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房间里闪着电脑屏幕的亮光,凌牧澄坐在电脑前,修长青白的指间夹着一根烟,白色烟雾在他头顶缭绕,一旁的玻璃烟灰缸早已填满了烟蒂。
呛鼻的烟味充斥着整个房间,睡着的安琪被这烟味给呛醒了,断断续续的咳嗽起来。
“牧澄,还不睡觉呀?”安琪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望着正前方的脑袋瓜子,他头发很短,像个刚还俗不久的小和尚。
烟灰烧得太长了,掉下来的瞬间,凌牧澄将它弹在了烟灰缸里,修长的食指跟中指夹着烟,送到唇边,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安琪手脚并用爬到床尾,跪坐在他身后,两只手搭上他的肩膀,给他捏肩膀,她偏着脑袋欣赏他抽烟的风姿。
没有烟瘾很少抽烟的人,突然变成了烟鬼,江小六也是个烟鬼,此烟鬼非彼烟鬼。
江小六叼着香烟有种浑然天成的猥琐感,让人手心发痒,想要操起砖头当场拍死他。
凌牧澄叼着香烟有种禁忌的性感刺激,刚还俗的秀色可餐的小和尚,深夜不睡觉,神情颓废的抽烟,太他妈性感了。
安琪看得口干舌燥,咕咚吞咽着口水,张大嘴巴含住他的耳朵,津津有味的吸吮,舌尖伸进他的耳洞,滋滋的舔。
凌牧澄身体放松地倚靠到椅背上,两条长腿大大地叉开。
安琪抽走他手里的半截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一只手去解他睡衣纽扣,嘴巴顺着他的耳朵往下舔。
凌牧澄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亲吻和爱抚。
安琪跳下床,双手捧住他的脸,细密地亲吻他的唇,他嘴里的烟草味吃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反而有种异样的感觉,安琪吸着他的两片唇。
两只手也没闲着,他瓷白的胸口留下手术的疤痕,安琪用舌头一寸一寸的往下舔。
安琪的技术已经到了教授级别,简直可以开班带研究生,凌牧澄在她的深喉中释放出来。
他苍白的脸颊染上红潮,久久地闭着眼睛,呼吸绵长舒缓。
“睡觉好不好?”安琪趁机跟他商量。
凌牧澄轻声嗯了一声,安琪立即伸出双臂插住他的胳肢窝,借着她的力,凌牧澄慢慢站起来,床就在身后,他挪一步直接躺到榻上,再借住两个胳膊爬到床头。
安琪拿走了烟灰缸,倒进厨房的垃圾桶中,再用水冲洗一下烟灰缸,整晚被这浓烈的烟味呛着,是没办法睡个好觉的。
“电脑关了?”安琪回到房间,握住鼠标,小心地征求他的意见。
屏幕上全是她看不懂的英文,她不敢乱动,万一弄坏了什么,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凌牧澄乖巧的嗯了一声,得到他的许可,安琪放心地点着叉叉,关闭电脑。
安琪钻进被窝,滚进他怀里,竭力控制着自己两条腿,不往他腿上搁,他的腿还没好。
早上安琪走进厨房做早餐,她擅长的就是煮挂面,烧一锅水,水开了洒入西红柿小块,下面条,卧两个荷包蛋,放点香油,盐,一锅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这就出锅了。
餐桌上有辣椒酱,一天三顿这么吃,安琪都不觉得腻。
凌牧澄坐着轮椅转到洗手间,刷牙洗脸,这轮椅先是安琪用,然后是他用,最大化的实现了轮椅的价值。
一进客厅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油味,凌牧澄不喜欢这个味道,他也没心思下厨,吃饭只是为了补充能量,吃什么无关紧要。
安琪往面碗里挖了一大勺辣酱酱,喝了一口面汤,“唔——”她闭上眼睛,一脸满足的发出叹息声。
她是个麻木乐观的人,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盖。
吃完早餐,凌牧澄回到电脑前,打开电脑玩游戏。
“我下楼逛逛,你去吗?”安琪倚着门框问他。
“不去。”凌牧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他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起了宅男。
安琪步行去附近的湘菜馆,她在那里做迎宾,一个月前宫慧娟在雇主家的浴室里摔了一跤,摔成了高位截瘫,宫慧娟一心一意赖上了雇主,绝口不提自己的三个子女,雇主只能将她送去医院,花钱给她治病。
没了宫慧娟的贴补,安琪手头变得紧张,她在湘菜馆兼职迎宾,每天赚个几十块,勉强够她跟凌牧澄的吃饭。
安琪换上旗袍,踩着高跟鞋,站在门口笑迎八方客。
站到下午两点,安琪收工,去找老板领今天的工钱,老板个子矮矮的,一张脸还算周正,他仰望着安琪,想要跟她进行深入的接触。
安琪俯视着老板,她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自己拿。”老板打开钱包,里面厚厚的一叠人民币。
安琪抽出一张一百,找回他二十的零钱。
“你真讨厌。”老板一脸哀怨的埋怨她。
安琪离开湘菜馆,去烟酒超市给凌牧澄买香烟,她买什么他抽什么,安琪变着花样的给他买,一包烟八块钱左右,她不买太差的烟,太差的烟更加伤身体。
安琪趴在柜台上,仔细的挑选香烟,她家的小和尚不讲究吃不讲究穿,只喜欢抽根烟,她当然要选好烟买。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凌牧澄的手机,安琪的手机欠费停机,她随身带着凌牧澄的手机,也是防止宫慧娟打来电话,他们现在可养不起她。
宫慧娟的儿子打来的,昨天夜里宫慧娟去世了,关于老娘葬礼的问题,他想跟凌牧澄商量一下。
“凌总在国外,再见。”安琪挂断电话。
有什么可商量的,还不是想要分担丧葬费用。
安琪买了薄脆煎饼带回去,煎饼给凌牧澄吃,她吃早上的西红柿面条。
凌牧澄边啃煎饼边盯着电脑看,他还不知道宫慧娟去世的事,安琪端着面碗,坐在床尾,边吃边看他的后脑勺。
她几次张嘴,还是没开口,宫慧娟已经吹灯拔蜡,说了也于事无补,她受过苦,也享过福,死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