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名人传奇故事丛书(12本)-蒙哥马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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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与寡妇缔姻(3)

1926年1月,蒙哥马利来到坎伯利参谋学院,离开6年后,又故地重返,不同的是上次他是这儿的学生,而这次是作为一个堂堂的教官回来。

研究室主任阿兰·布鲁克是个资深教官,他比蒙哥马利大3岁,从小生长在法国,18岁时才回英国。参加过一战,获过两枚绩优勋章,对炮兵的研究很有一套,享有专家之称。这个人对学生和手下人要求严厉,对蒙哥马利也不例外,甚至更苛刻,但不是故意刁难,他是因为欣赏他的才华而想让蒙哥马利接受更多的锻炼。工作上出些难题,私下里却照顾有加。因此蒙哥马利对他很有好感,也非常佩服,给予罕有的尊敬,直到很多年后布鲁克逝世,一直这样。蒙哥马利一来,就卷入一场对装甲部队在未来战争中扮演何种角色的争论。

一战结束以来,为了维持庞大军队的巨额开支,英国政府的国防费用渐成捉襟见肘之势,削减花费高昂的装甲部队的呼声不绝于耳。另外,对于战车将来的作用,也有人表示怀疑。这种论调,蒙哥马利和布鲁克不约而同地反对。他们还都认为一个能适应未来战争需要的指挥官,必须是多面手,可以同时指挥多兵种作战。就战车来说,蒙哥马利对它的前途尽管心存疑虑,但不同意置于可有可无的地位,其作用,他还是看得比较清的。他在《羚羊》杂志上撰文说,只要解决战车的大量生产问题:

“那么步兵能否继续称为军中的主兵种,即最后赢得战斗的兵种,将值得考虑。战车将来在陆军中成为突击的兵种,炮兵是使突击能以发动的兵种,而步兵却是在攻占的地区,担任占领任务的兵种,这种时代,似乎即将来临。”

蒙哥马利当学生时爱出风头的毛病依然改不了,现在当了教官,客观上给了他更多的表演机会。在这里,他已经成了享誉全校的沙盘高手和战术问题的“权威”,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场合,大肆宣扬自己的战术思想,演讲成了他乐此不疲的快事,想像力异常丰富的他,经常赢得满堂喝彩,但同时也因为张扬和过于新鲜的见解,招来敌意的眼光,不过,蒙哥马利不在乎。学生们喜欢他锐利和不落俗套的思维,但对他的教学方法却叫苦连天,他鼓励他们创新,可又强调必须打好指挥、运筹和编组等方面的基本功。有时心血来潮,连细枝末节的要求也不放过。一次他给了一个学生的作业零分,而满分是500,有人便大惑不解地问他:“不至于这样糟糕吧,给的分是不是太低了?”

“不。”

“为什么?”

“很简单。”蒙哥马利振振有词地说道:

“按规定不准在作业边上写,他偏偏在那儿写。如果他对这样简单的规定都不能遵守,他就不能指挥别人。”

问者被他的回答弄得哭笑不得。从此,他更是出了名。

从瑞士回来之后,有一个影子老是困扰着蒙哥马利,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并不感到苦恼,相反,十分欢喜,离开贝蒂不过一年,记忆模糊了一些,可是,越是这样,越想见到她。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思索,蒙哥马利从贝蒂·安德森的阴影中彻底走出,她的美貌固然惹人遐想,让每一个有正常需求和欲望的男人无法拒绝,而且是她,启动了他感情的阀门。但没想到自己的一腔痴情却被视而不见,真够伤人的。不过现在一切都成为了过去,也无足轻重,因为另一个贝蒂取而代之,走进了内心深处。她没有前一个贝蒂的花容月貌,个子显得矮小,但是,她自立要强,乐观大方,而且他们那么情投意合……他真想再见到她,恨不得立刻,马上!——可现在她在哪儿呢,奇西克?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也许是伦科?她还会去吗?上次分别她似乎也恋恋不舍,眼神中分明有一种期待,一种暗示,会的,她一定还会去的,他安慰自己,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这年年底,蒙哥马利又一次到伦科旅行。

第二次瑞士之行注定是蒙哥马利生命中值得永恒回昧的甜蜜旅程。仿佛一种心灵感应,贝蒂已经提前到达,蒙哥马利激动万分,觉得整个世界都更明亮起来。这一次,他们的关系飞速发展,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原因,贝蒂的优雅风度让蒙哥马利着迷。几乎分不清是谁首先主动,感情的洪流冲破了最初的堤防,两颗充满渴求的心灵撞出了激情的火花,当贝蒂把头靠在蒙哥马利怀里的时候,他将她抱紧,心里如同烈马奔腾,脸“唰”地一下红到脖子根,一时竞手足无措。不知是什么力量驱使,他闭上眼睛,摸索搜寻着……最后,两片火热的嘴唇贴到了一起,一股电流迅速贯穿全身,他贪婪地吮吸着,像一个饥渴,等待喂奶的婴儿,这种奇异、美妙的感觉是蒙哥马利以前所不能,永远也不会想像的,而现在贝蒂给了这一切,蒙哥马利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法自持……坐在返途的火车上,他望着窗外飞逝的物景,陶醉在幸福的回忆中。

在约克时,他曾经对他辅导的预备班学生说过事业和爱情不可兼得的话,说这话时,他豪情满怀,仿佛在宣誓坚持真理,这情景,现在还清楚记得。只是回头再想,不禁哑然失笑。

就这样,他和贝蒂陷进了昏天黑地的热恋,对蒙哥马利是第一次,而对于贝蒂,则等于重拾旧忆,蛰伏许久的情感蓬勃复苏,迎来了生命的第二春。恍惚又回到了15年前,她和瓦尔多在一起,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初恋光阴。虽然,这个快近40岁的男人比不上瓦尔多英俊潇洒,精瘦的身躯看上去弱不禁风,身上也缺乏更浪漫的气息,亲朋好友都说他配不上她,但是,他温情的目光,恳切的言语,有时显得滑稽的举动,令她难以忘怀。

她不会想到有今天,自从瓦尔多死后,她的心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而完全交给了另一个世界的人,她以为今生不会再爱了,守寡期间,不少人向她提及各种人物的名字,身边也不乏人献殷勤,她都不屑一顾,直到蒙哥马利的出现,心底才掀起滔天波澜。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离不开他了,她相信,而且可以肯定,他是爱自己的,可是,他却从来不提婚事,甚至连一点暗示的话语都没有,这不能不使她快乐之余闪过一丝阴影。

一回到坎伯利,蒙哥马利又一头扎进教研工作中,男女私情并没影响他对事业的不懈追求。他写教案,给学生上课,批改作业,发表论文和演说,还要抽出空来谈情说爱,忙得不亦乐乎。这天,他又约贝蒂出来,两个人走进常去的一丛小树林。蒙哥马利兴致勃勃地讲个没完,贝蒂则一路少语,偶尔应答两句,看得出,仅是敷衍而已,这使蒙哥马利如堕云里雾中。他打住话头,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他关切地问道。

“不,没什么。”她淡淡的回答,脸上挂着一抹阴云。

“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

“不,你一定有心事。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

“没人能帮我。”

“我也不能?”

贝蒂叹了一口气,把脸转了过去。

“请相信我,贝蒂,究竟发生了什么?”蒙哥马利双手扳过她的肩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

“这要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蒙哥马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的。”

蒙哥马利想了半天,没有结果,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哪点惹她不高兴了,只好摊摊手,无可奈何地说:

“别绕弯子了,贝蒂,有话直说好吗?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总得让我知道吧。”

他以为她会答应他的请求,但他错了,贝蒂固执得像个孩子。

“难道你不愿意说?或者,我该反省自己,但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了——这是为什么?”蒙哥马利急了,不停摇晃她的肩膀。

蒙哥马利抵达柏林访问。

“你应该知道的。”

“我的确不知道。”

“那就算了。”贝蒂又把眼光投向别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蒙哥马利分明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失望。他想刨根问底,见贝蒂爱理不理的样子,也就作罢。也许,自己并未犯错,她只是心情不好,需要找个借口而迁怒于自己而已,看来女人真是难以捉摸,他这样想,并以此来安慰自己。

对于这件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就忘得一千二净。与贝蒂在一起,他从内心感受到一种坦然深沉的爱,这种爱由贝蒂身上传递,温情脉脉,既有女性的柔情,又放射母性的光辉,令他无比快乐,甚至遗憾来得太迟。在快乐和幸福面前,他尽情享受着,至于其他,则考虑的很少,或者说,根本没想到要去考虑。

复活节那天,贝蒂提议去约翰的学校看看,因为她很想念儿子,蒙哥马利愉快地答应了。蒙哥马利亲自驾驶着自己时髦的“贝尔西兹”牌汽车。路上他发现她仍不很开心的样子,想问,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到达地点后,他们来到了手球场,贝蒂让约翰和迪克上别的地方去玩,两个孩子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走远了。蒙哥马利朝他们的背影笑了一下。

“两个小家伙真可爱。”他没话找话地说。

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好像跟自己不相关似的,这使蒙哥马利再也忍不住了:

“你到底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你最近老是没精打采的。”

“我很好。”贝蒂幽幽地答道,“你不用为我担心。”

“不要骗我了,贝蒂,已经很长时间了,你每次都是这个样子,今天必须说清楚。”

“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

出乎蒙哥马利的意料,贝蒂并没立刻说出答案,她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沉默,一阵令蒙哥马利揪心的沉默。终于,贝蒂开口了:

“你爱我吗?”

“当然——这还用问吗?”

“不,我不信。”

“我……我是真的爱你呀,贝蒂,难道你没看出来?”蒙哥马利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相信,急得抓耳挠腮,此刻,他恨不得手里有本《圣经》,好捧着发誓。

“那你为什么不向我求婚?”

“我——”

蒙哥马利顿时语塞,的确,事实如此,他无力解释,虽然,他有勇气大声说,自己非常爱她,即使她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孀妇。然而,这不能成为辩解的理由,结婚,才是最关键的,但这可能吗?不是逃避责任,而是因为从来没有想过,他以为,保持这样的关系已经够了。再说,假如就算想过,现在结婚,是不是太快了?既没时间,也没心理准备,权衡利弊,他也肯定不会那么冒失。可没想到她会这样怪自己,所以,他无话可说。

“你不愿意同我结婚,是因为嫌弃我的身份,对不对?”

“不,不是的。”蒙哥马利连忙分辩,但他分明看见,贝蒂的眼里闪动着泪光,顿时手足无措。

“我是个寡妇,还有两个孩子,会拖累你。”

“不,不要说了,绝不是那样的。”蒙哥马利几乎是乞求道。

“你不用再解释了,”贝蒂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她怕被发觉,低下头,用手捂住了半个脸庞,呜咽着说道:

“我们的关系,你不知道吗?难道你自己也不清楚你在做什么?瓦尔多刚死的那会,我的心都要碎了,因为,我爱他,无比地爱他,没有他我简直不敢想像,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我无法克制不想他,连做梦都和他在一起,我们恩爱如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蒙哥马利听得心里阵阵发紧,发酸,最后,变成剧烈的震颤,本来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什么力量作怪,僵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贝蒂,耳边听她继续讲下去:

“后来,总算从噩梦中走出,可是,那经历了一段很长的时间。瓦尔多离开后,我拒绝了不少人的求婚,除了他,我不能再接受别的爱,因为我不相信,更无法把握,直到遇见了你……”她停了停,止住了哭声,像是在整理激动的情绪,只是一会,又接着说:

“我需要一个像瓦尔多那样,能给我安全感的男人,同时,也能让孩子们信任。刚见你的时候,尽管对你有好感,但我仍不敢确定,你是不是就是我所要找的人,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我确信了,可是,你却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就这么不急不躁地拖着,这叫什么事啊。”她抬起头来,蒙哥马利看到,她的脸上,又挂满晶莹的泪花。看他的眼神,透着无比的幽怨,他一阵感动,顾不上自责,猛地伸出手想将她抱住,但被挣脱了。

“你不怕这样下去别人会说闲话吗?老实说,我哥哥帕特里克已经向我下了最后通牒。”

“通牒?什么通牒?”

“他说如果再这个样子,就让我提出分手。”

“那你怎么说?”蒙哥马利紧盯着她的脸。

“我……开始时,我总以为你只是害羞,所以耐心等待,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或许,我错了,你根本不爱我,要不然你的行为就难以理解,我想,也许我哥哥的话是对的,我……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罢。”说到最后,贝蒂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平静,脸上显出漠然的神色。

蒙哥马利呆了,他吃惊地望着贝蒂,他没想到,由于自己的粗心大意,会弄成今天的结局,他知道不同她见面,那意味着什么,可是,自己确实爱她,要他放弃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无论如何也不是轻易作得出的,更何况,事情并未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至少,她也是很爱他的,因爱生怨,不是不可以理解的。她所要的,不过就是一句承诺,虽然自己一再错过表白的机会,但他决心,这次不能再错过了。想到这儿,他握住她的手,把它抬起,放在自己的胸口,用无限深情的眼光注视着她,缓缓说道:

“别傻了,贝蒂,我爱你,真的爱你。以前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他略顿了顿,接着说出了那句最重要的话:

“我不能没有你,贝蒂,嫁给我吧。”

贝蒂激动地又哭了,为这一刻,她已经等待许久,她用力地点点头,顺势倚在蒙哥马利的怀里。误会云消冰释,他们紧紧相拥,沉浸在幸福的体味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就这样,他们订婚了。当约翰和迪克得知这一消息时愣住了,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因为他们一直只是把蒙哥马利当作朋友,不过,想到蒙哥马利有一辆他们向往已久的汽车,两个小家伙欢呼雀跃,欣然接受了现实。

在结婚之前,春光明媚的4月,蒙哥马利和弟弟布莱恩,还有皇家沃里克郡团的3名少尉,结伴去法国和比利时搞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自行车旅行。这个主意是蒙哥马利想出来的,一来凭吊一下过去曾经战斗过的战场,另外顺便可以向几个年轻人炫耀一番。蒙哥马利从东部陆军训练奖金中获取一笔资助,因此不用自掏腰包。他们从多佛尔出发,开始300英里的征程,每到一处,蒙哥马利总要停下来讲述当年在此作战的经过,然后就战争提出一些问题,让几个少尉回答。

在奥斯坦德登陆时,蒙哥马利5个人遇到一名神气活现的比利时海关值勤士兵,指出他们的旅行通行证有问题,蒙哥马利灵机一动,亲热地拉住那名士兵的手,一口一个“上校先生”,叫得他心花怒放,马上挥手放行,连行李也免检了。在旅途中间,蒙哥马利用类似的手段,将碰到的麻烦一一解决,使同行的几个毛头小伙子大开眼界。

4月27日,为期一个星期的自行车旅行结束,蒙哥马利达到了预想的目的,心满意足踏上归途。

1927年6月25日,伦敦《泰晤士报》上登出了这样一则结婚启事:

坎伯利参谋学院的师级参谋官伯纳德·蒙哥马利中校与伦敦W四区奇西克林阴大道滨河第二号的卡弗夫人定于7月27日在伦敦举行结婚仪式。

7月27日,婚礼如期举行。庄严肃穆的奇西克教区教堂,蒙哥马利的父亲亨利主教,和蒙哥马利的另一个弟弟,在泰晤士河附近某教堂任职副牧师的卡林,协助为他们主持婚礼。第二次披上婚纱的贝蒂,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在蒙哥马利眼里十分迷人。他们在主教的指引下宣誓,然后在教区登记簿上签名,这时,人群里响起祝福声,当这一切都进行完毕,贝蒂的眼睛湿润了,蒙哥马利凝视着身边的新娘,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终于收获了姗姗来迟的爱情,生命,从此翻开了崭新的一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