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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真实的心路历程(4)

朱梅带骆宁来到了司欣颖家。朱梅忐忑不安地说明了来意。司欣颖生气了,她万万没想到朱梅这鬼精灵会出这么个主意。“你简直疯了!这件事我可以做,图纸上挪动一厘米就完成了,但我不能做!这是人品和职业道德问题,没有丝毫余地;退一步说,做人得讲良心吧,我拿着海平市政府的高薪,住着海平市政府的人才别墅,我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怎能于吃里扒外的勾当?你这鬼了头,脑子进水了,这要让周进副总指挥知道,你回家织渔网吧!”

朱梅吓得小声说:“这不被逼无奈吗?”骆宁忽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欣颖,看在我们相爱过的分上,看在老同学的分上,你就帮我这一问吧!你抬拾手,我就活了,我就可以重新开始,要不然我就彻底完了。”

司欣颖心像被刀扎了一下,她说:“骆宁,你是个大男人,应该顶天立地地站着,人活着要活得明白,活得要有精神!站起来!”

朱梅流泪了,她紧紧抱住司欣颖:“姐,你看他都什么样儿了,你就可怜可怜他吧!”

司欣颖说:“骆宁,站起来,我跟你算笔账,原来这三道坝设计图纸是将井架划在里边的,不仅划了井架,还有大鱼村等村庄,为什么我改了呢?为了节省资金。你知道我在图纸上动一厘米,工程需要加大多少投入吗?不是一百万,也不是二百万,是上千万!你想想,我如果改了图纸,里外里政府要损失多少?你被骗了一厅万,我很心痛,也想帮助你走出困境,我这里还有个五万元的存折,是爸爸留下的,你先拿去救急。”骆宁哭了:“我没脸要老师的钱,我对不起老师!”骆宁扭头跑出了别墅,开上汽车急驰而去。等司欣颖和朱梅追出来时,人已经没影儿了。骆宁爬上了油井架,向着大海高声呐喊着什么。两个看井架的工人觉得好奇,仰脸看着他们的老板,他们不明白老板上井架干什么,而且还扯开嗓子冲着大海喊。一个说:“可能是让熊胖子气坏了!”另一个说:“我看是气疯了!”

骆宁热泪双流,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更乱了,像疾风掠过茅草地一般。他大喊:“大海啊,让我追随你吧!你怎么这样恨我?我做错了什么?对,我白白辜负了大海,我是大海的逆子,我罪有应得!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对不起我的老师司总,对不起我爱的人司欣颖,对不起我的朋友李云朋市长,对不起曾经一起攻克渤海潮的同事。人做了坏事是要受到惩罚的,就让海神惩罚我骆宁吧!生不如死啊!”

站在平台的两个工人一直看着老板,他们的心不由地缩紧了。一个说:“老板有点不对劲啊?”另一个说:“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好像是……死!”

两个人呆住了,几乎与此同时,骆宁伸展着四肢落人了大海,一切就发生在他们的眼前。

“老板……”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惨叫了一声。人真是难以琢磨。一个曾经挽救过自杀者的勇士竟然也选择了自杀这条不归路。万幸的是他们都被救起。他们只能面对令他们愤怒、忧伤、困惑、无奈的生活,这就是自杀的结果。骆宁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他昏迷不醒已经两天了。自杀导致他的左臂骨折。由于头朝下落水,大脑受到了轻微冲撞,这可能是昏迷的原因。民生说:“不会有生命危险。”匳院的休息室坐了许多人,最引人注因的是骆振江。骆振江刚刚从北部山区回来,就听见儿子自杀的消息。他连吞了两粒速效救心丸,才把一颗不安的心稳定下来。来到医院,见到李云朋问事情缘由,李云朋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只能如实相告。

骆振江骂了一句:“这个混蛋!”

来看骆宁的杨岚、朱梅等人劝了几句便退了出去。李云朋说:“骆市长,您可不能生气,年轻人嘛,哪有不犯错误的?吃一堑,长一智,对他的人生有好处。我已经跟公安、检察院方面打过招呼,想方设法找证据通缉那个熊胖子,他要敢回国就抓他。”骆振江叹口气:“骆宁自作自受,你们不要管他。他欠的债,我想方设法为他还上,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得还上!”李云朋说:“您别着急,我们再想办法,这里您也帮不上忙,反正骆宁也没大事,很快就会苏醒的,您还是回家歇着吧!”

骆振江走了。

李云朋是和杨岚一块儿离开医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杨岚说:“我累坏了,不想回家做饭了你请我吃饭吧!”李云朋说:“你指路,我开车,你说站哪儿我站哪儿,行吧?”杨岚说:“都…处,吧!”李云朋说:“那小店可只有两张桌子,我跟周进吃过,倒是挺雅静。”杨岚说:“你又不是去耍猴,一张桌子挺宽绰的,是吧?”李云朋说:“我以为你当律师当出职业病来,不会开玩笑了呢!这要放在法庭上,审判长背定要拍惊堂木,说你戏奍公堂。”杨岚说:“我愿意当律师呀?累得我昏天黑地的。”李云朋问:“对了,北京那个官司打得怎么样了?”杨鼠说:“我几乎把精力都耗尽,还是赢得不够圆满。有些公道靠法律是讨不回来的。但我觉得很值得,交了陶陶这个朋友,也提高了知名度,也许有一天我会去把律师事务所开到北京去。”李云朋说:“我这一不留神就成了名人的丈夫了。”

二人都笑了,彼此觉得很轻松。

一个女孩抱着一束鲜花跑了进来。李云朋一看认识,正是那次和骆宁一起救杨岚的那个女孩。女孩也认出了李云朋,她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叔叔,骆宁在哪儿,他没事吧?”李云朋边劝慰边带她走到病房前。隔着宽大的玻璃窗,能看见特护室内病床上正在打着点滴输着氧气的骆宁。女孩把鲜花和脸紧紧贴在玻璃上,任泪水滑落,身子瘫软了下去。一旁的朱梅马上扶起了她。李云朋忽然看见司欣颖也抱着一束鲜花匆匆飞奔而来。

“都一处”是海平猫尾巴胡同里的一家小餐馆,很清静。李云朋和杨岚在靠墙的桌子旁坐下来,要了几样小菜和一瓶干红。不知怎么的,餐桌上倒没有了刚才在汽车里的轻松气氛,闷闷的,只是喝酒吃菜。李云朋问:“你怎么不说活呀?”杨岚说:“我在想骆宁。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我都有责任了李云朋心里也在想骆宁的事,他认真地看着杨岚。杨岚说:“先说我的责任吧,他找我打官司,因为甲方在合同上做了手脚,我过早地下了结论,这让他非常失望,这也是他绝望的前闪。再说你的责任,别不爱听,如果不是因为你和司欣颖走得那么近,骆宁也不会离开上地赌气经商,他也不会跌得这么惨!”李云朋心里蹿起一股火来,他最不愿意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中伤司欣颖的活。他想说儿句气活,却被杨岚挡住了。“这是在饭店,不是在家,请自觉维护公共场所秩序。”杨岚小声说。李云朋说:“就箅你说的对。”杨岚说:“我首先承拘了责任,你还这么委屈呀?”李云朋说:“我想若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帮骆宁医院那里我们帮不上忙,他的损失怎么才能退问来。”杨岚说:“是啊,我还是他的代理人,明天我会调查一下,看那个姓熊的在海平还有没有房产,如果发现,马上向公安局报告,给沪查封,到时法院会判用房产抵账,也可以挽回一些损失。我还要想一想,从其它地方帮一些忙。”李云朋说:“你想得真周到。”杨岚说:“刚才我说的我们俩有责任。那都不过是间接的,直接原因你知道吗?”

李云朋说:“这只有等骆宁醒过来了。”杨货摇摇头:“我已经问了朱梅,因为他们两个去过律师事务所,骆宁出了事我当然要问她。她告诉我,是她出的主意,请求司欣颖修改图纸,将他的油井划在拦潮坝之内,这样的话,他就可能拿到政府的补偿。司欣颖不同意这么做,他就觉得再也没有出路了。

李云朋“咚”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礅:“真是把人都丢尽了。”

杨岚瞪了他一眼。他气呼呼地摇摇头,把声音放低了:“气死我了,真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他骆宁算个什么东西呀?做买卖受了骗,想在工程上捞一把,他熊胖子骗走的钱,凭什么要我们替他承担啊?那不等于政府拿着人民的血汗钱,供着一个诈骗犯出国吃喝玩乐吗?天下哪有这等规矩?经商要懂游戏规则,受骗亏本是很正常的事,你如果买的是口好油井,赚了钱是不是交给工程建设?前些!我看他挺不错的,我跟他还成了朋友,没想到这么输不起,心理素质这么糟糕,这人生大风大浪多着呢,以后还活不活啦?”

杨谋说:“你就少说两句吧,他年轻,没经过事儿,也是一时犯糊涂,列宁同志说过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你敢不听革命导师的?”

李云朋说:“这道理我还是懂得。司欣颖做得对,图纸是万万不可修改的。就算工程指挥部白送他一百万,也不能改图纸,那可就亏大了。当然,送他一行万也不可能,慷国家之慨的事是不能做的。这么大的隧道工程,就是烧钱,几千万投进去看不见。原来专家论证工程方案的时候提出,隧道的建成和受厄尔尼诺的影响,两三年内海平面会上升,可能淹了咱大鱼村,他们提出将第二道大坝向外扩展三海里,拆迁村庄,增强大坝阻力。说真的,我是舍不得亲亲热热的故土,何我更舍不得钱啊!”

杨岚说:“那老家淹了该怎么办啊?”李云朋说:“这事以后再想吧!”

杨威说:“你们当官的干事永远是急功近利,你看见大街上了,今年修马路,明年挖开埋排水管,后年又挖开埋电缆,而且还把这些事当政绩说,还得让老百姓感恩戴德!”李云朋沉吟了片刻说:“我也是这样的官吗?”两人喝完一瓶干红,又要了一瓶,都有些醉意。回到家里,李云朋进卫生间洗了把脸,顺便放了洗澡水。杨岚洗完澡径直上了楼,还对李云朋说了一声:“晚安!”

李云朋叹口气,心里说:“这个女人,喝多了也走不错门!”

李云朋回到卧室,连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