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石述思说中国:中国各阶层矛盾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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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文化之论(5)

所以长期被誉为“吴市场”的学界泰斗吴敬琏先生最近也不务正业起来,这首先让偶尔不务正业的在下也偷偷地增添了几分底气。但这没有可比性,吴先生不务正业是为了中国改革开放伟业能更好地开启新的航程,我充其量只是为了满足个人卑微的喜好甚至是虚荣。但我认为结果是一致的:那就是视野的开阔。

吴先生这次完成的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转型,他扬弃了过去发展市场经济就能带来中国繁荣富强的核心论调,在市场经济前面加上了“法治的”三个字,并以着名经济学家的身份与同样着名的法学家、社会学家组成了一个紧密联盟,共同为“好的”市场经济而奔走呼号。尽管我认同史蒂芬·金的一句名言:通向地狱的阶梯是由形容词砌成的。但我还是相信吴先生加的形容词也许不能把市场经济带进天堂,但至少可以留在温暖的人间。

作为一个长期的财经节目的策划者,我曾经苦修了许多古今中外的经济学术着作以及遍览太多商界精英的真假难辨的人生传记,直到我后来发现中国企业家的成长历程要么过于简单要么更加复杂,与市场经济规律常不合辙,往往充满了不可言说的神秘。

我始终不忍将一些来自民营企业界的朋友的发迹以及生存真相公开,每次只要有财经频道开播关于他们所谓“第一桶金”经验介绍节目,我都会因他们借助MBA课堂刚学来的商道包装自己发家史的行为哑然失笑。其实,换了我也会这样,只要政府越界、权力寻租的现象一日不消除,法治的主导地位一日不真正确立,我会和他们一起恪守秘密。

我认为当前单纯探讨商界智慧甚至展示商业传奇故事的电视节目、平面媒体除了真诚地沦为软广告已无生存空间。我拒绝单纯从经济视角探讨经济传媒的出路。不是由于没有操作平台,而是真的不能说或说不明白。当然不想沦为软广告的出路还有娱乐化,可惜商界精英在这方面根本不具备与周杰伦PK的实力。中央二套的《商务时间》有时像一场盛装的商务马戏。我很同情在那里用自己不擅长和不熟悉的方式媚众的企业家,但我充分理解编导们所做的努力,让我操作肯定还不如他们呢。真的。

正如面对民生问题必须用发展的眼光来对待,不然我们就会变得像义和团那样狭隘和偏执。我们的人民自古以来都没有真正集体富过,很容易掀起新一轮妖魔化富人的热潮,当然我承认将非法致富和官商合一的垄断致富妖魔化对社会经济进步是巨大推动,可是您有足够的勇气和空间吗?没准最终遭殃的是那些保护层脆弱但创造GDP增量大部分的民营企业家们。难道您希望我们真的回到集体贫困年代吗?所以在为民请命之前,请认真思考一下小平同志的名言:发展是硬道理。

这是一个经济问题社会化、社会问题文化化的年代。如果不站在制度和机制的层面,我们无法找到破解经济问题的药方。这似乎是一个高危作业的舞台,但我们别无选择。党中央国务院始终倡导依法治国,这无疑会是我们信心根本的源泉。我相信法治的市场经济是所有经济媒介的未来最主要的课题,当然也可以成为吴敬琏先生所说的权贵资本主义的附庸。其实还有选择——您有权保持沉默。

《经济半小时》曾经有过一段漫长而辛苦的民生报道苦旅,这是一个有着理想主义和集体荣誉感的栏目,我和它有着断断续续的联络。但我认为它在这一过程中没有完全把握住中国经济的核心命题,悲壮的热情并没有延续其对主流经济价值的引领。这里面有很多客观因素制约,但依然令人惋惜。《财富故事会》则选择了一个跨界的轻灵路径获得某种意义上的成功,只是已经很接近一个纯社会性的传奇故事了。

倒是胡舒立前辈创办的《财经》杂志秉承伟大的政治经济学理念,始终没有放弃对制度和机制的问责。尽管它的文风严谨、晦涩,极其缺乏阅读的快感,但这不妨碍它成为今日财经传媒界的一个价值高地,听说广告额也过亿了,这一成功并不意外。

我写这篇博客时突然想起了贝克特的名剧《等待戈多》,我希望我等待的戈多能最终在电视圈出现。

也许您早就明白这一切,只是一直在苦苦等待时机。但愿此时已在路上。

新一代愤青的荆棘路

平时鄙人比较喜欢看的一份报纸是《环球时报》。尽管立场很主流,但还是能感受到这个多元世界不同价值观的撞击,很有些“第三只眼睛看中国”的意思。

随着以“80后”为代表的独生子女一代开始登上时代舞台,围绕他们的争议从来没有停止。这些新兴的主流人群是迷惘的一代?还是垮掉的一代?

现在答案逐步向一个方向靠拢:这是愤怒的一代,简称“愤青”。他们的呐喊引起了世界的关注。

据《环球时报》报道,连续几天高规格的纪念五四运动及庆祝青年节的活动,不仅把中国对这一代青年人的关注推到了一个高潮,也吸引着近年一直留意这个世界最大群体之一的外媒目光。令西方担心的当然还是跟“民族主义”有关的“愤青一代”。

不过,国际上越来越多的人把中国青年视为推动世界前进的正面力量,一个重要的理由是:这一代青年是中国近代以来最具国际标准的一代人。不过,就个体命运而言,这个全面放眼看世界的群落集体面对着国内外双重考验:首先是在中国完成大国崛起的征程中,面对越来越严峻的挑战和压力,比如由于文化、制度、利益等诸多因素带来的阵痛,比如西方妖魔化中国现象的频发甚至升级;其次是转型社会中种种多发的矛盾带给他们个体命运的困厄和磨砺。备受家庭宠爱的独生子女们有理由设定追求更美好生活的现实目标,但社会并不像家庭那样总是充满无私的温情和关爱,伴随着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毕业即失业命运的降临以及背后的教育弊病、机会不公等体制问题的近距离逼问,都成为一种壮怀激烈情绪孕育的温床。

幸运的是,这种叫愤怒的情绪与爱国完成了结合。日本媒体报道说,在2008年四川大地震和北京奥运会中,众多中国青年加入到志愿者行列中来,流汗工作,并挥舞国旗反对国际上的批评声音。这些年轻人的做法被认为与五四运动一样,表达了强烈的爱国情绪。

需要提醒的是,愤青不是新兴社会现象。在80年代也就是改革开放初期,一代愤怒青年已经登上历史舞台。那是一个破旧立新的年代,伴随着西方思潮的冲击,一代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愤青通过对集体无意识的反叛,为一个多元价值时代的来临修筑了宽阔跑道。比如解构“崇高”、尊重个体、关怀内心等成为当时思想文化界的关键词。

对外,新一代愤青需要完成大国公民的塑造,对内,他们则需要战胜命运的挑战,寻求人生价值的答案。

其实,五四运动也是起源于一次愤青的爱国集体冲动,但后来随着德、赛二先生的提出和广泛传播、认同,爱什么样的国家成了那时青年们最主要的问题。今天,这个问题同样摆在新一代愤青的面前。

我希望答案像新中国那样美好。

当然,探索答案的过程如同一段光荣的荆棘路。

我曾和一位知名学者有过一次对话。

他说:如果不头顶理想的天空,脚踩现实的大地又有什么意义?

他说得很对。但我也提醒了一句:不脚踩现实的大地,光头顶理想的天空,你以为自己能飞?

与各位愤青共勉。

情书四种

面对生命的困局,爱宛如夜空划过的闪电,请签下你的名字。

——题记

情人节将至。

不管约会还是私奔,无论IN还是OUT,抑或成功还是落魄,只要还在认真地呼吸,你的内心想必会升起一缕浪漫。

2012,在末日的惶惑中,被欲望和媚俗主宰的世界,真爱永远都是一张让内心免于恐惧的船票,让人超越生死的羁绊,沐浴于人性的光芒。

爱情是所有信仰的起点,或者说,是世俗生活最值得皈依的彼岸。

疯狂,单纯而惊艳。

我最近被一组名为《情书》的系列油画触动,完成这些作品的是一个叫刘义刚的艺术家。画作描绘了四段不朽的爱情:包括《阿瓦尼的雪》乔布斯,《红玫瑰》张爱玲,《在那遥远的地方》王洛宾和《橄榄树》三毛。堪称中西合璧,人文合一。

在一个找到真爱比遭雷劈概率都低的年代,爱情在画布上完成了神奇的复活,超越了世俗的婚姻乃至生死。

便有了下面这段文字:

1.挚爱

这份动人情感属于一个不世出的商业巨子。

他留下的一切至今仍在影响这个世界。

这个叫乔布斯的美国人婚姻持续了22年,直到生命的尽头。

显然,嫁给全世界尊崇并短命的创新狂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因为他忙得经常不记得纪念日或生日。甚至可以说,从他决定成立家庭那一刻起,他已属于自己的梦想和千千万万的果粉。

乔布斯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的妻子。于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决定做出补偿。

他反省了他是多么自私和苛刻。“劳伦要应付这一切,还要照顾我的病况,”他说,“我知道跟我生活在一起可不是件享受的事情。”他决定送给自己最爱的人一艘游艇。当时这艘船已经在由荷兰的游艇定制公司Feadship建造,但是乔布斯仍然在对设计改来改去。“我知道有可能我会死掉,留给劳伦一艘造了一半的船,”他说,“但是我必须继续做下去。如果我不这么做,就是承认我快要死了。”

2009年,乔布斯在20年结婚庆典上,这样对妻子说:20年前,我们相遇,彼此陌生,但我们一见钟情坠入爱河。阿凡尼的漫天雪花见证了我们的海誓山盟。岁月流逝儿女长大有过甜蜜有过艰辛确没有苦涩。我们的爱意历久弥新,携手与你相伴走过漫漫人生,我们虽已苍老但更加睿智,任皱纹爬上面容任沧桑布满心间。(李亦非译)

读完一段,他已经泣不成声。

哭过之后,他说他给每个孩子都做了一套照片。“我想他们可能愿意看到我也曾经年轻过。”

两年后,这个将自己的偶像设定为苏格拉底的人,带着全世界的惋惜声被上帝召回。享年56岁。

2.错爱

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女作家张爱玲这样说。

她的爱情充满谜一样的哀伤。

她爱上的是一个既不可以相守也不可相知的人。

寂寞和枯燥是才女张爱玲的生活主基调,头脑和见解却是她对人对事的主要标准。

中年男人胡兰成聪明,经历丰富,见解和谈吐不俗,最具吸引力的还是胡兰成对女人的理解和同情,胡能做低伏小,富有情趣,对她的小说更有着真心的欣赏和崇拜。

于是,他有妻室,张爱玲不在意,他还有其他许多女人,不时也挟妓游玩,她亦不吃醋。他甚至认为:她“愿意世上的女子都喜欢我”。

胡兰成爱她的才,不在乎这个人——不漂亮,且不够风骚。一旦结合,胡兰成便在演戏,而张爱玲则押上了全部的自己。

张爱玲笔下惊天动地、倾城倾国,却爱上并嫁给一个不在乎自己情感的男人,这无疑是生活开的一个玩笑。

于是她写道: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她还写道: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这是爱的告白,但选错了对象。

就爱情而言,女人比男人要真挚唯一,因此,女人为了怕受伤害,往往会选择一个爱自己的人,哪怕自己没感觉。

3.苦爱

有人说,当今世界凡是有华人的地方,就会有王洛宾的歌曲。

1988年,老人对世界告白:“这是50年前的故事了,一直埋藏在心灵深处。30岁时不敢说,40岁时无处说,50岁时恐惧说,60岁时不想说,今天我已经70岁了,我可以无所顾虑地说了吧!在金银滩和卓玛姑娘拍电影、看电影的日子里,美丽聪明多情的姑娘感情非常投入,我被感动了,虽然语言不通,但爱恋之情是不需要语言的。”

卓玛察觉到了王洛宾灼热的眼神,举起手中的牧羊鞭,轻轻地打了他一鞭子,然后飞快地催马跑开了。

王洛宾回忆说:“这一鞭子不仅是抽在我的身上,更深深地落进了我的心里。”

但他说:“卓玛姑娘是圣洁的,但我已经结婚了呀,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只能把强烈的爱,深深地埋在心里。”

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只相处了三天,电影队要走了。后来,他持续三个晚上猫在住处的房间里,伏案写作。于是,世界音乐史上一首不朽的作品诞生了。

卓玛后来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她仓促地结婚,又仓促地离婚、再婚。

1954年,32岁的萨耶卓玛急病不治。

王洛宾则历经坎坷,甚至蹲过19年大牢,直到暮年享誉世界,不过始终都没有忘怀心中魂牵梦绕的女神。

当年那份特殊的情书至今仍在广为传唱。它的名字叫《在那遥远的地方》。

世界上最苦的爱莫过于双方彼此相爱,却躲避忍耐——最终酿成终生伤害。

爱,就要对她(他)说,现在。

4.痴爱

13岁时,三毛通过“心灵感应”,预见自己将来会嫁给一个西班牙人。

数年后,为了13岁时的“心灵感应”和一次6年后的美丽约定,三毛终于冒险地踏上了人迹罕至的西非腹地撒哈拉大沙漠寻找她梦幻般的爱情。她与大胡子荷西童话般的爱情像沙漠里洒落的两滴雨水,成为人间凄美爱情里的珍贵孤本。

三毛对爱的解释只有两行:我们不过是想找个伴,一同走走这条人生的道路。既然是个伴,就应该是时刻不离地胶在一起才名副其实。他们有个美丽的约定:手拉手,一起喊一、二、三,然后一块儿死去。

但荷西失约了,意外死于潜海。90年代初的一个清晨,三毛在医院内的浴室里,用一条咖啡色长筒丝袜结束了自己的红尘之旅。

三毛说:阿拉伯人饮茶必饮三道。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似爱情,第三道淡如微风。

她身后留下无尽的感动和唏嘘。

很多人说她自私而疯狂。也有人说她唤醒了生命的尊严和自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这不是童话,是爱的传奇——

荷西: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三毛:看的顺眼,千万富翁也嫁。看的不顺眼,亿万富翁也不嫁。

荷西:那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嫁个有钱的。

三毛:也有例外的时候。

荷西:那你要是嫁给我呢?

三毛:要是你的话那只要够吃饭的钱就够了。

“那你吃得多吗?”荷西问道。

“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一点。”三毛小心地说道。

(后记:2012年2月9日,香港世贸中心举行《蜜语·情书》展览启动礼。展览展出了中外十大经典情书,包括英国浪漫派大诗人约翰·济慈与方妮·布朗的情书,史提夫·乔布斯与劳伦·鲍威尔的情书以及蒋介石与宋美龄情书,徐志摩与陆小曼的情书等。活动同时展出了公开收集到的2012封香港情书。但我相信:刘义刚这四幅画作没有参展是一大缺憾。创意无穷的汉字在刘义刚的《情书系列》作品中,运用得洒脱自在,即肆意灵动又细腻精到,即意外又必然,从乔布斯情书的中英文明暗相互映衬、王洛宾的脉络布局节奏纵横,到张爱玲的色彩渐变浓淡疏密,三毛纠结神情中浮现的橄榄树,朦胧明丽的色调造型无不精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