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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减税如何刺激经济

小布什是个“倒霉孩子”。当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登上总统宝座时,美国经济进入了衰退。如何使经济保持克林顿时期的繁荣是小布什上台伊始面临的考验。这正是小布什提出减税的背景。减税如何能刺激经济呢?这就必须了解财政政策。

财政政策是政府运用支出和税收变动来调节经济的政策工具。其实只要有政府就有财政政策,但传统财政政策与现代财政政策有不同的目的。在30年代凯恩斯主义出现之前,财政政策的目的是为政府的支出筹资,以实现收支平衡为最优。自从政府承担了稳定经济的职能之后,财政政策不仅要为政府支出筹资,还要调节经济,以实现稳定。

财政政策包括政府支出与税收。支出与税收影响总需求,从而成为调节经济的重要工具。具体来说,政府支出包括政府物品与劳务的购买、政府公共工程投资和转移支付。税收主要是个人所得税和公司所得税。政府增加物品与劳务的购买刺激私人投资,政府公共工程投资增加本身就是投资,政府增加转移支付就增加了个人可支配收入,从而刺激了消费。政府减少个人所得税,增加了个人可支配收入,刺激了消费。政府减少公司所得税则刺激了私人投资。所以,增加政府支出和减税是扩张性财政政策,相反,减少政府支出和增税是紧缩性财政政策。小布什的减税正是这种扩张性财政政策。当然,小布什还准备增加国防开支。这既加强了美国在世界上的强国地位,又可以刺激经济,可谓一箭双雕。

在美国历史上,财政政策的确起过重要作用。30年代的罗斯福新政就是增加政府支出的例子。当时政府增加公共工程投资(如田纳西河治理),对经济恢复起到了积极作用。战后,艾森豪威尔政府投资于高速公路建设也有效地防止了从战争经济转向和平经济中的严重衰退。60年代肯尼迪和约翰逊政府实行减税,也促成了60年代经济繁荣。80年代里根政府的减税无疑是80年代美国经济复兴的重要原因。相反,在经济衰退时不采取这类财政政策则会加剧经济衰退。小布什的父亲老布什就是在1991~1992年的衰退中没有采取有力的财政政策,而在竞选中败给毛头小子克林顿的。看来小布什吸取了历史经验,也从父亲的失败中得到了教训,一上台就准备采取减税的政策。

当然,小布什的减税政策能否实现,实现之后能否起到应有的作用还取决于许多因素。美国的财政政策并不是总统一个人说了算,而要经过国会讨论通过,然后由总统批准后实施。任何一项政策,无论是变动政府支出还是税收,会给不同利益集团的人带来不同的影响。国会议员代表不同利益集团,任何一项政策都会有争议,不会一致同意或否定。国会以多数原则通过的财政政策变动是各利益集团斗争与妥协的结果。所以,小布什的减税政策能否得到国会通过仍是一个问题。只有在国会通过之后,减税才能实施。

减税政策实施之后能否见效也还取决于许多因素。例如,减少个人所得税的目的是增加个人可支配收入,从而刺激消费。减税可以增加收入,但收入增加是否消费一定增加就是另一个问题了。老布什也曾在1991年减过税,但由于那次减税是临时的,而且实际上仅仅是把现在的税收推迟到以后,所以,对消费并没有起到刺激作用。小布什吸取了老布什的教训,不搞这种减税了。但如果消费者对未来经济前景信心不足,减税也不一定会起到预期的作用。看来小布什在刺激经济繁荣的路上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货币政策由中央银行(美联储)决定,做出政策决策快,但由于这种政策间接发生作用,对经济的影响要在政策实施后的6~9个月的时间。与此相比,财政政策要经过总统提出和国会通过,决策起来慢一些。但一旦实施则见效快,尤其是增加支出政策,一旦政府增加物品与劳务购买或投资于某项公共工程,则经济可以得到迅速刺激。小布什增加国防支出,准备部署NMD(国家导弹防御体系)的计划如果能通过则会对经济起到促进作用。

财政政策固然有刺激经济的作用,但也有限制其作用的因素。首先,如果为了有效刺激经济,既增加支出又减少税收,就必然增加财政赤字。克林顿执政时已成功地减少了赤字,如果小布什又使赤字增加,对其形象肯定不利。其次,如果没有货币政策的配合,扩张性财政政策增加总需求会引起利率上升,利率上升又会抑制私人投资增加。这种政府支出增加减少了私人支出的后果被称为财政政策的挤出效应。挤出效应削弱了扩张性财政政策的作用。最后,在开放经济中财政政策的作用并没有货币政策重要。因为财政扩张引起的利率上升会使一国资本流入增加,汇率上升。汇率上升则不利于出口增加。看来要使扩张性财政政策起到作用还必须有扩张性货币政策配合。好在格林斯潘还是配合小布什的,已在小布什上台后采取了降息的扩张性货币政策。这使小布什感到欣慰,也为小布什保持经济繁荣增加了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