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
那些不懂爱情的少年在追求着冥冥之中的挫败感。试图冲破传统以到达最完美的界限。于是界限被确定下来。堕落,哦,试图堕落的孩子呀!打破传统,根据某天界定的规格,却拼凑自己的劣质品。劣质品不包含在地铁站里买的安全套还有兑水的咖啡。那群广博的少年用鄙夷的眼神观瞧着平静走过的生活。于是他们耐不住寂寞,决心打破这种平静。他们在放肆地做爱,不过他们从来都不会伤害别人。除非某一天,他们决定在马路上抓一个人然后群殴。
他们决定把那小子的牙打掉,打掉的牙再踢到下水道里。如果那小子有女朋友就把那颗牙塞在他女朋友的文胸里。哈哈,狂妄,叫嚣,斗狠,然后呼吸。
有时候他们谁都不彼此提醒,于是有些人就忘记了呼吸。可是他们绝对不会忘记欢笑。欢笑是他们惟一能达到的目标。任何妄图达到永恒的方式都已经被尝试,不过没有一种奏效。除了欢笑做的最好的一种就是写小说,他们的小说能打动人或者干脆不打动人。没人知道他们在写什么,他们只不过机械地拼凑文字,有时候文字拼凑够了,干脆自己创造文字。可是还是没有人看懂,甚至他们彼此在写完了这些文字都不知道是什么。不过那种强大的存在视觉让他们每个人都流泪了。他们知道那是多么伟大的瞬间。他们的瞬间这样被永恒的宇宙记录了。不需要任何的奋斗和奢侈。于是他们就开群交会,庆祝这场不费心力的战争的胜利。可是胜利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发现一切都已经尝试,但是这种范式不得不让他们走入无限往复和循环当中。这种仿佛生命的大循环将他们彼此生命固定,锁死,最后将他们一一击破。
他们被文字分割成无限狭小的小组,面临着生命的裁决。不,他们不想忘记呼吸,然后就死去。于是他们彼此呼喊,呼吸,起来。让我们寻找会丢在生命中的呼吸。于是所有人为之一振,他们知道是该呼吸的时候了。呼吸欢笑。他们边呼吸边欢笑,为了庆祝他们能重新拾回呼吸,他们彼此狂笑。
最后他们都死掉了。因为欢笑过度而死掉了。他们在临死前没机会想是不是这种想法是足够值得的。值得意味着他们可以不用任何奋斗就达到了目标。也不会有人会替他们想到底他们死的值得与否。不过有人知道他们的死法。听说很是不错。首先一个人是睡觉中突然死亡的。因为他在睡梦中曾经和一个恶魔约定要在星期八下午一百时整进行一场决斗,为了争取到一个芳龄少女的回眸一笑。结果是他们没得到少女的回眸一笑。这样他在睡梦中溘死。第二个人则比他好的多,他是在睡梦中和同一个恶魔打赌,赌注是一瓶百事可乐,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作为结果,他在清醒的时候,拿了一把足够锋利的匕首,从自己的脚趾开始一点一点切割。
记得他最后切割的部位是自己的左侧脖子,右边整个还没有动过的痕迹,因为他习惯用右手切割。这样他最后的一刀正好把喉咙一直连接到大肠,然后小肠,还有膀胱倾斜而出。这样他的死是完美的。鲜血滩满了整个红色的桌布。可是竟然有人说那桌布是白色的。其他的人开始呼喊,叫好。有人兴奋得甚至抓住他剩余的肩膀开始摇晃,一遍一遍提醒他,呼吸呀,呼吸。哈哈。哈哈哈。
一个一个的死亡让他们开始期待下一个死亡的到来。每次被恶魔提醒的人会感觉到很幸福,因为他们就要奔赴黄泉了。黄泉路上有他们终极的宇宙。穿过黄泉就再也回不到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曾经朝思暮想的人,再也无法拯救自己的爱人,再也无法创作诗歌和小说,再也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尽管付出是惨重的,但是每个人都乐于这种活动。至少他们可以在临死前被所有活着的人关注。那些血淋淋的目光仿佛有种拯救的欲望。因为每个人在看到死亡后都会大叫,呼吸呀,呼吸呀!!哈哈哈!!
时间长了,人们开始期待早早迎接死亡。剩下的人越来越小,被关注程度越来越少,而死亡的恐惧增加了。那种恐惧是面对无数的空间和时间无法应对的恐惧,是担心没有人作为死亡见证的恐惧。也就是说,最后一个死亡的人很可能被勒令在死亡和生存的边缘生存,因为缺少了生命,这个世界很可能就崩溃,如果一个人都没有剩下,必然的结果就是没有人接受最后一个人的祈祷,这样的结果告诉我们,最后一个死亡的人必然遭受无人拯救的结果。眼看着剩下的生命不多了,也许大概就有几百个吧。死法越来越新奇。
我感觉到最花哨的死法就是用自己的生殖器塞在自己的嘴巴和鼻孔里憋死。不过也怪,他们的死法大多数都是采用呼吸停滞的。因为传说中呼吸停滞会让他们在死前看到已故的亲人和曾经被下放到这个世界时,浏览过的画面。最关键的是,他们在忘记所有事情前,能最后看一眼曾经的过去,小说,和爱人。仅此而已。记得采用上面死法的人死得很痛苦,因为失血过多他没有完成自己憋死的美好愿望。可是他不遗憾。因为遗憾也没有用。至少他在死后是这样对人家说的:这种新奇的死法,我感觉到很骄傲。
再后来他们就又忘记死亡来到了欢笑的世界。他们大笑,含着彼此的舌头笑,或者含着别人的头发大笑,要么含着别人的脸大笑,最后含着爱人大笑。笑什么呢?他们曾经很痛苦,他们表达痛苦的方式就是大笑,而大笑对他们来说是痛苦还是欢乐呢?他们不停地彼此问这个问题,他们得到的回答是:笑是惟一真理。后来就传出有人笑死这一类可笑的事情。他们听说有人笑死,就更加剧烈地笑。能笑的笑,不能笑的就在那里嚼舌头。那些不能笑的人多数是隐藏在别人的大嘴中,或者是脸被卡在人家嘴里的人。
他们有时候很企盼这样的生活能停下来。每天的每时每刻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无数个借口大笑,没有借口就干笑。如果万一哪一天,他们不笑了,很可能闭上的大嘴能压死他们,或者把他们的脸永远压在别人的嘴下边。仅此而已。
现在还在笑,我也在笑,你也在笑。不过有些人在鄙视,鄙视我。因为我记录的这段事实看起来好像是我信笔写下的小说。不管是不是我信笔写下的,结果是一样的。你看到了这里,抱着尊重我的态度。我在很孤独的时候创造了这个呼吸欢笑的世界。也许这个世界就像我曾经创造的流苏世界一样没有个开始也没有个结束。也许在我死的那一天(无数种方式:让自己的肠子把自己累死,或者用自己的臭脚丫子把自己熏死),那些我创造的,属于我一个人的文字的,孤独的世界会回到我身边,我真的能进入到他们的世界。那我想我是成功的,我的世界我的文字随时欢迎每位读者,因为你们很可能在睡梦中无意闯入我的世界,我原谅你们,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