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普钦将军大笑,看着依在身上的红玫瑰,抚摸着她那依然俏丽可人的脸颊,说道:“难怪你们眼睛又红又肿的,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可不嘛!”红玫瑰娇声道:“咱们外甥女的事,不也是咱们的事么?”
“如果连这点忙都帮不了,讲出去不怕人家…”
“好了,不要再讲了!”特普钦说着又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边叹道:“若说别的事情,本将军倒可以帮上一把,只是这金矿上的事…。”
“金矿又怎么了?”红玫瑰也站了起来,不悦地道:“区区一个富远金矿,想那刚毅也是你…”
话未说完,却见特普钦摆了摆手,忽又转脸问秀儿道:“你说你哥,他真是受人陷害?”
“千真万确!”秀儿咬牙答道:“小女愿以性命担保!”
“你可知那人是谁?”
“梁峰!”秀儿恨声道:“就是那矿上的干事!”
“梁、梁峰?”特普钦不禁奇怪地问:“此人既已做干事,富远金矿这几月来又深受朝庭嘉许,本官正待要提拔他呢,他却陷害你哥作什么?”
“因为,因为他嫉妒我哥当上了负责开采那富金山龙脉的队长!”秀儿道:“他怕地位不保!”
秀儿所能知道的,也仅是日间孙秀才在山上匆匆告诉她的,她当然不知道,就在梁峰背后,有一只更阴险的推手,有一个更为可恨的人,那就是:陈庆雨。
沉思良久,特普钦将军想想也不无道理,能负责开采龙脉,必是刚毅的心腹之人,再说此条龙脉又倍受朝庭看重,她哥又岂能置大好前程于不顾,在枕头下面私藏那么一点黄金?
“按理说,”将军沉吟道:“此条龙脉,该由梁峰负责才是,却不知…”
红玫瑰赶紧接口道:“所以嘛,这才引起了他的嫉恨!”
特普钦不由缓缓地点了点头,忽地问道:“你哥他几时处斩?”
秀儿两眼又是一红,她说:“后天下午…”
特普钦再次点头,他当然知道金矿里的规矩,能推迟这几天,岂非也足已说明,那刚毅果真很器重她的哥哥?
“好!”特普钦将军看着秀儿突然叫道:“本官就帮你这一次!”
秀儿一听这话,登时喜形于色,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挣扎就跌到了床下,正欲跪着道谢,却不料被将军一把给拉了起来,只见他笑道:“外甥女何必如此客气,这几日就陪你姨娘在府里多聊聊,好好休养!”
说完,便看了眼红玫瑰,缓步走出房门。
此时已近三更,黑龙江将军回屋睡觉,房内就剩下这对无法相认的母女,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红玫瑰将这秀儿轻轻扶到床上,轻声叹道:“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秀儿没有说话,从身边这位女人的眼中,她看出了那种浓浓的母爱。今夜,若非娘亲一直在替她说情,这黑龙江将军又怎会答应帮她呢?
红玫瑰忽然问道:“你怎么还有个哥哥呢?这好像不太可能呀?”
在与朱老汉相处的两年多时间里,她分明知道,朱老汉那时尚未娶过亲,秀儿这哥哥又是从哪来的?
秀儿终于缓下了语气,她说:“他叫陈天赐,是爹与我在山上救的,是干哥哥…”
“原来如此,”红玫瑰轻叹道:“刚才看把你紧张成那样,只怕不仅仅是…”
说到这里,她看着秀儿那张憔悴的俏脸,那张脸上,此时忽地泛起了红晕。
红玫瑰淡然一笑,“睡吧,”她低声道:“放心好了,有娘在,你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一夜,这对母女不再说话,就这样,十几年后她们第一次睡到了一起。
且说这特普钦将军,次日一早果然唤来了心腹爱将林立津,带他来到秘室商量此事。
林立津是他的副官,其足智多谋深得他的宠信,他相信,这点小事一定难不倒他。
认真听完将军所言,果见这林副官淡然一笑,俯身附到特普钦的耳边轻声道:“大人,此事说易不易,说难倒也不难…”
特普钦故意“哦”了一声,慢慢地咪了口茶,又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有何良策?”
林副官说道:“禀大人,若要救此人,下官以为,需要找一个人去替罪…”
“替罪?”特普钦将军不由得眉头一皱,他问:“谁?”
“梁峰!”林副官答道:“方才将军不是说,是他所陷害的么?”
“好吧…”将军轻叹,他虽然知道梁峰这几年在金矿里干得不错,虽然有点不忍心,但毕竟此人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为了昨夜的许诺,除去此人又算得什么呢?
林副官见将军叹息,当即望着他欲言又止。
特普钦笑道:“你盯着老夫干什么?只管说下去。”
那林副官便赶紧又附到将军耳语了几句,听得他是连连点头,一拍椅把道:“好!就依你所言,立马去办!”
林副官应了声“喳”,刚要出门,却忽听特普钦又叫道:“那边的事情,你亲自带人去一趟!”
林副官迟疑片刻,便点头出得门去。他委实想不到,将军对那人竟然如此的重视!
当下,这林立津副将叫上了十来位武官,交待完毕,便备上好马,一路向富远金矿行去。
话说这几百里的路程,十几位军官路上停停走走,又哪有秀儿一个人跑得快?那些马再好,却又哪比得了秀儿所借的千里马?
好在时间来得及,到了夜间,仍有百余里路,他们便索性找了家酒店喝起酒,住宿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