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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天下一统,交好远邦

隋文帝实现了南北的统一,然而,就在第二年,陈朝故境发生了大规模的叛乱。这次的叛乱的起因就是隋文帝的一封诏书。诏书中有这样一段话:丧乱已来,缅将十载,君无君德,臣失臣道,父有不慈,子有石孝,兄弟之情或薄,夫妇之义或违,长幼失序,尊卑错乱。朕为商王,志存爱养,时有臻道,不敢宁息。内外职位,遐迩黎人,家家旧修,人人克念,使不轨不法,荡然俱尽。兵可立威,不可不戢,刑可由化,不可专行。禁卫九重之余,镇守四方之外,戎旅军器,皆宜停罢。

这就是杨坚所行“太平之法”的主要内容。这些内容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用君臣、父子、兄弟、夫妇、长幼、尊卑这套儒家伦理道德观念规范人们的行为;另一个是去私人之刑,除私人之兵,削弱地方豪强势力,加强中央集权。这就触动了江南豪强的势力。杨坚诏书中要求戢私兵、去私刑,就是针对南方地方豪强的。

开皇十年(590年)年,婺州(今浙江省金华市)汪文进、越州(今浙江省绍兴市)高智慧和苏州沈玄憎等首先举起反旗,叛乱所及,包括婺州(治今浙江金华)、越州(治今浙江绍兴)、苏州(治今江苏吴县)、蒋山(今江苏南京东北的钟山)、饶州(治今江西渡阳)、温州(治今浙江温州)、泉州(治今福建福州)、杭州(治今浙江伉州)、交州(治今广东广州)等地。一场声势浩大的反抗运动爆发了。这场反叛席卷南方,他们“攻陷州县。陈之故境,大抵皆反,大者有众数万,小者数干,共相影响,执县令,或抽其肠,或脔其肉食之,曰:更能使依诵《五教》邪!”“表中列举的只是较有势力与影响而能见诸史册者。其中,最主要的有汪文进、高智慧和沈玄憎,他们都自称天子,署置百官,而实力较小者则依附于他们,自称大都督等,尤其痛恨隋朝派来的地方官吏和强制灌输的《五教》。据此看来,他们起兵的目的不是要复辟陈朝。陈朝在江南之不得人心,在韩擒虎渡江时”江南父老索闻其威信,束谒军门,昼夜不绝的情况,得到充分的表现。所以,如此众多民众参加的反抗,不能视为对国家统一的反动,而是对隋朝统治的不满。

消息传来,隋文帝冷静地判断形势,丝毫不敢疏忽大意。11月,他派遣刚回京升任内史令的杨素率大军出征。杨素治军极严,赏罚分明,每逢战阵,令士兵出击,不能克敌而退还者尽加杀戮,故战无不胜。派遣杨素前往江南镇压,并为他配属崔弘度、史万岁等骁将。杨素率水军出杨子津,克京口,破晋陵,发动强大的攻势。刚开始,战事进展比较顺利,经过几场苦战,击溃大股叛军的抵抗,扭转了江南的局势。但是,南方反叛的区域很广,响应者众多,所以,杨素的军队不久就像进入泥潭一般,必须与敌军遂个进行争夺,他亲自率领的部队在击破温州沈孝彻后,挺进天台,“逐捕遗逸寇,前后百余战”;上述其部将史万岁亦是“前后七百余战,转斗千余里”,艰难地向南推进。

在江浙地区,隋军固然取得进展。但是,南方的情况却相当糟糕。泉州王国庆围攻泉州百余日,杀刺史刘弘,占领州城。番禺夷人王仲宣聚众造反,岭南首领多响应之,遂引兵进攻广州,广州总管韦洗勒兵出战,为流矢所中,战死军中。针对这种情况,文帝又作出了一项具有战略意义的决定,任命并州总管晋王广率师增援江南,仍任扬州总管,调秦王俊回任并州总管。晋王杨广曾是平陈统帅,又娶后梁公主为妃,与江南关系颇深。这些缘故,晋王广喜爱江南文化。派他回到江南,表明文帝在这期间对其江南政策有所反思,并开始进行战略性调整,亦即注意统治江南的策略,修正以往的高压政策,采取一些怀柔手段。

晋王广到达江都之后,一方面加强军事进攻,命令行军总管郭衍率精兵打入屯京口,与叛军接战,大破之,乘胜进“讨东阳、永嘉、宣城、黟、歙诸洞,尽平之。”另一方面则招降纳叛,进行招安。陆知命是吴郡富春人,陈灭后,废黜在家,“晋王广镇江都,以其三吴之望,召令讽谕反者。知命说下贼十七城,得其渠帅陈正绪、萧思行等三日余人。”

江南的反抗大约坚持到开皇十二年(592年)年中,至少持续了一年半以上。佛教文献记载:“开皇十一年,江南叛反,王师临吊,乃拒官军,驸擞竞驰,兵声逾盛。时元帅杨素整阵南驱,寻便瓦散,俘虏诛剪三十余万”。

当时,江南人口约为六十万户,竟有三十余万人参加这场反抗,不难想象当年战事之惨烈。南方社会如此广泛参加的反隋斗争,不可能完全被军事力量所镇压。实际上,杨素回京后,南方的反抗斗争仍时起时伏地进行着。开皇十二年(592年),刘权被任命为苏州刺史,“于时江南初平,物情尚扰,权抚以恩信,甚得民和”;韦冲受命检棱括州事时,还遇上陶子定和罗慧方聚众围攻婺州永康、乌程诸县,被他率部镇压下去。所以,杨素回京仅仅表明大规模的军事镇压告一段落。此后,江南大局由晋王广主持,绥抚政策占了上风。

对于江南豪族的反抗,杨坚也深知,平定地方豪强势力是统一南北的必要条件。杨坚派出大军,以杨素为行军总管讨伐江南叛乱。杨素率大军破京口,击晋陵,在浙江大破高智慧叛军,又在温州平定沈孝彻,一直打到福建,将高智慧擒住,斩于泉州,迅速平定了江南叛乱。江南发生的叛乱,是对隋朝统一南北的考验。杨坚派兵迅速地平定了这次叛乱。而隋朝统一南北趋势也是不可逆转。

隋文帝统一了南北,平定叛乱之后,国家得到了稳定。此时的隋文帝为了让边疆更加稳固,对远邦采取了安抚的政策。这其中主要有高句丽、百济、新罗等国家。

北周时期,高句丽国王汤曾派使臣朝贡,周武帝宇文邕拜汤为上开府、辽东郡公、辽东王。隋文帝即位后,高句丽王汤派使臣至长安,隋文帝进授汤为大将军,改封高句丽王。据《隋书·东夷·高句丽传》记载,高句丽国东西2000里,南北千余里,国都平壤,亦曰长安城。城东西6里,随山而筑,南临贝水(今朝鲜大国江)。又有国内城、汉城,与平壤并列为都会,国人称为“二京”。高句丽与南方的邻国新罗,经常相互侵夺,战争不息。

开皇初年,高句丽王频频派使者入朝。待到平定陈朝之后,隋朝国势日强,高句丽王大为恐惧,在国内整治兵器军械,积蓄粮草,作据险守城的准备。开皇十七年(公元597年),隋文帝闻知高句丽王“治兵积谷,为守拒之策”。特赐给高句丽王长篇玺书一封:朕受天命,爱育率土,委王海隅,宣扬朝化,欲使圆首方足,各遂其心。王每遣使人,岁常朝贡,虽称籓附,诚节未尽。王既人臣,须同朕德,而乃驱逼靺鞨,固禁契丹。诸籓顿颡,为我臣妾,忿善人之慕义,何毒害之情深乎?太府工人,其数不少,王必须之,自可闻奏。昔年潜行财货,利动小人,私将弩手,逃窜下国。岂非修理兵器,意欲不臧,恐有外闻,故为盗窃?时命使者,抚尉王籓,本欲问彼人情,教彼政术。王乃坐之空馆,严加防守,使其闭目塞耳,永无闻见。有何阴恶,弗欲人知,禁制官司,畏其访察?又数遣马骑,杀害边人,屡驰奸谋,动作邪说,心在不宾。朕于苍生,悉如赤子,赐王土宇,授王官爵,深恩殊泽,彰著遐迩。王专怀不信,恒自猜疑,常遣使人,密觇消息,纯臣之义,岂若是也?盖当由朕训导不明,王之愆违,一已宽恕,今日以后,必须改革。守籓臣之节,奉朝正之典,自化尔籓,勿忤他国,则长享富贵,实称朕心。彼之一方,虽地狭人少,然普天之下,皆为朕臣。今若黜王,不可虚置,终须更选官属,就彼安抚。王若洒心易行,率由宪章,即是朕之良臣,何劳别遣才彦也?昔帝王作法,仁信为先,有善必赏,有恶必罚,四海之内,具闻朕旨。王若无罪,朕忽加兵,自余籓国,谓朕何也!王必虚心,纳朕此意,慎勿疑惑,更怀异图。往者陈叔宝代在江阴,残害人庶,惊动我烽候,抄掠我边境。朕前后诫敕,经历十年,彼则恃长江之外,聚一隅之众,昏狂骄傲,不从朕言。故命将出师,除彼凶逆,来往不盈旬月,兵骑不过数千,历代逋寇,一朝清荡,遐迩乂安,人神胥悦。闻王叹恨,独致悲伤,黜陟幽明,有司是职,罪王不为陈灭,赏王不为陈存,乐祸好乱,何为尔也?王谓辽水之广,何如长江?高丽之人,多少陈国?朕若不存含育,责王前愆,命一将军,何待多力!殷勤晓示,许王自新耳。宜得朕怀,自求多福。

事实上,隋文帝在平定南陈后,国势日强,对于高句丽王的“治兵积谷”是不能坐视的。他的大臣们也有向高句丽用兵的意图,即所谓“开皇之末,国家殷盛,朝野皆以辽东为意”。不过,隋文帝对于高句丽,如同他对待突厥、吐谷浑一样,不主张轻易用兵,更不肯首先用兵,而是采用晓谕和威慑的政策,谋求边境上的安宁。

高句丽王汤得书后诚惶诚恐,将要奉表陈述并向隋文帝谢罪,不久患病而死。其子婴阳王元继位,派人向隋告哀,文帝照例遣使册封婴阳王为上开府仪同三司,袭爵辽东郡公。婴阳王赶忙恢复朝贡,于开皇十一年(591年)正月遣使朝贺,奉表谢恩,另取措施缓和与隋朝的紧张关系。此后,在开皇十二年(592年)到开皇十七年(597年)都遣使朝贡,双方关系表面上趋于正常。其实,双方的交往无非是缓兵之计。

开皇十八年(598年),高句丽王元率领万余名骑兵入寇辽西,被营州总管韦冲击退。隋文帝闻知此事后大怒,任命汉王杨谅为元帅,总领水陆兵马进军讨伐,下诏令废除高句丽王元的爵位。当时,由于粮草供给不继,六军给养缺乏,隋军师出山海关,又遇到疾疫,士气不振。待到隋军进驻辽河,高句丽王元也感到恐慌惊惧,派使臣向隋文帝谢罪。于是,隋文帝下令罢兵,高句丽王元也每年派使臣向隋天子朝贡。

百济国的祖先,出自高句丽国,汉代时已成为朝鲜半岛上的强国之一。隋开皇初年,百济王余昌派使臣向隋贡献特产,隋文帝拜余昌为上开府、带方郡公、百济王。百济国东西450里,南北900余里,南接新罗,北距高句丽,其都城日居拔城。官分文武,有16品,居民为新罗人、百济人、汉人和日本人。“俗尚骑射,读书史,能吏事,亦知医药、蓍龟、占相之术”。“有僧尼,多寺塔”,行南朝宋的《元嘉历》法,以建寅月为岁首。国中大姓有8族。“婚娶之礼。略同于华,丧制如高句丽。”可见,百济国的文化较为发达,受中国影响较大。

百济对隋朝平陈的态度和高句丽颇不相同。当时,有一艘隋朝的战船飘流到百济,百济威德王昌抓住机会,资送甚厚,并遣使入贺平陈。文帝大喜,下诏给百济使者,褒奖道:百济王既闻平陈,远令奉表,往复至难,若逢风浪,便致伤损。百济王心迹淳至,朕已委知。相去虽远,事同言面,何必数遣使来相体悉。自今后,不颓年别人贡,朕亦不遣使往,王宜知之。

当时,在朝鲜半岛,百济与高句丽世代为仇,屡相攻伐。但其军力不及高句丽,故经常处于守势,勉力支撑。为此,百济屡次遣使到中国来控诉高句丽,揭露其称霸东亚的野心,希望获得支持。开皇末,百济王还遣使请求充当向导,共同讨伐高句丽。于是,高句丽经常派兵阻断水陆通道,这使得隋朝与高句丽的矛盾加深了。而平陈以后内外形势的发展,都使得文帝必须正面处理东北亚政治关系。

新罗国在高句丽国东南,即西汉乐浪郡的故地。国内居民杂有汉人、高句丽人、百济人。其国王本是百济人,自海上逃入新罗,称王于新罗国。

开皇十四年(594年),新罗王金真平派使臣向隋天子贡献特产,隋文帝拜金真平为上开府、乐浪郡公、新罗王。新罗国先附庸于百济国,后来因百济征伐高句丽,高句丽人不堪忍受百济王的兵役和徭役,相继归附新罗,新罗因此而逐渐强盛。后来,新罗因袭百济附庸于迦罗国。新罗地多山险,虽然与百济嫌隙颇深,百济也无力图谋新罗。

隋朝与朝鲜半岛三周的关系,同高句丽虽然有过一次战争,但也以和平相处为主,至于同百济、新罗两国,则堪称友好关系,经济文化方面的往来日益密切。

日本在古代亦称倭国,在百济、新罗东南,水陆3000里,于大海之中依山岛而居。汉光武帝时,曾派使臣人洛阳朝见汉天子,自称大夫,接受光武帝册封。在魏晋南北朝期间,世代与中国相通。

开皇二十年(600年),倭王姓阿每,字多利思比孤,号阿辈鸡弥,派使臣至长安朝贡,隋文帝令有关部门派人考察倭国风俗。其国设有职官、法律,有兵器而无征战。其民信佛法,从百济国求得从中国传去的佛经,开始使用汉人文字,尤信巫觋。新罗,百济皆以倭国为大国,多有珍宝,因而敬畏,经常通使往来。

隋王朝时期同东南亚交往较多的国家有林邑(今越南中部)、赤土(今马六甲)、真腊(柬埔寨)、婆利(今北婆罗洲)等国。隋文帝平定南陈后,林邑派使臣向隋天子进献特产,后来朝贡断绝。平定南陈后,隋王朝境内天下平定,群臣中有人向隋文帝进言,说林邑多有奇宝。于是,隋文帝于仁寿末年,派大将军刘方为磋州道行军总管。率领钦州(治所在今广西钦州东北)刺史宁长真、硖州船所在今越南荣市)刺史李晕、开府秦雄等步骑兵万余人以及犯罪者数千人出击。林邑王率领徒众乘大象与隋军交战,刘方出师不利。刘方施用计谋,于丛林中挖掘很多深坑,上面覆盖杂草,伪装起来,然后率兵挑战。林邑王梵志率全军布阵,交战后,刘方率军佯败逃走,梵志率兵追击,兵众多陷入坑中,转相惊骇,林邑军大乱。刘方乘机纵兵反击,大败林邑军队。梵志屡战屡败,不得不弃城逃走。剂方率军入林邑都城。刘方获胜后班师回国,梵志又恢复原有的故地。经过这次战争后,林邑王梵志派使臣向隋朝谢罪,从此林邑向隋朝朝贡不断,两国的经济文化往来有了进一步的加强。

隋文帝在位期间,陆路通过西域的丝绸之路,海路由南海经马六甲海峡、印度洋,同中亚、东南亚、西亚和欧洲的许多国家,都有商业和文化往来。

在对待外邦的政策上,韦冲曾对隋文帝说:“夷狄之性,易被反复,皆由牧宰不称之所致,臣请以理绥静,可不劳兵斫定。”(《资治通鉴》)隋文帝深以为然。隋丈帝在位25年的实践表明,他在处理同周边民旗的关系上,基本上执行了“以理绥静”的既定方针,这也使得隋朝得到了一定的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