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先不必与公主说。”
“用我说么,朕前脚刚知道些他的事,后脚公主就知道了。说来也怪,听到灵川从梵净山起身,她泪流不止,而听到灵川在扬州,却很安静。水溶,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臣愚拙之至,难解公主心怀。”
皇上不再深问,确实儿媳妇的事不便问公公。便道:“朕即刻下旨,连夜赶往扬州,令灵川赶到定海与灵岳会合,北王亦即刻命灵岳携宝戟赶到定海静观事态以应变局。”
“是。”水溶答应着,回到王府,将灵岳叫进书房。灵岳见水溶神色严肃,不知何事,问道:“父亲有事叫孩儿。”
水溶没说话,转过屏风来到里面睡卧之处,灵岳只得跟进来。水溶掀起抗上的被褥,毛毡、席子,露出土坯,又揭开几块土坯,下面竟是深深的空洞,水溶跳进洞中,沿着洞里的台阶下去。灵岳惊奇得睁大了眼睛,他都不知道家里有这么个所在。只好在后面跟着。下面是一条地道,地道里分出几个岔路去,他也不知道都通向哪里。走了半天才辨别出与水溶是在栎园荷塘的地底。路的尽头一面墙壁迎头而立。“父亲,没路了。”
水溶抬手在墙上按了两下,墙壁徐徐从中间裂开,露出一间小室。小室里只有一个兵器架,兵器架上供着一柄金光闪闪的三叉戟,一尺多长,把手处支出一个横枝,便于手执。
“父亲,这是?”
“此乃金熙宝戟。据说与御龙圭俱可掀风鼓浪或平息怒涛,前朝时流入宫中,我朝定鼎之时,于宫中获得这两样物事。前年为父入朝时,皇上命我保存此物。东瀛人获御龙圭,怕是要趁东海涨潮之时,凭借此物推波助澜淹我东疆之地,扰我边民,侵我疆土。你可带此物赶到定海以观事态,若真如此,可用此物退敌。”
灵岳拿起那个小戟,不可置信道:“父亲,此物有翻江倒海之力?”
“此物能力大小,在于人为。”
灵岳不解地望着水溶。水溶道:“此物有扩力之能,即便小儿用之,亦可摧毁房屋。若内力深厚强劲之人运用得当又借助天威,不可预测啊。不过此物如何用,为父不知。你跟我来。”
父子两个拿着金熙宝戟,关好小室的门,回到炕洞下面的地洞处沿着另一条地道进了一间屋室,这里桌椅齐全,书架壁立。书架上放着十几个古董器物,一看就是稀世之珍,还有十几本古书,水溶从书架的一个暗门里面取出一薄簿册递给灵岳,灵岳见上面画着繁复的古字字体“运物,神兵先物秘籍”。
水溶道:“此乃你师祖所赠。惜哉,为父无有神兵仙器,无所用处。你拿着或许对你兄弟有用。”又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一件织物,如水织成的一般,柔软无形,一松手,如水银泻地般滑落桌上堆在一起。“这衣物原是你师祖好友尹钧羽化之后遗留,水火不侵。你兄弟好生用来,不可负之。”
“谢父亲。”
“咱们府上就这两样东西可传后世,余者不值一提了。”
父子俩上到地面,灵岳为父亲铺好席子、毡毯、被褥。“父亲,我如何不知府中有这地道?”
“你母亲亦不知晓。”
水溶于书房坐定,说道:“此次征东,别对你母亲说。”
灵岳明白父亲心意,说道:“我只与母亲说扬州险恶,去找灵川回来。”
水溶点点头。
水溶、灵岳回到栎园正房,灵暄正盘膝坐于炕上炼化天鼎圣人的丹丸。灵岳看着弟弟还是苍白的面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令其加倍偿还。
灵岳走了,水溶足不出王府,每日为灵暄疗伤,教导灵暄如何借助药物之力,修复气海,集聚原有气息,化药力为元气,恢复灵暄的功力。黛玉看着儿子能够起身坐着,能与姊妹们玩笑,天天见好,心情日佳。扬州传来信息,说世子令橘皮入井有了效验,减缓疫情。王府修建也有了规模,已能看出格局,栎园基本未变,里面假山接屋,湖水连廊,怀阴抱阳,本是太极之象。栎园外围的几个院落被推倒,建了精雅别致的小巧院落,与栎园矮墙相隔,彼此可视,看着更加开阔起来,算是栎园的延展。围绕着栎园有八个大的院落,似成八卦之形,各院落外围边角以楼阁相间,恰成点缀。八大院落之外有十六个较小院落,渐入四大园林掩映之中有三十二小院落,层叠有致,好似花瓣层层密密地绽放。使园林与内宅合为一体。如此栎园周围恰好六十四个建筑主体,而各建筑主体内的屋宇廊庑又含阴爻阳爻之象。正好是六十四卦。灵暄笑道:“父亲怎生想来?我王府本是五行之体,父亲又衍生了八卦。明儿孩儿建个九宫如何?”
水溶道:“罢了,你还真以为我们子子孙孙能长住不衰不成?只不知它未来主人为谁。”
黛玉道:“节同时异,物是人非,我劳如何!我瞧着王爷是枉费心思,空劳财力。”
“百年之后,何事不虚?若如此想,人生便是无趣。重建此宅名为公主实为趣耳。王谢堂前之燕仍有旧巢可入,若非阿房之宫付之一炬,即有可住之人。留宅于世,后人或可评说先世成败。”
一个婆子进来,见了礼,说道:“王妃,适才有奴才去付府看望柳公子,回来说,付姑娘病了,病得不轻,卧床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