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穿越东南非洲
2133400000017

第17章 索法拉省(Sofala)(6)

路边除了石头,还有不少可供消遣的东西,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有一个较大的窟窿,从上方的树皮往下流汁,天长日久,在窟窿里形成一大块红褐色的树脂,我掰下一块看看,跟矿石差不多,只是份量稍轻,这玩意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推测为树脂。路旁还长有成片的芦苇,苇秆上挂着一个个的豆荚,与我们食用毛豆的豆荚一个样,我过去拿起一个,准备掐下瞧瞧,谁知刚一接触荚壳,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没想到外壳上面细小的“绒毛”,个个像钢针一样直挺挺地扎在三个指头上,这下有活干了,我忍痛坐到路旁,赶紧一个接一个地挑刺。看来,在非洲的荒野,轻易不可“动手动脚”。

时间在悄悄地流逝,这样干等也不是个办法,过路车很少,若遇到货车,因是负重上坡,货车司机并不停车,摆手拒绝;若遇到空车,过路司机也是点到为止,只将中巴拖到坡顶,因为中巴司机仅求帮助,不想付钱,别人不愿多找麻烦。这等于说车已抛锚,我被困到戈龙戈萨山区了,方圆没有住家,夜晚到哪解决吃住睡问题?最可怕的是莫桑比克全境属于疟疾病发区,夜晚待在荒野,除了“喂蚊子”,染上疟疾怎么办?手机没有信号,无法与贝拉和克利马内两地的华人朋友联络、解释意外之因,又得遭他们担心或埋怨了。

下午4点,经过我与司机好一番交涉后,他终于退给我一半车票的钱。拿到钱,我立即感到解放了,在一个多小时后等来一辆顺路货车,与司机谈好价,赶忙搭车,远去了这个是非之地,也离开了这辆令人恐怖的黑人巴士。

晚8点,货车抵达赞比西河的卡亚(Caia)渡口,轮渡已经停运,所有车辆、行人须等到明早通行。黑非洲国家的建设的确是个问题,像这个渡口,若在中国,即使是普通的县级地区,也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架设桥梁,克服交通困题,但在南非除外的黑非洲,国家普遍缺乏修建大型桥梁的设计和施工力量,所有的大型建设工程都是依赖国际社会的援建。在莫桑比克,连接南北交通的动脉线于赞比西河处中断。河两岸各有一个大桥墩,那是多年前白人准备投资架桥时突发战争而停建。现在到了和平年代,虽事过多年,但黑人政府多年来一直未等到联合国的援助或其他友好国家的援建,这桥也就一直“断”到今天,只有国家公路管理局所属的轮渡,在赞比西河不发脾气的前提下,接送南来北往的行人和车辆。

这里没有停车场,所有车辆按先后顺序排在路边,也没有宾馆和旅社提供上档次的食宿服务,司机一般在车上过夜,但在河岸上建有不少茅草屋,提供最次的PENSAO(简易招待所)服务。我走进一家草棚,要了一碗米饭拌鸡块,价格是35梅蒂卡尔(时约合10.5元人民币),鸡的味道不错,米饭却很难吃。PENSAO的后部有一间间的茅草屋,算是客房,里面只有一张床,一顶破蚊帐。不管多么次,总比没有强,我随后定了一间。店主点着蜡烛送我入内,因为没电,我已考虑到这种情况,所以,随包带有应急灯备用。蚊帐上满是灰,床上铺着两块黑人妇女常用的围裙算是床单。在黑人国家里,妇女们都有裹围裙的习惯。称它是围裙,其实就是一块方形的布料围在腰间而已。可别小看这块方布,它到黑人的手上一布多用,功能多多。带孩子时,用布把孩子裹在胸前或系于背后;顶东西时,把方布绕成圈后置于头上以缓冲平衡;卖东西时将之平铺于街角或路边,再摆上水果、小商品等;天冷时披于肩上遮风御寒,权当披风;至于说吃饭时将其当成桌布,或洗脚时将其用作脚布,或睡觉时当成床单,那也是说不准的事。

我把自己备用的床单铺在床上,然后合衣而睡,在草屋的外面堆放着几排鸡笼和鸭笼,老鼠不时穿行其间,引得鸡群咯咯地叫、鸭群呱呱地闹;不远处的空地上还圈有四、五十只羊,公羊不停地在争斗,另有公羊锲而不舍地追逐母羊交配,母羊被追得咩咩直叫,吵闹声一夜未停,真是十足的“田园牧歌”。最可恶的是睡到半夜,一只耗子居然钻进蚊帐,从我的腿部窜到脸上,我忙坐起身,打开应急灯,耗子又跑不出去,我赶紧撩起蚊帐的一角,放其一条生路,老鼠还真聪明,立即配合我的动作钻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太阳早早升起来,河两岸站满了人,车辆也排成长龙,大家急着要过河,但渡轮上没动静,问问司机和路人,得知渡轮操作人员的工作时间是早8点至12点,下午2点至6点,那中午12点至2点干吗?轮渡停运,工作人员休息、喝茶。看来,这个国家动脉交通线的中断除了自然原因外,还包括有人为的因素。非洲黑人普遍缺乏东亚人居安思危、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但西方人的享乐意识、8小时的工作制度则被根深蒂固地接受,也不看看自己国家的现状,用在这个地方合不合适!

8点钟,渡轮开始运转,刚启动不久,却又停止摆渡,有一人下船后匆忙离去,原来是渡轮出了问题,去找修理工了。操!8小时之外、大量的业余时间干嘛去了!没办法,自己看看风景消磨时光吧。我见到较远处,有一杆红旗迎风猎猎飘扬,就走过去拍照,这是莫桑比克执政党解阵的党旗,却是拷贝中国国旗设计、制作的,莫桑比克国徽中步枪和锄头的设计图案也是参考了中国国徽中镰刀和锤子的设计思路,从这就可看出中、莫两国的关系非同一般。

在一处刀耕火种的地方,荒草被烧掉,土地露出原貌,不少蚂蚁山也显现出来,有的单峰耸立,有的群峰并肩,有的小如拳头,有的大如公园的假山、高度可达4米,这也是非洲野外常见的风景。卡亚渡口有不少推着自行车、招揽生意的黑人,他们使用自行车带物载人,每次收取几十梅蒂卡尔不等的费用,姑且算是出租自行车司机吧。在渡口的岸边,有一处警方搭建的大帐篷,警察在此居住,办公,维护治安,检查车辆。我走进办公区,与他们闲聊,无意间,我听到一名叫卡洛斯(Charlos)的警官讲起:在赞比西亚和索法拉两省偏僻的地方存在有小矮人,曾有一印巴人,开车带着4个矮人,由卡亚渡口2次经过,没问过他们来自何地,但他在戈龙戈萨地段执勤时,听到当地居民称,在山区主峰点,秘密生活着矮人一族。我连忙取出笔和纸,记下卡洛斯的手机号码,并与他商议:万一我决定去追踪神秘的矮人族,能否请他陪伴和联络,他当即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一个多小时后,渡轮恢复工作状态,但我无法立即过岸,必须随着搭乘的货车走,直到中午,才轮到我们,渡河仅用了20分钟,等候的时间却用了半天,这就是黑非洲的办事效率!过了赞比西河,我们进入北岸的赞比西亚省境地,路况较好,车况也不错,2个小时后到达克利马内40公里外的近郊城镇尼可阿达拉镇(Nicoadala)。这儿有一个检查站,警察老早站在路中间,把大车拦下,他要过司机的驾照和货运单,并不查看车厢内装的什么货,张嘴就是要钱。司机讲他没钱,同时他的手续一切合法,不应该被罚。这地方没有道理可讲,警察见不到钞票,扣住车不让走。司机做不了主,把电话打给他的老板,老板随后和警察通了话,最后讨价还价的结果是:警察因为认识货运公司老板,要价从6000梅蒂卡尔降到4000,给了2000的“折扣”,车辆被放行,老板明后两天送来钞票。折腾了50分钟,我们重新上路,气得司机开车后连骂了警察十几声Bandido(葡萄牙语:强盗)。

其实,从马普托下来后,我就注意到每个省都有一个大的检查站,每条公路又有若干个关卡,海关稽查、交警查车、警察治理,名目繁多明目张胆,都想从国道上刮些油水,不论是客运还是货运,司机们不胜其扰,叫骂声不绝于耳,我原认为警察们总是“垂青”华人,因为拦到中国人后,紧接着就是“雁过拔毛”,没想到他们对本国本地的人们也是一样黑啊!

下午4点,货车进入克利马内城,我付清交通费后下车,分别给老鲁和老林打去电话,这二位是台湾人,在克利马内做木材生意,我是通过杨哥与他们认识的。老鲁回话说他出车到了纳卡拉(Nacala),过两天才回,幸好老林在,接到电话,他立即开车,将我接进他的位于郊区的驻地。

想一想,每次出行都是颇受周折,吃尽苦头,所幸是几经磨难,最终抵达,安然无恙,现在到克利马内了,见到朋友了,又感觉是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