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政通人和:说说贞观之治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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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重农恤民,发展经济

贞观年间,农民占有一定土地,赋役负担减轻,有了安定的生产和生活环境,大量荒地被开垦出来,社会经济出现了繁荣景象。那时候,政治比较清明,经济发展较快,国力逐步加强。

在封建社会里,农业是最基本的经济成分,绝大多数百姓是农民。因此,改善农民的经济状况、恢复发展农业是“存百姓”的关键。

唐太宗对这一点认识很深刻,他在反复强调民为国本的同时,也不断把“农为民本”提上日程。他对大臣们说:“国以民为本,人以食为命,若禾黍不足,则百姓流失。”他在《帝范》一书的《务农》篇中写道:“食物是人们的根本,是政治的根本;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廉耻。国无九年的储蓄,不足以抵御旱涝;家无一年的衣服,不足御寒暑。规劝人们耕地种田,就能免除饥寒的祸患。”唐太宗把谷粟看得重于珍珠玉璧。他叮嘱地方官员们说:“天下百姓需要粮食;家给人足,全靠务农。纵使珠玉遍地,也不能解除饥寒。”唐太宗本人也表示自己每吃饭就想到耕田的艰难,每穿衣便想到纺织的辛苦。

唐太宗不仅认识到重农恤民的重要性,而且采取了一系列的具体措施。这主要表现在禁止王公奢靡、戒兴宫殿诸方面。

太宗即位后,所住的宫殿还是隋朝时建造的,已经破烂不堪。原打算建造一殿,“材木已具”,但一想起秦始皇四处营造宫室导致民反的恶果,便不准备兴建了。当时太宗患有“气疾”,不适应潮湿环境,因而公卿奏请建一所楼阁去居住。太宗说:“朕有气疾,岂宜下湿?若遂来请,糜费良多”,“而所费过之,岂为人父母之道也?”虽然大臣们再三请求,太宗“竞不许”。

贞观四年(公元630年),他又对大臣们说:“建造装饰高大的宫殿楼宇,游玩观赏池台,帝王是愿意干的,但百姓却不想呀……劳弊之事,诚不可施于百姓。”贞观前期,太宗基本上没有大兴土木。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洛阳大水,把百姓的房屋冲毁了,太宗还下令拆掉洛阳的一些宫殿,将木材分给百姓整修居室。

太宗曾两次释放宫女,一次在即位之初,放还宫女三千余人;一次在贞观二年(公元628年),又放还宫女数千。释放宫女,一为一“省费”,二为“息人”,因此又立即下令让她们结婚,生男育女,增加人口数目。为了清除,王公的奢侈行为,太宗在贞观元年便下令:“自王公以下,第宅、车服、婚嫁、丧葬,其标一准与其品秩不相符的,一律禁止。”限制王公贵戚过分奢侈。贞观十一年(公元624年),针对勋戚之家“以侈靡而伤风,以厚葬为奉终”的情况,还特地下发了一道《戒厚葬诏》的命令,违者“随状科罪”。由于太宗的提倡和限制,贞观年间的“风俗简朴,财帛富饶,衣无锦绣,无饥寒之弊”。

认真落实均田制,奖励垦荒是重家恤民政策的重要部分。隋末战乱后,大量无主荒地在一些地区出现。唐高祖武德七年(公元624年)虽颁布了均田令,力图劝民归田。但此后一段时间皇室内争权激烈,加上时间太短,均田令的贯彻效果不是很好,唐太宗即位后才切实地推行。唐太宗的影响使地方官认真落实均田令,并打击违令占田的恶霸官僚。贞观初,长孙顺德出任泽州刺史,发现前任刺史张长贵、赵士达非法占境内膏腴之田数十顷,他上奏并弹劾了这两人的罪状,并按均田令将这些土地全部分给缺少土地的农民。

贞观二年(公元628年),由于旱灾严重,关内饥荒肆虐,百姓大多卖儿卖女换取食物。为了帮百姓赎回他们的子女,太宗下令动用了皇室府库中的金银钱财,并将赎回的子女送到他们父母那里。并诏令说因为上年连绵大雨,今年又遇了旱灾和蝗灾,因此大赦天下。诏令还说:“假如天下安定、五谷丰登,即使将百姓所受的灾害移到朕身上来也心甘情愿,决不后悔。”此时正好旱区降雨,百姓大为高兴。

夏季,四月初三,太宗下诏说:“隋朝末年天下大乱,造成饥荒,白骨遍地,使人触目伤悲,命令各地官府将尸骨全部妥善安葬。而六月,关中地区春旱之后又闹蝗灾。唐太宗心如火烧,走出玄武门来到宫城北的禁苑,立即捉了几个蝗虫,向苍天默默祷告后,对蝗虫说:人民靠谷子来维持生命,你将谷苗食掉,百姓还怎么活,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的肺肠被你吃掉。“说罢就要生吞蝗虫。身边的随从连忙谏阻:陛下千万不可,吃这种脏东西可能要生重病。“太宗断然答道:朕要替百姓受灾这有什么可怕的!遂将虫吞下。据记载,这一年关中蝗灾果然不严重。当然,蝗虫没有成大灾和唐太宗生吃蝗虫根本没有必然联系。从表面上看,雄才大略的唐太宗做这种事未免过于荒唐,他的真实意图或许是出于收买民心而做的政治表演,但不管怎么说,做为一个皇帝而能做到这一点,不能不说这的确是重农恤民了。

唐太宗重农恤民的重要表现是轻徭薄赋。轻徭薄赋,为的是“使民衣食有余”。太宗继位后切实地推行和落实了已经颁布的均田令和租庸调法。

贞观初,长孙顺德拜泽州刺史,发现前刺史张长贵、赵士达霸占境内肥沃的土地几十顷,长孙顺德将他们二人弹劾,并将追回的土地分给贫困的农民。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河南暴雨成涝,太宗下诏“废明德宫及飞山宫之玄圃院,分给遭水之家”。就整个贞观年间看,推行和落实均田令的重点在宽乡,在奖励垦荒。贞观元年(公元627年),朝廷下令,凡是住户拥挤的地方,都得将部分农户迁徙到宽松的地方。同时,考课地方官,也以“安置客口”、“善相劝勉”者为最。直至贞观十八年(公元644年),在灵口太宗见丁男受田三十亩,仍没达到田令规定的一百亩,“夜里睡觉都不安稳,只怕农民没有土地”,下诏州府“录尤少田者,给复移之宽乡”。

“贞观之治”的主要内容在轻徭而不在薄赋,这主要是汲取隋炀帝徭役时不时征发,战事经常的教训而确定的。除去前面所说为的去奢省费,在限制役使民力方面,太宗还制定了法律。《唐律》中明确规定:“修城郭、筑堤防、兴起人功,有所营造,依《营缮令》,计人功多少,申尚书省,听报如合役功。或不言上及不待报,各计所役人庸,坐赃论减一等。”

一面促进生产,一面去奢省费,使民衣食有余。其核心是与民休息,不违农时,这体现的正是用稳定环境而求得统治的施政总方针。贞观五年(公元631年)年底,与民休息被太宗提到治国方略的高度,他还用养病来作生动的比喻,说:“治国如治病,病虽然好了,也还需好好护理,倘遽自放纵,疾病复发,就无药可救了。”经历了隋末丧乱而创建的政权,犹如久病初愈,只有全心全意地护养才能康复强盛起来。

唐初恢复发展农业生产,劳动力不足也成为重要的制约因素。隋代极盛时,全国户数近九百万,贞观初期突然下降到不到三百万。为了尽快使农业劳动力有所增加,唐太宗千方百计增加人口。首先,他招、赎隋末战乱时流落到边境的汉人。武德九年(公元626年)九月,突厥颉利汗送给刚即位的唐太宗羊万头、马三千匹,可他拒绝接受羊、马,想要回被他们掠去的汉族户口。贞观三年(公元629年)据户部统计,从塞外回归以及突厥前后内附等的汉人达一百二十万余口。贞观四年(公元630年)东突厥颉利汗降唐,次年,唐太宗从突厥那里用金帛赎回汉人男女八万口,全部归还了他们家人。直到贞观二十一年(公元647年),唐太宗还派使者用财物去赎被外族掠去边地的汉人。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中原地区劳动力缺乏问题。

唐太宗还大力奖励男女及时嫁娶,对于鳏寡婚配大力提倡,以达到人口增值的目的。贞观元年(公元627年)所颁布的《令有司劝勉民间嫁娶诏》中规定:“法定的婚龄是男年二十岁,女十五岁,应及时嫁娶;鳏夫、寡妇守丧期已过的,也要婚配。”为了及时保证男女嫁娶,诏令还责成乡里富有之家要对因贫困而不能嫁娶的用金钱来资助。还把婚姻及时与户口增加作为考核地方官的依据。刺史、县令以下官员,若能使民按时婚配,减少鳏寡,增多户口,考绩等级就可以提高;如劝导乖方,不能及时配偶,户口减少,降低考绩等级。这对于提高地方官执行诏书中各项政策的积极性当然有一定作用。唐太宗还特别以物质鼓励生育男口,如贞观三年(公元629年)下诏说:“妇人在正月里生男孩的,赐粟一石。”

唐太宗还两次释放宫女。武德九年(公元626年)八月放宫女三千人。贞观二年(公元628年)九月,又派杜正伦、戴胄释放了一部分。唐太宗对大臣们说:“妇女们被幽闭在深宫中,实在是可怜。隋朝末年,不停采选。连根本不去的离宫,也多聚宫人,朕绝不做这种竭人财力的事情。况且宫女除洒扫之外,并没有什么作用。现在放她们出宫,任由她们结婚嫁人,不仅能节省国家财力,而且还能增殖人口。”这番话道出了他如此而行的目的。唐太宗经常派遣使者巡视各地,对地方官吏进行考察,并劝说重农种桑养蚕。他告诫使者,当“遣官人就田陇间劝励,不得令有送迎,多废农时”。为了不误农时,唐太宗还这样在法律中规定,“诸非时兴造及杂徭役,十庸以上坐赃论”。以此防止非时调用民工,对季节性很强的农业生产是很有利的。唐太宗不违农时是因为他重视农业生产。《唐律》中惩办“非法兴造”的条文中既包括“法令无文”,也包括“虽然有理论根据,但不到时令而大规模兴造”。因为农忙动工,非时兴造,耽误农时。更难能可贵的是唐太宗能严于律己。贞观五年(公元631年),发生了皇家举行礼仪恰与农时冲突的巧合事件。当时礼官上奏,二月是皇太子行冠礼(古代男子成年时举行的礼仪)的黄道吉日,请征调作仪仗队的府兵。太宗道:“现在正是春天耕种的农忙季节,怕防碍了农忙事情,可改在十月农闲举行。”太子少保萧瑀劝道,根据阴阳理论,还是在二月举行为好。太宗认为,凶与吉是因人而定,并非阴阳拘忌。只要行为合乎正道,自然就会大吉,并断然地说:“农时很重要,千万不可以轻易错过!”皇太子冠礼在当时来说是皇家的一件大事,唐太宗宁愿委屈自己也不耽误农时,足见他对农业生产的重视。

唐太宗的重农恤民还表现在他不实行过头的储粮于官,而实行藏富于民的政策。贞观二年(公元628年),黄门侍郎王珪批评隋文帝不怜百姓而惜仓库的错误作法,太宗就说:“开皇十四年(公元594年)大旱,人多饥乏,仓库中粮食堆积成山,但文帝竟然不许赈济,而令百姓到山东去流浪就食。到文帝晚年,仓库中存储了可供五六十年用的粮食,炀帝恃此富饶,奢侈腐化,遂致灭亡。由此可见,治理国家要藏富于民。古人日:‘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就算仓库中积累了可备多年使用的粮食,多余又有何用!后代若贤明,天下自然不会流失;如果是不肖,仓库多积,只会增加奢侈,反而会导致国家灭亡。”从隋文帝不怜百姓而惜仓库,到隋炀帝竭泽而渔,横征暴敛,转变为唐太宗轻徭薄赋,藏富于民,可见吸取了隋末农民大起义的经验教训后,唐初赋敛政策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此外,兴修水利,设置“义仓”,救灾备荒,也是唐太宗重农恤民采取的具体措施。贞观二年(公元628年)春,尚书左丞戴胄建议参照隋朝的社仓制度,在各地设置“义仓”防备粮荒。唐太宗认为非常必要,下诏规定:自王公以下,每亩征税二升;商贾无田者,户分九等,纳粟分别自五石至五斗不等;义仓粮食,无灾则借贷民户作种子,有灾则可用于赈民。自此以后,州、县普遍设置义仓,专用于备荒,不可随意挪用。唐太宗还声明,义仓虽由官府掌管,但属于为百姓度荒年而作的储备,并非横征赋敛。

唐太宗从各方面推行重农恤民政策,隋末社会各方面凋零的现象不复存在,经济得到迅速的恢复和发展。首先恢复和发展的是京畿地区。贞观三、四年(公元629、630年),关中丰收,流散人口纷纷回乡。但关东广大地区,还是人烟稀少、不闻鸡犬的凋敝景象。

到贞观六、七年(公元632、633年)雨顺风调,“频致丰稔”,关东普遍恢复和发展起来,昔日凋残破乱的面貌荡然无存:“行旅自京师至于岭表,自山东至于沧海,皆不赍粮,取给于路。入山东村落,经过行客者,必厚加供待,或发时有赠遗。都是古今未见的。”贞观八年、九年、十三年、十四年、十五年、十六年(公元634、635、639、640、641、642年),这些年粮食都获丰收。德宗时,宰相杜佑这样总结这段历史:“自贞观以后,太宗励精图治。至八年、九年(公元634、635年),频至丰稔,米斗四、五钱,到处都是马牛,户门数月都不用关闭。至十五年(公元641年),米每斗值两钱。”

中国封建王朝历来的经济特征是“重农抑商”,商业在国民经济中所占的比重相当低。再有“士农工商”之传统,商人的地位也因之比农人要低好几个档次。这是中国的封建经济一直得不到实质性发展的主要原因。

贞观王朝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不歧视商业的封建王朝,不但不歧视,还给商业发展提供了许多便利条件,这进一步地体现了李世民将眼光放到很远。在李世民政府的倡导下,贞观王朝的商业经济有了迅速和长足地进展,新兴的商业城市象雨后春笋般地兴起。当时世界出名的商业城市,有一半以上集中在中国。除了沿海的交州、广州、明州、福州外,还有内陆的洪州(江西南昌)、扬州、益州(成都)和西北的沙州、凉州。首都长安和陪都洛阳则是世界性的大都会。

自汉开辟的“丝绸之路”一直是联系东西方物质文明的纽带,唐朝疆域辽阔,在西域设立了安西四镇,西部边界直达中亚的石国(今属哈萨克斯坦),为东西方来往的商旅提供了安定的社会秩序和有效的安全保障,结果丝稠之路上的商旅不绝于途,品种繁多的大宗货物在东西方世界往来传递,使丝稠之路成了整个世界的黄金走廊。

在文化方面有空前的发展,自李渊起,就极为重视藏书事业。武德三年(620),收洛阳“观文殿”、“修文殿”等处书籍、文物,有书8万余卷。贞观初,诏令在全国范围内收集图籍,在弘文殿聚四部群书20余万卷,在弘文殿旁建“弘文馆”以储图籍。并任命虞世南、褚无量、姚思廉、欧阳询等充任学士,以魏徵、虞世南、颜师古等著名学者、硕学之士相继为秘书监,主管国家的图书馆和藏书事业,选五品以上工书者为书手,又在弘文馆设立检校馆藏的官员,将缮写、整理、校勘图书,藏于内库,以宫人掌管。官府藏书机构除“弘文馆”外,另有“史馆”、“司经局”、“秘书省”和“崇文馆”等,其藏书质量和数量远远超过前代,史称“群书大备”。晚年因连年用兵,营造宫殿,杂税日益苛重。

唐高祖李渊即皇帝位后,于武德元年五月诏令设置国子、太学、四门生,合300余员,郡县学亦各置生员。武德七年,唐高祖诏令州、县、乡皆设置学校,有明一经以上者,咸以名闻。高祖亲自到国子学,释奠先圣、先师,诏令王公子弟各就学校。

唐太宗即位后,对学校教育更加重视,学校教育制度日趋完备,中央、州、县三级学校均已具备相当的规模。中央的学校是国子监,亦称国学。唐高祖武德年间,国学已增筑学舍400余间。唐太宗即位后亦多次到国学视察,令国子祭酒、司业、博士讲论,赐以束帛,“四方儒生负书而至者盖以千数”。贞观六年(632),国子监作为全国最高学府,下属的学校除隋时已设置的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书学、算学之外,又增设律学。上述六种学校的学生人数分别达到300、500、1300、50、30、30人不等。前三种学校分别接纳三品、五品、七品以上官员的子弟入学,后三种学校录取八品以下的官吏及一般地主家庭的子弟。据《通典》卷五三记载:

贞观五年,太宗数幸国学,遂增筑学舍千二百间。国学、太学、四门亦增生员,其书、算各置博士,凡三千二百六十员。其屯营飞骑亦给博士,授以经业。无何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诸国酋长,亦遣子弟请入国学之内八千余人,国学之盛,近古未有。

当时在国学之内,来自四方的儒者数以千计,连同四周各国派来的留学生,“于是国学之内,鼓箧升讲筵者,几至万人,儒学之兴,古昔未有也。”

国学的组织机构是,国子监作为国家的教育行政领导机构,置祭酒一员,总管国家的教育事业,同司业二员一道,是国学最高的正副学官,掌管邦国儒学训导之政令。国学的六种学校中,还设有博士、助教多人,负责日常的教学工作。例如:经学大师孔颖达于贞观六年召为国子司业,贞观十二年拜为国子祭酒,于国子监任职长达十余年之久。其他如国子博士马嘉运、太学博士王恭、国子助教司马才章等,都是著名的经学家,在孔颖达的主持下参加过《五经正义》的撰写工作。

如果说国学的教师都是当时的经师的话,那么,国学中的主要课程则是经书。除了《论语》、《孝经》等必修课程外,还有大经《礼记》和《左传》),中经(《毛诗》、《周礼》和《仪礼》),小经(《周易》、《尚书》、《公羊传》、《谷梁传》),统称为《九经》。

州、县所设立的官办学校分为三等,上郡学生60员,中下郡各50员;上县学生40员,中县30员,下县20员。在州县学校中成绩优良者,可由地方官保送参加常举考试,考试合格后送中央参加常举考试,合格者可获得做官的候补资格。贞观六年,唐太宗还诏令“诸州置医学”,设医药博士一人,教授学生,对各地医学教育事业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在中央除了国学六种(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书学、算学、律学)的中央官学系统外,贞观元年所设置的弘文馆,贞观十三年在东宫所设置的崇贤馆,也都教授生徒,从而形成了以“六学二馆”为代表的官学体系。此外,在屯营、飞骑等军事建置中,也设置博士教育学生。当时,高昌、吐藩、高丽、百济、新罗以及日本也派遣子弟前来长安求学,盛况空前。

国子监作为总管国家教育事业的最高行政机构,它在隋唐时期的出现,标志着在中国历史上于中央政府中首次设立了专门的教育行政部门,体现了国家对教育事业的重视和教育事业所处的地位,是中国教育史上的一件大事。

同唐初兴办各级学校以及教育制度、课程设置相联系的,是唐太宗对科举制度的重视。唐初重视科举的直接目的,在于为国家的各级政权机关选拔合乎规格的人才,特别是选择那些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能够在国家政权机关中担任重要职务的英才。

唐初选官途径,除令州县推荐外,科举亦是重要途径之一,隋王朝建立后,废除九品中正选官制度,创立科举选官制度。唐太宗继承并发展隋朝科举制度,使科举制度日趋健全,终于使科举和恩荫、杂色人流并列为选拔官吏的三种主要途径之一,从而扩大了庶族地主参政的机会,是唐太宗对用人制度改革的重要内容之一。

贞观年间科举考试的常试考试科目有秀才、进士、明经、明法、明书、明算等六科。其中,秀才科为最高科等,应试者需要熟悉经史,精通治国方略,因而敢于应试秀才科的士子不多。明法、明书、明算三科考试专门学问,及第后从事专门工作,很少有机会进入政界,担任高级官吏,况且录取人数较少,应考的士子也很少。因此,士子大多报考明经和进士两科,特别是进士科尤为热门,因为一旦录取,便取得了候补官员的资格。

明经科考试主要考九部儒家经典(《礼记》、《左传》为“大经”,《毛诗》、《周礼》、《仪礼》为“中经”,《周易》、《尚书》、《公羊》、《谷梁》为“小经”)的两部。唐初,明经按照经书的章疏试策。进士科在唐初考试时务策五道,当时衡量策文的标准,主要是看文章的词华。明法科考试律、令各一部。所试律令,每部十帖,策试十条。明书科考试《说文》、《字林》,帖式、口试并通,要求通训诂,兼会杂体。明算科考试《九章算术》、《海岛算经》、《周髀算经》等十部算经,要求明数造术,辨明术理。

唐初应试的士子有生徒和乡贡。生徒是指国子监所统的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的学生,还有在弘文馆、祟文馆学习的皇亲、贵族子弟。他们学习两部儒家经典,期满考试合格后由馆监举送到尚书省参加各科考试。乡贡是指不在馆内学习的举子,经县、州逐级考试合格,由州府举送到尚书省参加常科考试。

考试的主持单位是吏部考功司,主持人是吏部考功员外郎。报名考试日期由每年十一月到次年春三月。为方便考生,除京城长安外,又在东都洛阳设考场,以方便关东举子参加科举,称为“东选”。考试纪律颇严,为防止举子挟带经籍书策入场,进入试场时要进行搜身。考试时间是从清晨日出时起,一直延续到夜间,因而入场时可携带水、炭、餐器以及蜡烛等。考试成绩在尚书省唱第公布,合格者即被录取,称为及第。同时,又张榜公布,第一名(即状元)名列前面,称为榜头。及第的进士要参谒宰相,然后还要举行各种聚会。

明经、进士两科考试及第,只是获得了作官的资格。要获得官职,还要到吏部参加复试,复试内容亦为经史之类。为此,贞观八年颁发了“进士试读一部经史”的诏令。复试通过后,即获得了到吏部参选的资格。

进士科考试录取者百分之一二,明经科考试录取者十分之一二。唐初40年间,科举录取人数只有290人。由于录取人数甚少,因而老年中榜、终生未中、老死科场者大有人在,故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谚语。同书还引唐代诗人赵嘏诗句:“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

贞观年间录取的进士人数虽然不多,但同九品中正制度相比,它有利于从庶族地主乃至于平民百姓中选拔人才,补充官员,对于巩固中央集权的封建专制制度是有积极作用的。唐太宗健全科举制度,为庶族地主参与国家政权开辟了宽阔的道路。当时,唐太宗在金殿端门俯视新科进士鱼贯而出的盛况,得意地说道:“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太宗对及第进士很是关心。贞观二十二年,考功员外郎王师旦主持进士复试,进士张昌龄,王公谨在考试中“文策全下”,因而落第不报。张、王两人由于“并有俊才,声震京邑”,太宗亦有耳闻。金榜公布后,唐太宗见榜上无有昌龄、公谨的名字,感到很奇怪,急忙问王师旦是何缘故。王师旦向太宗答对说:“此辈诚有文章,然其体性轻薄,文章浮艳,必不成令器。臣若擢之,恐后生相效,有变陛下风雅。”在科举制度之下,一大批庶族地主出身的人,如贫士出身的李义府经科举而人仕朝廷,官至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