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贝拉Shorite购物广场,有一家华人开办的“柯达快速彩扩店”,店主是浙江宁波人洪老师,也是该市唯一一家从事照相彩扩业的华商,我在采访他时,了解到一个有趣的现象:他只帮朋友不帮亲戚。洪老师开办照相馆,属于业内人士,在国内已从事多年,他于2000年12月在贝拉市开设了柯达彩扩店,成为该市第一批开店的个体华商。目前,华人在莫桑比克境内开设的彩扩店并不多,其中有7至8家是他牵线策划,帮朋友去开的。我问他:“俗话说肥水不流外田,你完全可以抢占先机,将亲戚带来,占领其他省城市场,发展一串家族氏的连锁店,但为何只帮朋友不带亲戚呢?”他的解释不无道理:“我为朋友提供必要的技术、资金、经验指导等,一旦其店面开张运营,我也就完成使命,双方皆大欢喜,如果是亲戚来开店,帮忙得帮到底,不能帮不愿帮也得帮,弄不好亲戚关系因搀杂了利益纷争有可能导致反目成仇。再说,我们宁波不像其他城市,没有这个习惯。”
当然,这两个星期饮食起居得到了“未来公司”职员陈、杨二人的关心和照顾,使我有足够的时间来观察和思考“未来公司”的运作和成功之处,我单独写了一篇关于“未来公司” 贝拉分公司的文章,后被一块并入对总公司的介绍之中。
8月4日晚,我在贝拉市新开张的北京饭店宴请杨克雄,遗憾的是陈以哲出差到席莫尤搞安装去了,我只好通过电话向他问候。在贝拉2个星期,我写出一大批有关地方上的风土人情稿件和华人在此从商的商情类文章,超额完成采访任务。明天我将奔赴赞比西亚省,今晚请客,略表对“未来公司”以及两位员工的敬意和感谢。
晚饭后,杨克雄开车,带我来到“蓝色海洋”(Mar Azul)汽运公司,这儿有开往克利马内的中巴车。当买票时得知车票已售完,我找到司机,给他50梅蒂卡尔的小费,他答应帮我找个座。我发现中巴旁边的棚屋内,黑压压地睡满了人,车辆是每天凌晨4点出发,所以,许多乘客买票后就此等候,席地而睡;另有不少人没买到票,也在此等待,耗到什么时候能走时为止。看来,贝拉至克利马内两地的客运状况是人多车少,仍处于人等车的初级阶段。这就是商机啊!如果有钱,买2两台中巴车,经营两地的客运对开路线,一定是很赚钱的。
★文中文 黑人巴士恐怖多
8月5日凌晨3点半,我和杨克雄同时起床,因是半夜三更,为安全起见,我们带上一个看门人,然后驱车赶往汽运公司。虽说车辆应在4点出发,但一直等到4点半,司机才姗姗来迟,然后安排座位。我谢别杨克雄,叫他尽快返回公司驻地,然后登上中巴车。
中巴车容积并不大,每排只有3个座位,中间是过道,为了充分利用空间,每排过道都安装了一个简易折叠式座位,撑开后可以坐上一人。司机从最后排开始,拼命往里塞人。我坐的一排中,右边的2个座位坐着一对黑人夫妇,他们带着3个孩子;左边只有一个座位,乘客为一位老婆婆,怀里也抱着一个孩子,我和一个黑人青年坐在中间,被司机安排挤在过道的同一张简易座位上。就这样,我们这排座位正常时只坐三人,但此时挤满了5个大人和4个孩子,我和同座的青年虽没带有小孩,但各自怀里都抱着自己的一个大背包,比搂个小孩更难受。
更要命的是简易座位比同排的座位要低出10公分,2个人坐上去,注定是每人只能坐半个屁股,另半拉因为挤而“搭”在别人的座位边缘,一半高一半低,屁股坐不稳,很容易让人腰酸背痛。车厢内人头挤挤,成了一锅粥,车外面仍有不少人嚷着要上来。车尚未启动,我感到腿先失去知觉,忙站起身活动,刚一离座,可怜的一点空间马上被两旁的屁股“淹没”,车厢不高,站起来也是弓腰驼背,同样累,我只好费力地边挤边坐下。5点钟后,中巴出发了,随着车身的颠簸和我的轻拍,双腿渐渐恢复知觉,先是麻;接着是痛,针扎一样的痛;半小时后是凉,透骨一样的凉;最后才是热。这次下来采访,真正亲身体验了什么是最底层人们的贫穷生活。
黑非洲国家贫富分化比较明显,富人出行时,一般是开私家车或坐飞机,乘坐这样长途客车的乘客,基本上是贫民百姓,妇女儿童较多,他们所带的行李又多又脏又寒酸:什么破箱破包破袋子、破桶破筐破篮子、咸鱼活鸡废瓶子,什么破烂都往上带,这就使整个车厢拥挤、破烂不堪,人也被挤成破烂了,所以,从车前往后看,整个是拉了一车子破烂,而我作为车内一名非黑色人种,成为裹在这堆破烂中唯一一个不像破烂的玩意儿。除了感观不爽外,车厢内的气味更是熏人:黑人身上普遍具有的狐臭味、臭鞋烂脚丫子味、衣服汗馊味、咸鱼味、鸡屎味,还有柴油燃烧不充分的油烟子味,等等。好在本人出生于农村,吃过苦,若换成娇生惯养的城市子弟,真不知道怎么能活下来!
按照路线,汽车先西行,到达因绍佩后,才沿着国道一号线北上。如果车辆能做到正常行使,吃点苦头也值得,恐怖的是黑人的车辆和他们的言语一样没谱,随时有坏车的可能,这不,客车尚未抵达因绍佩,就在公路边抛锚了。看来,司机平常不跑车时没有维修的习惯,什么时候车坏了,才被迫下车检修。我出来活动一下筋骨,下车刚走两步,就瘫坐到路边石条上,挤得太恐怖了,那辈子遭过这样的罪!不过,双腿很快就恢复正常。
一个半小时后,中巴车勉强开动,但发动机声音沉闷,车速无法加快,跑起来和自行车一样快,显然是带病上路,直到午后,汽车才进入戈龙戈萨山区,照此速度,恐怕是跑到明天,也到达不了克利马内城,而正常汽车,应在下午4到5点抵达目的地。我不禁心急如焚,但这些乘客们,不论是坏车还是车速过慢,竟然没有一个抱怨的,似乎都很熟悉这样的情况。
有一些乘客憋不住了,于是,司机将汽车停在路边,人们纷纷下车方便,我坐在车上,看见了滑稽的另一幕:女人们大多系着围裙,这就是人们通常形容的“穿衣一块布”,她们下车后,并不走远,蹲下身,将围裙像大铁锅一样一扣,手在里面操作,从容小解;男人更方便,下车后就尿,就这样,在一大片撒尿人群中,男中有女,女中有男,大家混在一起,连尿尿也凑个热闹。
不久,我们又陷入困境,戈龙戈萨山区上下坡很多,车上坡时,虽坡度不大,车的动力却明显不足,老是熄火。没办法,众人下车,空车先上,大家步行走到坡顶,然后才坐车;若到了稍有坡度的路段,空车上不去,妇女儿童先行,男人们跟车,一直将车推到坡顶为止,没想到乘客花钱,反倒变成了劳工,如此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当车行到超过40度的路段,众人齐上阵也无法把破车推到坡顶时,大家只好坐到路旁,等候过路的车辆帮忙,将车拖到坡顶。
过路车并不好等,索法拉和赞比西亚属于莫桑比克中部省份,是南北车辆必经之地,但让笔者深感震惊的是,乘坐的中巴在上午或下午行驶于国道一号线时,经常在2个小时内看不到公路对面有任何车辆驶过,这可是连接莫南北交通唯一的动脉线啊!居然让人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之感。所以说,莫桑比克的长途货物运输和物流业仍处于睡眠状态,属于一个有待催生的新兴产业。
在路边等车时,我发现道路两侧散布着各种石块,有炭黑色、奶白色、黄色、白中搀杂血色等,都是开山修路时从山体里劈出来的。有一种银白色的小石块更绝,就似许多很薄的玻璃片压缩到一起,可以像翻书一样把一片片的石片剥离下来,如玻璃片一样透明,可以当眼镜使用。我看着不少石头都挺新奇,只可惜自己不是一名地质工作者,无法辨认石块的价值,隔行如隔山,不过,我倒能确认这种“玻璃片石块”是一种矿,所以,地质院应该与开山修路的工程队结成友好单位,前面劈山施工,后面立即进行地质调研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