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出发时,张书记有意走到了厉行身边,拍拍厉行的肩膀,说道:“小伙子,文章写得还是有点水平的……这样吧,我们抽个时间认真谈一谈。”
厉行一激凌:有戏了!连忙说:“书记这么快就看过了,昨晚一定让你捱夜了,真过意不去。我正后悔交早了一点,没认真琢磨呢,又想早听到意见,冒冒失失交你了。”
张书记和蔼可亲地说:“不冒失,年轻人,是该有股冲劲。我可是反复拜读了几遍的,你很有见地……”
毕竟是当领导的,昨天,由于情绪不佳,抢白了厉行几句,事后,便觉得不妥,有失身份了,所以,晚上的舞会反正是不会去的,便沉下心来把厉行的文章读了。这一读,也就让文章吸引住了,不少地方不谋而合。这很自然,厉行当记者的,思维敏捷,利用与卞司成合住之便,没少反复琢磨卞司成放在桌面的咨询报告,说得不好听,是照搬不少;说得好听,则是参考参考,当然,还融入了他的新闻语言,加上若干煽情的话——这倒是卞司成所没有的,文章势必生色不少,不可能不打动想要最后搏一搏或想再连任一届的张书记。再加上一些歉疚,便对厉行格外客气了起来。
这在厉行求之不得:机会终于来了。
丁娅也走了过来,在寻找卞司成,问厉行:“卞教授呢?”
“他今天不去了,留下来写东西。”
“是么?”丁娅有点怀疑。
厉行小声说:“是有人通知他不用去了的。”
丁娅也不接话了,对张书记说:“我把金剑花的事情同卞教授讲了。”
张书记吃惊不小:“你就那样讲了?”
厉行在旁,说:“难怪,卞教授一夜没睡,天没亮便上了楼顶……”
张书记急了:“这事麻烦了。”
丁娅却莞尔一笑:“你以为我会照直说么?难免有点情绪波动,可我看,不会有事的。”
“你是怎么说的?”
“我找你,是得同你来个攻守同盟,对对口供。我当然只能说金剑花不在了,这不是假话,可怎么不在,当然不能说真实的一幕,所以,为怕他找你核对,我才告诉你……”
“你是怎么说的?”
“我讲了一个美丽而又凄惨的故事……”丁娅把自己根据卞司成讲的“前史”所编出的“后史”讲了出来,“一半真实,一半是善良的谎言,多少让他不至于那么伤心吧……”
厉行说:“也只有你才能编出这样的故事,不怕他识破?”
“就为这,才同张书记攻守同盟。”丁娅看住了张书记。
张书记苦笑了一下,说:“也象那么回事,至少,让他比较平和一点接受了金剑花不在了的事实,这我得谢谢你了。”
丁娅这才释然:“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算是一个人生故事的赝品吧。”
厉行不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