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读《吕氏春秋》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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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齐湣王对列精子高言听计从。有一次列精子高穿着白色熟绢织的衣服,戴着没有染色的白绢做的帽子,穿着粗劣的鞋子,天刚亮就特意撩起自己的衣服在堂下走来走去,对他的下属道:“你看我的着装怎么样呢?”下属道:“您既英俊又潇洒。”列精子高然后走到井边看,明明是一个丑陋男人的样子。他叹息道:“下属都是因为齐王对我言听计从,所以才对我这么阿谀奉承啊!何况齐王呢?拥有万乘大国的君主,人们对他就会更加阿谀奉承了,但是他自己是无法察觉自己的过错,如此来说,国家灭亡的时间不远了。谁又能够做他的镜子呢?也许只有贤能的人了吧!人们都喜欢在镜子面前照出自己的真实模样,却讨厌贤能的人指出他们的缺点。镜子能够照出自己的模样,这个作用是很小的;贤能的人指出自己的不足,功绩是很大的。得到镜子而失去贤人,丢大得小,这是怎么比的呢!”

赵简子道:“赵厥对我好,尹铎对我不好。赵厥进谏的时候,一定在没有人的地方;尹铎进谏的时候,当着别人的面质问我,一定要使我出丑。”尹铎道:“赵厥顾及您的颜面,而没有顾及您的过错。尹铎顾及您的过错,没有顾及您的颜面。我以前在老师那里听过相面,面色敦厚脸色发黄的人是可以承受住出丑的。如果我不在别人面前纠正您,也许你就不会改正的。”这也是赵筒子的贤能之处啊!君主贤能就可以对臣子的严厉深刻的劝谏之言仔细考虑。假如赵简子不够贤能的话,尹铎连待在赵国也是不可能的,何况是待在赵简子的身边?

活学活用周厉王重用荣夷公等奸诈小人,并接受了他们的建议,垄断山林川泽,不允许百姓前往采樵渔猎。同时又频繁地对外发动战争,加重了人民的负担。他又一意孤行,拒不接受一些忠良之臣的劝告。他的恣意妄为引起了人民群众的强烈抗议,国人都纷纷指责他。召公就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周厉王。召公说:“老百姓再也不能忍受你的政令了!”周厉王不但不听召公的劝告,反而一味地迷信卫巫,派他们监视那些敢于指责自己的人,抓到以后就杀掉,造成了一片恐怖气氛。国人们敢怒不敢言,人们在路上遇见之后,只是相互以眼睛示意而已。周厉王很满意,对召公说:“我能消除国人的怨言了。”召公说:“你这只是阻止了人们的议论,但你无法消除人们对你的怨恨。堵塞人们的嘴巴,比堵塞流水还要厉害。流水被堵塞,一旦决口,那伤人肯定非常厉害。治理人民也是一样,也应该以引导为主,让人民群众尽情讲话。所以,天子处理政事,要让公卿、大夫直言劝谏,让博学的人献上讽诵的诗歌,让乐官进箴言,让乐师吟诵,让平民的意见传达上来,让大臣监督天子,然后再由天子去定夺。这样,下边就不会有遗漏的善言,上边也不会有错误的举动。如今您堵住大家的嘴巴,这样会酿成大错的。”但周厉王一意孤行,不听劝告,继续倒行逆施,终于引发了国人暴动。周厉王被流放到了彘,最后死在那里。这都是闭结造成的祸害啊!

智慧金言

水闭结就会变得污浊了,树木闭结了就会变得生蛀虫,草闭结了也会变得枯死。国家也有闭结的情形存在。君主的道德不通达,百姓的愿望不能实现,这就是国家的闭结。高官与下民互相残害,就由此产生了。所以圣明的君主尊重豪杰与忠臣,这是因为他们敢于直言劝谏而且能排除闭结。

恃君览·观表

题解

所谓“观表”,是指通过观察事物的现象来看清楚它的本质。文章列举了邱成子交右宰谷臣等事迹,表明了任何事情都是有征兆的痕迹,圣人的先知先觉,正在于他们善于通过观察事物的现象洞悉事物的本质。本文的作者在认识论方面,既坚持了唯物主义的路线,有又辩证法的因素。但文章把“绿图幡薄”作为预测事情发展的工具,不免陷入唯心主义的认识论。

原文

凡论人心,观事传①,不可不熟,不可不深。天为高矣,而日月星辰云气雨露未尝休②矣;地为大矣,而水泉草木毛羽裸鳞末尝息也。凡居于天地之间、六吴起吮卒病疽合③之内者,其务为相安利也,夫为相害危者,不可胜数。人事皆然。事随心,心随欲。欲无度者,其心无度;心无度者,则其所为不可知矣。人之心隐匿难见,渊深难测,故圣人于事志④焉。圣人之所以过人以先知,先知必审征表⑤,无征表而欲先知,尧、舜与众人同等。征虽易,表虽难,圣人则不可以飘⑥矣,众人则无道至焉。无道至则以为神,以为幸。非神非幸,其数不得不然。邱成子、吴起近之矣。郈成子为鲁聘于晋,过卫,右宰谷臣止而觞之,陈乐而不乐,酒酣而送之以璧,顾反,过而弗辞,其仆曰:“向⑦者右宰谷臣之觞吾子也甚欢,今侯渫过而弗辞?”邱成子曰:“夫止而觞我,与我欢也;陈乐而不乐,告我忧也;酒酣而送我以璧,寄之我也。若由是观之,卫其有乱乎?”倍卫三十里,闻宁喜之难作,右宰谷臣死之。还车而临,三举而归。至,使人迎其妻子,隔宅而异之⑧,分禄而食⑨之,其了长而反其璧。孔子闻之曰:“夫智可以微谋、仁可以托财者,其邱成了之谓乎!"邱成子之观右宰谷臣也,深矣妙矣,不观其事而观其志,可谓能观人矣。

吴起治西河之外,王错谮之于魏武侯,武侯使人召之。吴起至于岸门,止车而休,望西河,泣数行而下。其仆谓之日:“窃观公之志,视舍天下若舍屣。今去西河而泣,何也?”吴起雪泣而应之,曰:“了弗识也。君诚知我,而使我毕⑩能,秦必可亡,而西河可以王。今君听谗人之议,而不知我,西河之为秦也不久矣,魏国从此削矣。”吴起果去魏入荆,而西河毕入秦,魏日以削,秦日益大。此吴起之所以先见而泣也。

古之善相马者:寒风是相口齿,麻朝相颊,子女厉相目,卫忌相髭,许鄙相,投伐褐相胸胁,管青相膹肳,陈悲相股脚,秦牙相前,赞君相后。凡此十人者,皆天下之良工也,其所以柏者不同,见马之一征也,而知节(B11之高卑,足之滑易,材之坚脆,能之长短。非独相马然也,人亦有征,事与国皆有征。圣人上知千岁,下知千岁,非意之也,盖有自(B12云也。绿图幡薄,从此生矣。

注释

①事传:事情。

②休:停止。

③六合:天地四方。

④志:动词,观其志。

⑤征表:征兆,表象。

⑥飘:急速。

⑦向:从前。

⑧异之:使得异。

⑨食:让吃。

⑩毕:尽。

(B11节:骨节。

(B12自:原因。

译文

凡论人心,观事物,不能不明察秋毫,不能不深入调查。天是很高了,但是日月星辰云气雨露从来没有停止过;地是很大了,但是泉水草木飞禽走兽从来没有灭绝过。凡是处于天地之间四方之内的,本来都是可以相安互惠,可是它们之间相互伤害数不胜数。人和事都是一样的。事情取决于人心,人心取决于私欲。私欲是无止境的,人心也是没有止境的。人心没有限度,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就会不被知晓了。人心难测,就像深渊一样不见底。因此,圣人观察事情先考察行事人的志向。圣人因为有先知先觉才与普通人不一样,做到先知先觉必须考察征兆和现象。没有做到考察征兆和现象就想先知先觉,即使是尧、舜、禹也就如普通人一样做不到的。征兆虽然容易观察,假象虽然很难辨认,圣人却不轻易下结论。普通人是无法达到先知先觉的。没有办法达到先知先觉就以为是神在帮助他们,靠运气。其实,既不是姚合画迹神助他也不是靠运气,而是圣人依据征兆的现象看到了事理的本质。郈成子、吴起就是接近先知先觉的人了。

邱成子为了鲁国出使晋国,途经卫国。卫国的右宰谷臣挽留他并且设宴请他。右宰谷臣展示了乐器演奏,乐曲不欢快;喝酒喝到正陶醉的时候,就把块碧玉送给了郈成子。郈成子从晋国返回,途经卫国,没有向右宰谷臣道别。他的车夫道:“以前右宰谷臣宴请您,感情很好,如今又经过这里为什么不向他道别呢?”邱成子道:“他留下我设宴请我,是想和我同欢一番,但是演奏的乐曲不怎么欢快,证明他有烦心的事情。酒喝到畅快处,他又送我一块玉,他是想把这块玉托付给我。从这些现象可以看出,卫国要有大的灾祸了。”邱成子离开卫国三十里,听说宁喜犯上作乱杀死了卫君,右宰谷臣为卫君殉难了,就立刻调转车头回去哭他,哭了三次以后才回到自己的国家。到了鲁国,他派人把右宰谷臣的妻儿接到了鲁国,并且把房子隔开让他们和自己住,分出自己的俸禄来养活他们。右宰谷臣的儿子长大以后,郈成子就把那块玉还给了他。孔子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道:“论智谋可以通过隐微的方式和他共谋,论仁德可以给他托付给财富的,这种人也许说的就是郈成子吧。”邱成子对右宰谷臣的观察真是惟妙惟肖啊。没有停留在他的行:为,而是细心地观察他的思想,可以说是能够观察人了。”

吴起治理西河郡的时候,王错就在魏武侯的面前诬陷吴起,然后魏武侯就派人把他召了回来。吴起来到了岸门时停车休息,望着西河,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的车夫道:“我悄悄地观察您的志向,您舍弃天下就像舍弃您自己的鞋子一样。如今离开了西河您却泪流不止,什么缘由呢?”吴起擦擦眼泪道:“你有所不知啊!魏君如果真正了解我的话,就会使得我的才能可以发挥出来,那么秦国就一定会灭亡,而魏国凭借着西河就可以成就自己的伟业了。而今君主听信他人的谗言,而不信任我,西河不久就会被秦国所侵占,魏国从此就要衰败了。”吴起离开了魏国去了楚国,西河后来全部归属了秦国。魏国也一天天衰退了,秦国却逐渐强大了起来。这也是吴起事先预见了这一后果而哭泣的缘由啊!

历史上善于相马的人,寒风观察评论马的口齿,麻朝观察评论马的面颊,子女厉观察评论马的眼睛,卫忌观察评论马的胡须,许鄙观察评论马的臀部,投伐褐观察评论马的胸肋,管青观察评论马的嘴唇,陈悲观察评论马的腿,秦牙观察评论马的前部,赞君观察评论马的后部。这十几个人,都是天下的能工巧匠。他们相马的部位不同,但他们只要看到马的一个特征,就可以明白马骨节的高低,腿脚的快慢,体质的强弱,才能的高低。并不只是相马是这个样的,人也是有征兆的,事情和国家都是有征兆的。圣人能够知晓千年以前的事情,知晓千年以后的事情,这些都不是凭空猜测的,而是有依据的。绿图幡薄这些都是有征兆的,就从此产生了。

活学活用

战国时期,魏国魏武侯任命吴起去做西河的地方长官,由于一个叫王错的人时常在魏武侯的面前诬陷吴起,武侯就派人把吴起召了回来。吴起到了岸边时,停下车子休息,望着西河,禁不住热泪长流。他的车夫对他说:“我私下里观察您的志向,您把抛弃天下看得像脱掉一只鞋子一样。如今您离开西河却哭泣,为什么呢?”吴起擦掉眼泪,对车夫说:“你就不懂了。国君如果真的了解我,让我把自己的才能都发挥出来,一定可以灭掉秦国,仅凭西河就能成就王业。现在国君听信小人的谗言,而不相信我。西河不久就会成为秦国的了。魏国从此必定削弱。”结果吴起离开了魏国到了楚国,西河很快就全部归人秦国。从此,魏国一天天削弱下去,而秦国一天天强大起来,这是吴起事先预见到这种情况所以哭泣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