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韩金虎独自来到一家小酒馆,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把那束花放到人家柜台上,在别人惊愕的目光种走出酒吧。回到出租屋,韩金虎打开电脑,找到那个经常去的报料人论坛,想发个贴子。自从当上报料人后,他不仅学会了上网,还买了一部二手笔记本电脑,没事就上网查资料,越来越感觉网络是个好东西。
在帖子里,他第一次透露了自己是一个退伍的侦察兵,空有一身功夫,却当报料人的苦闷心情。并留下自己的QQ号,希望能有人给自己出出主意。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一个人加他为好友,问他愿不愿意做“赏金猎人”。韩金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就让网友详细说说。网友说,如果他有意思,两人可以见面谈。于是,两人相约在一家酒馆见面。见面后,大刚才知道,这个网友竟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叫小雅。小雅告诉他,虽然赏金猎人在国内还属新生事物,但在国外,尤其是美国,简直就是家喻户晓。30年前,美国出现了一位传奇人物——杜安·查普曼,他不是警察,但却为了巨额赏金,冒险追捕亡命之徒。在他的“猎人”生涯中,总共抓捕了6000多名嫌疑犯,并曾于2003年在美墨间进行跨国大追捕,完成了连美国FBI都没能完成的任务。他有一个尽人皆知的代号——赏金猎人。小雅就是看到韩金虎说有一身好功夫。才决定面谈的。因为“赏金猎人”大多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没有两下子是不能做的。
因为两人谈得投机,送姑娘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在一个小巷里,遇到了几个抢劫的蒙面人,韩金虎把小雅推到身后,沉着迎战,几个回合就打跑了小蟊贼。小雅高兴地说:“你已经通过考试了。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同事了。”
第二天.韩金虎按照小雅给的地址,来到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见到了他们的头,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大家都叫他黑哥。黑哥让韩金虎和在场的几个人较量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又给他一个金属制作的牌子,上面有一个号码。黑哥说,那个号码就是他的工号。
韩金虎接到的第一个活,去抓一个在逃的强奸犯。那个人在迷奸了邻居后,跑了。韩金虎拿出当年当侦察兵的手段,调查清楚他跑到河南山西边界的一个小村,那里他有一个姐姐。为了掩人耳目,韩金虎和小雅化装成收山货的夫妻,辗转找到那个山村。确定了嫌疑犯姐姐家的确切位置后,在村后的山洞里潜伏下来,晚上则藏在嫌疑犯姐姐家大门外面的一个破猪圈里,终于等到藏在山上的嫌疑犯下来拿吃的。就在嫌疑犯吃饱喝足,背上姐姐给准备的大包走出屋子,顺着大街向村外走去时。韩金虎悄悄跟在后面,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干净利索地将他摁在地上……
这一趟,韩金虎拿到了5000元钱的奖金。
黑哥很高兴,问他有什么要求,韩金虎说,他只想和小雅一组,别人不行。黑哥想了想,答应了他。
时间一长,韩金虎发现,所谓的“赏金猎人”公司,其实鱼龙混杂,就连小雅这样看上去很清纯的姑娘,也是烟酒不离手。按小雅的话说,男人做的事她都要做。韩金虎倒喜欢这样性格的女孩子,觉得总比那些闷骚型的女孩子要强。每次带着小雅干活,他都会先保护好小雅的人身安全,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动手抓人。因为他训练有素,入公司快一年了,大小单接了不下十起,个个做的干净利索。
快到春节的时候,黑哥把韩金虎叫过去,递给他一张照片,让他按照照片背后的地址,找到这个人,并把他刺成重伤,但不能让他死亡。韩金虎不想干,黑哥拿出合同,冷笑着说:“这合同可是你亲手签得。怎么,想反悔?”韩金虎说:“可是,你没说还要杀人啊?”黑哥说:“不是杀人,是刺伤。”韩金虎知道再说也没有用,就退了出来。他这次没有要求带小雅,可小雅死活要跟着。没办法,韩金虎只好带着小雅,找到那个地址,是一个大公司。开始几天,虽然有机会接近并刺伤那个人,但韩金虎无论如何下不去手。小雅急了,直说韩金虎不像个男人。小雅还说,韩金虎在她心里是英雄,她愿意一辈子都跟着韩金虎。也许是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一天夜里,韩金虎驾车跟踪目标到了郊外的一个别墅,在司机下来开门的一瞬间,韩金虎跳下车,冲上前去,一记勾拳将司机打倒,然后从车里拖出那个人,连捅了三刀。
这一次,韩金虎拿到了一万元奖金。
痛定思痛,他选择了离开
伤人事件后,韩金虎好长一段时间什么都不想做,只是关在屋里喝酒看电视。他本想完成工作后带着小雅回老家过春节,但黑哥却不让他外出,小雅也像失踪了。
不久后的一天,韩金虎接到小雅的电话,黑哥让他们寻找一个叫秦东省的人。这人欠了别人十多万的赌债,藏了起来。
两人又开始了明察暗访。终于,他们费尽周折找到一个知道底细的小混混,但那个小混混看小雅长得漂亮,就动了歪心。他让大刚在外面等着,让小雅进屋,要亲口告诉小雅。韩金虎只好在外面等。十分钟过去了,小雅还没有出来,韩金虎过去一推门,发现门竟是关着的。他使劲敲门,门开了,小雅头发凌乱地走了出来。韩金虎问发生了什么事,小雅说没事,她只是陪着那个小混混睡了一觉。韩金虎看着小雅没事人一样,突然觉得很恶心。小雅也看出了韩金虎的心思,说:“你如果爱我,就要正视现实。我们干的就是这样的活,挣钱,别的不要去想。”说着,递给韩金虎一张纸,上面写着秦东省的藏身之地。几天后,在一个小煤窑里,他们找到了往外背煤的秦东省。
拿到钱的当晚,韩金虎一个人来到酒店,叫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姐,玩的昏天昏地。
从此,韩金虎像变了一个人,没事就去黑哥那里要活干。他想,小雅之所以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为的就是钱。如果自己挣到了足够的钱,不就可以带着小雅离开了?
又一个押运贵重物品的活完成后,韩金虎的存折上已经有了五十多万的存款。他打电话约小雅出来,想给她买点东西,却遭到了拒绝。韩金虎犟劲上来了,打车来到小雅的住处,却见黑哥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喝茶。韩金虎只好尴尬地退出来。
第二天,韩金虎打电话给小雅,问她是不是爱上黑哥了,小雅说:“说什么呢?黑哥身边美女如云,我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去爱他?”韩金虎高兴地说:“我现在有钱了。我有一个想法,带着你离开这里。”电话那边好久没有说话。韩金虎催问了几句,小雅才说:“算了,不说了,你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放下电话,韩金虎才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狼狈。工作不敢拿到阳光下,寂寞了只能找小姐……他想脱离这种生活。
韩金虎找到黑哥,说了自己的想法。黑哥点点头,说:“看来是我这里庙小,装不下你这个大和尚了。你想走,如果我不放,显得我黑哥不仗义。”说着,黑哥拿出一张解除合同表放到韩金虎面前。韩金虎说了声谢谢,就想签字,被黑哥制止了。黑哥说,因为他知道的公司机密太多,为了公司,韩金虎要砍掉自己的一个手指,留在公司档案里,以证明自己永远不会将这些秘密说出去。韩金虎这才知道,黑哥刀架上的藏刀,原来不只是辟邪的。
一个小时后,韩金虎在医院里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听着母亲的哭声,他知道,他该回去看看了。
韩金虎打开手机后盖,将手机卡取出来。丢到公厕的马桶里。除了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他不想带走这个城市的任何东西。
吸血丽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尸体会是这样:一具裸体女尸仰卧在草丛中,身体的许多部位都不见了,尤其是乳房,好像被利器齐刷刷地割下;分开女人的双腿,办案民警更是大吃一惊,女人的整个外阴全部消失,只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奇怪地是,现场竟没有一滴血迹。
几个民警忙着拍照和提取尸体旁边的脚印,刑警队长周峰蹲在尸体不远处,看着诡异的尸体眉头紧锁。
回到局里,周峰立即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周峰说,他当刑警近二十年,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奇案。即使发现尸体的地方不是第一现场,尸体旁边也不会没有一滴血迹吧?再说,乳房和私处被割去,却没有刀割斧剁的痕迹,边缘平滑得像大理石雕像,这也有悖常理啊?
人们正在议论纷纷,法医张晓涛进来了,人们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他的身上。张晓涛摘下白手套,摇了摇头,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真是不可思议,尸体里的血竟被吸干了!”
“什么?血被吸干了?”周峰追问道。
张晓涛点点头:“真是闻所未闻。整个尸体就像没有血液的‘木乃伊’。只不过看上去不干枯罢了。”
这下,屋里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人杀死后,怎么还会吸干身体里的血?莫非凶手不是人,而是一种像动画片里演的幽灵?
周峰看了一眼大家,说:“不管是人是鬼,我们都要弄个水落石出。好了,今天先到这里,我们分头去调查死者的真实身份。”
很快,调查结果汇总到周峰的办公桌上。死者是一名护士,叫谢慧慧。丈夫林道仁在加拿大多年,已经拿到了加拿大的绿卡,过几天,谢慧慧就要随丈夫去加拿大定居了,没想到,竟惨遭杀害。随后赶到刑警队接受询问的林道仁看上去温文尔雅,坐在刑警队的办公室里,满脸泪水。
周峰询问了一些关于死者的情况,就让林道仁先回去了。但告诉他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能离开这个城市。
第二天,一宿没睡的周峰刚想出去吃点东西,门卫送来一封信。周峰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面有一个圆圆的发光的东西。信上说,出事那天,这人正走在下夜班的路上,忽然眼前一亮,就看见一个圆东西飞了起来,他赶紧掏出手机拍照,还是只拍到一张模糊的照片。好奇心驱使着他走到刚才圆东西飞起的地方一看,大吃一惊:一具赤裸女尸躺在草地上,乳房已经没有了。这人吓坏了,赶紧掉头就跑。但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就写了这封信。这人还说,他猜测那个圆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飞碟。
放下信,周峰笑了,他说:“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大家忙问怎么回事,周峰把信念了一遍,说:“现在可以确定了,这是一起故意杀人案。案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写匿名信说看见了飞碟。其实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试想,如果真的出现飞碟,又是从地面飞起的,那么,就会有很多人看到,报上也早就登载消息了。再说,这张照片是从杂志上翻拍的,照片中间的那个亮点泄了密。”
小王说:“其实,在案发现场我就这样想了,但没敢说,怕队长骂我。”
“噢,说说你的看法。”周峰笑着说。
“你想啊,人的某些部位被齐刷刷地割去,却没有留下看似诡异的伤口,这说明作案人有高超的技术和非常奇特的工具。可我们现在的技术,即使激光也难以办得这样漂亮。前几天,外国那个高官被激光杀死,脑浆和血不也一样流出来了?可我们发现的尸体,伤口上竟没有血迹。”
众人听了小王的分析,都频频点头。周峰示意他说下去。
“还有。”小王接着说,“刚才法医说了,尸体里的血都被吸干了。这更诡秘了。你们说,除了神话故事里有吸血鬼,现实中有这样的动物吗?”
周峰点燃一支烟,边听边思索。突然,他掐灭香烟,驱车来到林道仁的住处。
因为妻子刚被人杀死,林道仁显得萎靡不振,他把周峰让进客厅,就不再言语。
“我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的。”周峰尽量把语气放低放慢,“你妻子在单位有没有仇家?”
“没有。”林道仁说话时眼睛始终中望着地板,使劲地摇着嘴唇。
“你妻子有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周峰又问。
林道仁没有说话,走进卧室,拿出几本硬皮本,放到周峰面前的茶几上。周峰随便地翻了翻,说把日记拿回去研究一番,就告辞出来了。
回到办公室,周峰沏上一杯茶,开始阅读那些日记,读着读着,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人叫欧阳平,是谢慧慧的上级。从日记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欧阳平和谢慧慧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周峰立即打电话把欧阳平叫到办公室。
欧阳平很快就来了,坐在椅子上,双手握在一起,一个劲地发抖。
“你和死者的关系持续几年了?”周峰开门见山。
“三年。”欧阳平抬起头,“警察同志,请你相信我,我们只是玩玩而已。再说,现在的男人,有几个不是‘红旗彩旗一块飘’?我知道你怀疑是我杀了他,在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以前,我也不说什么,我会配合你们调查,直到抓到凶手为止。”
凭职业敏感,周峰排除了欧阳平杀人的可能,他又和欧阳平聊了一些死者的生前情况,就让他回去了。
一晃半月过去了,案情没有一点进展。这天,周峰刚来到办公室,就接到阳光派出所的电话,说城外的一条小河边又发现一具裸体女尸。周峰赶紧带人到了现场,发现欧阳平正蹲在尸体旁边哭。一问才知道,前天晚上,欧阳平的妻子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就再没回来。欧阳平赶紧出去寻找,但找了一天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正当欧阳平想去派出所报案时,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他的妻子被他杀死了。他赶紧来到那人说的小河边,见妻子赤身裸体躺在草地里。
周峰看了一眼,欧阳平妻子的死法和谢慧慧一模一样。
欧阳平立即被列为重大嫌疑对象。因为这两个女人都和他有关。
欧阳平显得很无辜,他一个劲地抓自己的头发,最后,他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他说,他怀疑就是他杀了谢慧慧和他的妻子。
周峰在一旁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
经过几天的跟踪调查,林道仁被请到了刑警队。一进门,林道仁就兴奋地问:“抓到凶手了?”周峰说:“快了。我们还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是你在加拿大工作的情况。”
林道仁稍微愣了一下,说:“好啊,我愿意协助调查。”
周峰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一圈,突然问道:“就说说你参与研究的一种苍蝇吧。对,叫丽蝇吧?”
林道仁皱了一下眉头,说:“一种苍蝇有啥好说的。我回国后都不好意思说。”
“是不好意思,还是怕露了陷?”
林道仁突然激动地说:“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怀疑我用丽蝇杀了他们吧?”
周峰看了一眼有点失态的林道仁,说:“其实,如果你不杀死欧阳平的妻子,我们不会怀疑到你。当然,谢慧慧的几本日记也帮了大忙。你当初提供日记的本意,就是要把我们的视线引到欧阳平的身上,所以,你把一些日记撕掉了,只保留了欧阳平和谢慧慧的一些纪录。后来,经过和欧阳平交流,我们猜测,撕去的那些可能是和你有关的文字。我们也看了欧阳平的日记,里面详细地记录了和谢慧慧交往的过程。谢慧慧曾经和欧阳平说过,你发现了他们的事,可能要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