意当机立断,将勇往直前之心昭示天下。”

长野义言所担心的有两点。

其一,此番井伊直弼的弹压一旦出现松懈,那主上很可能出面过问。

即便不是如此,然而密敕已下达水户藩。更加可怕的是,相同的内容也已送达各位大名之手……既然此次行动的目的是将其势头压制下去,那就不能给对方以喘息之机,必须穷追猛打,方能使天下慑服……他始终坚信,唯有如此,才能最终防患国内纷争于未然,上可安抚主上之大心,下可凝聚全国之力。

其二,自然是网中之鱼的逃脱。一旦那些恶徒对事态的发展有所察觉,向全国分散潜逃,那拘捕他们就得逐一与他们所在的藩进行交涉,一网打尽就成了天方夜谭。

“请大人相信,在下所言是井伊大老之意。处理当下难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从京城出发,赶去迎接正沿中仙道进京的间部诠胜。

此时,间部诠胜正从信浓路转入美浓路。梅田源次郎被捕的次日,也就是9月8日,他在信浓的和田驿站接到了关白九条尚忠辞职的通报。

辞职自然不会马上得到幕府的承认。九条尚忠被认为是唯一一个作为亲幕派留在主上身边,发挥着桥梁作用的人。

于是,间部向江户留下“此事万请不要立即作答”的话,日夜兼程赶往京城。

当行至美浓的醒井时,刚好碰上自京城赶来的长野义言。

“义言到此相迎,是有要事想向大人禀报。”

诠胜立即让其进入大营的客厅,与其见面。

间部诠胜深知井伊直弼与义言的关系。义言绝非一介家臣,也绝非藩中所说的普通食客。实际上,义言可称是直弼的国学之师,同时也是直弼在京都的参谋总长。

“辛苦了。听说九条关白大人辞职了?”

“正是。在下起初以为是中川宫在背后指使……但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旅途中刮起的秋风有些刺骨。合上拉门的屋中端进了火盆,走廊上布置了4名护卫严密警戒。

“哦,不是说原因在于天颜震怒吗?”

“非常遗憾……”

义言略施一礼。

“向主上建议的是鹰司辅熙卿。而前往关白大人处,直接劝说其辞职的,则是大纳言二条齐敬卿……这似乎才是事情的真相!”

“这些情报从何而来?”

“回禀大人,出自近卫大人。当下最为频繁出入近卫大人府上的,是清水寺的月照。月照曾将此情况透露给了成就院的住持信海,而信海正是舍弟。在下是从信海口中探听出来的。”

“嗯。”

间部诠胜复又将伸到火盆上方的双手在胸前抱紧。

“原来如此。”通过主上之意将关白罢免……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不太好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