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梦:“江大哥,我就是五年前青龙山庙会上的柳如梦啊!”
江中蛟:“怎么?”
柳如梦:“那时小妹是女扮男装!”
一旁的沙琨见状不妙,趁二人说话之际,撒腿就跑。
柳如梦惊呼一声:“站住!”
江中蛟微微一笑,一纵身窜至沙琨身旁,出手如电,将沙琨点倒在地。沙琨闷哼一声,顿时不省人事。
柳如梦上前一拱手:“多谢江兄援手。此贼夜闯转运司衙门,欲行刺于大人被小妹拦下,追杀到这里。江兄何以凑巧碰上?方才小妹心燥性急,几近鲁莽,若非江兄拦住,小妹已铸成大错了!”
江中蛟:“既然柳姑娘称在下‘江兄’,那在下就冒昧称柳姑娘一声柳妹吧!其实小兄并非凑巧碰上!”
柳如梦:“怎么?难道江兄……”
江中蛟点点头:“三天前的晚上,于大人衙里的两位文吏与布政司衙门里的人在渝升腾酒楼喝酒……”
夜幕下。
麻州府领转运司衙门,廨房。
于正道、马师爷坐立不安。
于正道焦虑地说:“柳姑娘追贼近一个时辰了,至今未归,不知吉凶如何?马师爷,快去传齐马步捕快出外接应!”
马师爷:“大人放心,依学生看,柳姑娘决不会有什么闪失!”
曲红锦一步闯进来:“马师爷,此话怎讲?要是小妹……”
马师爷:“大人,夫人,柳姑娘武艺高强,身手过人,心思缜密,头脑灵活,所以学生认为决不会有什么闪失!”
夜幕下,麻州府前大街。
江中蛟、柳如梦叙话。
江中蛟:“所以小兄就一直跟了下来,若于大人有险,也好现身援手,不曾想在此邂逅柳妹!”
柳如梦激动的一把拉住江中蛟的手:“江兄,这一切莫非天意?”言罢,猛地惊觉,立即放开江中蛟的手,满面通红,娇羞不已。
江中蛟:“柳妹!此处并非叙话之地,能否……”
柳如梦:“江兄,可否随小妹进府衙一叙?”
江中蛟:“就依柳妹!”
柳如梦:“江兄,好人做到底,请帮小妹把此贼弄到衙里去!交与于大人,也好审出个子、丑、寅、卯来。”
江中蛟:“柳妹所言极是!”言罢,抓起地上的沙琨夹在腋下。
二人如飞而去。
麻州府衙,廨房。
于正道、曲红锦坐立不安。
马师爷笑着说:“既然大人、夫人心焦,学生就出去看看!”尚未出门。
一差役急急呼呼地进来禀报:“大人,柳姑娘回来了!”
于正道、曲红锦急问道:“在哪儿?怎么样?没什么闪失吧?”
门口处。
柳如梦:“在这儿,挺好的!”
柳如梦、江中蛟进内,放下晕死的沙琨。
于正道、曲红锦、马师爷惊愕。
于正道:“小妹,这位壮士是谁?这是怎么回事儿?”
柳如梦:“姐夫,姐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壮士就是……就是……就是……”
曲红锦心中有数:“是不是五年前青龙山庙会上。”
柳如梦一头扑到曲红锦怀里:“姐姐,不许说,不许说!”
众人哈哈大笑。
马师爷扯了一把差役,二人告辞退下。
曲红锦:“小妹,这几年来,念也念了,想也想了,怎么事到临头不会说了?”
柳如梦挣出曲红锦的怀抱,嘟着嘴道:“怎么不会说了,说就说,我不说,姐姐也要编排我,这位壮士就是名满江湖的冲天一鹤江中蛟,江大侠。”说着话,指指地上的沙琨:“这个刺客就是江大侠制住的!”
江中蛟:“柳姑娘过奖了,其实……”
于正道抬手一揖:“原来是江大侠,多谢大侠援手之恩!”
江中蛟还礼道:“于大人,言重了!在下领受不起!”
柳如梦:“姐夫,江大侠得知刺客欲来麻州,就随后暗中追了下来!”
于正道:“江大侠,下官一头雾水,还请大侠讲清来龙去脉,教下官心下明白。”
江中蛟脚尖在沙琨背上一点:“于大人,要知事情原委,请问刺客吧!”
地上的沙琨扭动了一下身子,慢慢地爬起来,晕头昏脑地看着众人。
江中蛟:“沙坤,你听明白了,待会于大人问你什么,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什么,否则吃苦头的是你自己。”
沙琨瞪着一双死鱼眼:“是!是!”
于正道与江中蛟、柳如梦交换了一下眼色,遂问道:“沙琨,本官问你,近日布政司衙门都有何异常?史近山为何派你来行刺本官?”
沙琨有气无力地说:“回大人的话,布政司那里好像没什么异常?小人不知史大人,啊!啊!史近山,史近山为何要让小人来行刺大人。”
于正道:“嗯!就这些?”
沙琨:“就这些!就这些!小人不敢胡说八道!”
柳如梦近前,噌的一声拔出剑来:“沙琨,你大概还不知道三剑六洞的滋味吧!”说着话,挥剑便往沙坤的腿上刺来。
沙琨吓得“哎呀”一声,向旁边滚去。
柳如梦怒斥道:“说不说?”
沙琨低声下气地说:“姑娘息怒,小人受人差遣,不知内情怎敢胡说?”
江中蛟起身来到沙琨跟前:“沙琨,柳姑娘不屑在你身上动手,只好用剑招呼你,我则不然,你要不要尝尝在下分筋错骨手法的滋味?”
沙琨瞪着恐惧的双眼:“不!不!江大侠,饶了小人吧!”
江中蛟举手作势,吓得沙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说!我说!江大侠千万别动手,别动手哇!”
江中蛟:“快说!”
沙琨:“据说是京城来了一封信。”
于正道:“信?什么信?”
沙琨:“信是京城驸马府护卫柳、柳如烟送来的。想必是驸马欧阳伦写给史、史近山的信!”
柳如梦急进前道:“什么?你说信是柳如烟送来的,他怎么会在驸马府?”
沙琨:“信确实是柳如烟送来的,至于他怎么在驸马府,小人就不知道了。”
柳如梦眼含热泪,神色恍惚。
众人眼光齐转向柳如梦。
柳如梦忽然惊觉。连忙道:“沙琨,闲话少说,快回于大人的话!”
于正道:“沙护卫,快说说布政司衙门里有何异常?”
沙琨:“头天傍黑来了一封信,夜里衙门里就来了人,闹了个鸡飞狗跳墙,第二天清晨文房师爷钱中保就不见了,门上人说五更天钱师爷就离开了衙门。”
于正道:“怎么?就这些?”
沙琨忙不迭地说:“大人,就这些,就这些!再有就是史近山派小人前来行刺大人!”
于正道:“史大人为何要派你行刺本官?”
沙坤带着哭腔道:“于大人,这个小人的确不知情,大人就是杀了小人,小人也说不出为什么,大人请想象这等机密的大事,史近山是决不会让小人知道的,小人说的全是实话,请大人明鉴。”
于正道:“沙护卫,有话还是早些说出来的好,若是……”说着话看了看江中蛟和柳如梦。江中蛟、柳如梦神情冷峻地看着沙琨。
沙琨急忙掏出身上的银票:“于大人,史近山还给了小人五千两银票,说等我干成了事,风声缓下来,再回布政司领赏。”
于正道沉思有顷,与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众人都点了点头。
于正道:“来人!”
听差闻声而进:“大人有何差遣?”
于正道:“速去知会邢捕头,将此人镣铐加身,秘禁于府衙大牢,没有本官令谕,任何人不得靠近,纵是上峰亦在此例,违者严惩不贷!”
听差:“遵命!”急转身出房。
须臾间。
捕头率众捕快将沙琨押走。
廨房里。
曲红锦:“老爷,贱妾困了,送妾身歇息去吧!”
于正道一愣正色道:“荒唐!江大侠贵客在此,我怎能……”
曲红锦暗扯一把于正道:“先让小妹在此陪着江大侠,你把妾身送回去,再回头陪江大侠就晚了吗?”
柳如梦红着脸:“姐夫,您看姐姐又要编排小妹了!”
于正道恍然大悟:“哦!哦!小妹就请你先陪江大侠,等我把你姐姐送回去,再来安顿江大侠的住处。”言罢抬手一拱:“江大侠,下官失陪!”
江中蛟还礼道:“于大人,请便!正好在下有几多不明之处想请教柳姑娘!”
四人互道珍重。于正道、曲红锦微微笑着步出廨房。
武昌观涛楼。
店已打烊,店内。
店小二正在收拾店面、席面。
王信、方永甫风尘仆仆来到店门外,敲门:“店家,店家,请开门!”
店小二开门,探头一看,吃了一惊:“二位爷回来了,马呢?”
王信:“马匹寄在城外客栈,城门已关,如果骑马进城出城不太方便。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越墙而出。喂,小二哥,那位姓乔的客人还在吗?”
店小二与王、方二人耳语片刻,二人点点头,抽身出店。
店小二扒在店门口。目送二人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