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诛佞记
26956000000054

第54章

更深夜静,弯月衔山

湖广布政司内衙廨房。

郭七幽灵似的溜了进去。

廨房里。

史近山急忙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了什么?”

郭七恭维地:“大人料事如神,这于正道……”

廨房后窗处。

江中蛟正从捅开的窟窿处往里张望。

廨房里。

郭七低低地说,史近山仔细地听。郭七说完,两眼直盯着史近山的脸。

史近山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郭七:“这是赏钱,去把沙护卫悄悄唤来见我!”

郭七双手接过,点头哈腰地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狗颠屁股似的颠出廨房。

廨房里。

史近山咬牙切齿道:“于正道啊于正道!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怨不得本官了!”

廊房后窗处。

江中蛟微笑。

廨房门外。

一精壮汉子推门而入,躬身道:“不知大人夤夜呼唤小的有何吩咐?”

史近山四外一瞟,示意来人近前,二人耳语多时,来人不住点头。

耳语毕,来人道:“大人请放心,沙琨必不辱此行!”言毕扭头就走。

史近山:“沙护卫,等一等!”言罢掏出一张银票:“拿着!事成之后立即隐身,等风声过后,再回衙门领赏。”

沙琨接过银票,看了两眼收好:“谢大人,小的去了!”

廨房窗后。

江中蛟点点头,身子一晃,几个起落,不见踪影。

翌日清晨。

骄阳似火,红霞满天。

张二、卢三信马由缰地行走在官道上。

张二:“老三,昨晚酒席间,你都说了些什么?还记得吗?”

卢三:“不记得了,二哥!小弟都说了些什么话?怎么还有什么毛病吗?”

张二嗐了一声:“这话也没什么毛病,说在别人面前兴许是好话,可若说在史近山的人面前,兴许就是麻烦了。”

卢三紧张地说:“二哥,这可怎么办,你说俺亲家能卖了俺讨好史近山?”

张二:“没准儿!我看郭七昨晚请咱喝酒,似乎就没安好心!”

卢三:“二哥,说什么都晚了,快想个办法吧!”

张二:“老三,快马加鞭往回赶,回去照实禀报大人,让大人心中有数!”

卢三:“哎!”

张二、卢三扬鞭催马,风驰电骋地向前驰去。

官道旁,小镇,中午。

酒店门前。

沙琨行色匆匆地往店里走去。

店小二迎上来:“客官好!请进,请进!”刚把沙坤让进店内。江中蛟一副悠闲地神态步了过来,店小二立即上前:“客官请!请!”

酒店散席上。

江中蛟、沙琨各占一副桌头。沙琨边吃边喝边贼眉鼠眼地打量着江中蛟。

江中蛟目不斜视,虽说吃相斯文、儒雅,却掩饰不住英气逼人。

沙琨酒足饭饱,起身会钞。江中蛟站起身,扔一块碎银在饭桌上,提起宝剑,紧随沙琨步出酒店。

黄昏,麻州府衙,书房。

麻州知府领盐茶转运司知事于正道正与夫人曲红锦、侠女柳如梦叙话。

于正道:“小妹,听你义姐讲,五年前青龙山庙会上,曾与一江湖侠士有一面之缘?”

柳如梦点点头:“不错,仅是一面之缘!”

于正道:“想来这位侠士必是人中龙凤!”

柳如梦:“姐夫,何以见得?”

于正道正色道:“若非人中龙凤,小妹何能几年来因这一面之缘而牵挂至今?”

柳如梦努着小嘴:“姐姐,姐夫欺负人!”

曲红锦:“小妹,别胡说,你姐夫怎敢欺负你。姐姐我也有此一问呢!”

一差役进内躬身道:“大人,文房的张二、卢三回来了!”

于正道:“好!让他们进来吧!”

曲红锦、柳如梦起身步入里间。

张二、卢三进房。

张二:“大人,卑职回来了!”

于正道:“一路辛苦了,有事明日再说,回去歇息,去吧!”

张二、卢三对视一眼后双双看着于正道。

于正道纳闷了:“你二人怎么啦?看老三的嘴噘得能拴住头驴!”

张二苦笑笑。

卢三眼里噙着泪水,不说话。

于正道心知有异,急拉着卢三的手:“老三哪,快说发生什么事儿啦!“

里间。

曲红锦、柳如梦吃惊地凑到了门口处。

书房里。

卢三:“大人,小的该死,小的给大人闯祸了!”

麻州城外,小树林里。

沙琨走到一棵树下,顺手摘下镖囊,整理着几支飞镖。

小树林里。

沙琨侧后。

江中蛟施展绝顶轻身功夫,纵身拔起,轻飘飘地落于一棵大树的树梢上。

麻州府衙,于正道书房。

于正道倒背双手,一声不响地来回踱步沉思。

张二、卢三难过地呆立当地。

曲红锦、柳如梦神色严峻地步出里间。

于正道沉思后,拍拍卢三的肩膀:“算了吧,别自责了,记住这饭要多吃,酒要少喝,这酒虽说是人家的,可身子却是自个的,喝坏了身子,怎么当差?不当差怎么养活老的小的?”

卢三:“大人教训的是!”说着话,啪的一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是这张臭嘴!”

于正道看着卢三,无奈地笑了。

曲红锦、柳如梦笑了。

张二笑了。

卢三也自嘲地笑了。

于正道:“这嘴倒是不臭,就是缺个把门的!”

张二:“大人,若史近山知道了内情,会不会……”

于正道一脸正气地说:“想我于正道忠鲠方直,从未干过坑人、害人的勾当,为防万一,多留一手,又犯了哪条律法?别说是一式三份。如果用得着一式十份又有何妨?”你们下去歇息去吧!”

张二、卢三:“谢大人!”转身离去。

于正道在二人身后打趣道:“老三哪,再到外面喝酒,切记带着把门的!”

张二、卢三回转身。

卢三眼含热泪:“大人……”

书房里。

曲红锦:“老爷,就这点事,史大人至于吗?”

于正道招呼曲红锦、柳如梦坐下:“夫人,史大人心胸狭窄,小肚鸡肠,我们预留一份账簿,他必然认为是我信不过他。他若为官贪婪,心怀鬼胎,必定会有所动作……”

曲红锦:“他……他会怎样?”

柳如梦:“姐姐放心,有小妹在此料也无妨!姐姐,咱们用餐去吧,餐后,你们早早歇息,小妹率护府军兵加紧防范就是!”

于正道、曲红锦:“如此仰仗小妹了!”

夜一勾残月,悬于天穹,几朵彩云追逐嬉戏。

湖广盐茶转运司衙门。

门口两个守门军卒在昏暗的纱灯下,小声议论着什么。

衙内院中,花木扶疏,几多灯火透过窗户或明或暗。

廨房中。

麻州知府领盐茶转运司知事于正道正伏案阅卷。

衙门东,树荫下。

一夜行人飞身跃进院内,略一扫视,朝着廨房处直奔过去,靠上窗户,刚要弄破窗户纸,柳如梦一身短靠,手持宝剑悄悄跟了上来

跟在沙琨身后的江中蛟一看柳如梦出现在沙琨身后,点点头,遂一鹤冲天凌空而去。

廨房,窗下。

沙琨从怀中掏出一根竹管,点破窗户纸伸了进去,刚欲吹纸煤点燃毒香。柳如梦娇喝一声:“贼子大胆,纳命来!”

柳如梦喝毕,青钢剑一挺,分身便刺。

沙琨情知不妙,闪身躲过,抽出背后单刀,翻腕一招犀牛望月,挡开了柳如梦的宝剑,二人斗在了一起。

府衙里的军卒、衙役、公差,闻声赶来,将沙琨围在核心。

柳如梦:“你们快去保护大人、夫人,这里有我,快去!”

众人闻言,纷纷离去。

衙门东,树荫下。

冲天一鹤江中蛟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柳如梦、沙琨交手。

院子里。

柳如梦、沙琨刀来剑往,翻翻滚滚,从后院打到前院,从前院打到墙下,从墙下打过高墙,从墙外打到街上。

柳如梦剑法精纯,剑招轻灵,沙琨越斗越惊,险象环生。

沙琨看看不敌,暗中取出飞镖,抖手向柳如梦当胸打去。

黑暗中,柳如梦听风辨器,一侧身伸手接住飞镖,反手打去。

飞镖正中沙琨肩窝,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暗影里,江中蛟由衷地点头:“好身手!”

柳如梦分身上前,挥剑便刺,江中蛟现身当场:“且慢!”挥剑抵住。

柳如梦:“你找死!”反腕一剑,径直刺向江中蛟的左肋处。

江中蛟一个风摆弱柳闪身躲过。

画面推出:“五年前青龙山庙会,青年俊美男子身影“特写”。眼前俊美女子身影“特写”。

江中蛟“咦”了一声,跳到沙琨跟前说道:“姑娘,此人是谁,来此何干,你可清楚,方才若不是在下挡了一剑,此人命已休也,连其此行目的也不知道。姑娘是否略显性燥!”

柳如梦听声音,辨体貌。

画面推出:五年前青龙山庙会江中蛟身影“特写”,眼前青年男子身影“特写”。

画面拉回:柳如梦大喜过望:“江大哥怎么是您?”

江中蛟:“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