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龙生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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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头脑简单,获罪下狱

阿济格虽说屡战屡胜,劳苦功高,但他身上顽固地保留着严重的奴隶社会原始的作战作风。顺治元年,清军入关,占领明京畿地区后,阿济格竟然主张:“现在应乘着兵威,大肆屠戮,留下诸王以镇守北京地区,而主力或回归沈阳,或退保山海关,就可以没有后患了。”这种放弃统一中国,仅以杀掠为目的的见解,是与历史潮流相悖的。阿济格是清初保守派的代表之一。

阿济格缺乏自知之明,对自己只能为将不能为帅的能力没有正确估计。同时,他也缺乏谦虚的美德,随着他的功劳渐大,骄矜之态变得恣肆起来。这一方面表现在他作战胜利后,目空一切,骄纵松懈,丝毫不把敌手放在眼里。崇德元年阿济格蹂躏京郊各州县,56战皆胜,撤军返回时,违反军事常规,不以精兵殿后,却把辎重留在队尾,自己耀武扬威只管前行;并命手下人砍来木头,在上面写了“各官免送”四个大字,扔于路上,戏谑尾随其后的明军,幸亏当时明军懦怯惧战,否则阿济格定吃苦头。另一方面,表现在对内部人与事的处理上。

阿济格自视甚高,刚愎自用,常自作主张,一意孤行。这在皇太极时期就已见端倪。天聪二年(1628年),阿济格擅自为其弟主婚。崇德七年(1642年),阿济格驻守高桥时发牢骚说:“军行劳苦。”又放纵敌人,私行打猎,不待皇太极的犒劳就率自先归。只是由于当时阿济格对皇太极存敬畏之心,虽然时有骄情显露,但在皇太极的管束下,还不至于做出太出格的事来。

皇太极死后,情况变了。当皇帝的福临是他的侄儿,摄政的多尔衮是他的弟弟,阿济格便少有顾忌了。他瞧不起毫无尺寸之功、未满6岁的福临,曾在军中称福临为“孺子”,甚至一度称病不朝,以示抗拒。顺治元年(1644年)四月,阿济格追击李自成,路经宣府(今河北宣化县),把巡抚李鉴找来,为贪酷不法的赤城道朱寿踮说情,要李鉴释免朱寿踮。李鉴拒绝说:“朱寿踮是重犯,若擅自释放,给皇上知道了,对你恐怕没有好处。”阿济格部下绰书泰在一旁呵斥道:“你怎么不怕王爷(阿济格),反而怕小小年龄的皇上呢!”阿济格又派绰书泰等到李鉴处,再次硬逼他放人。

由此可见,阿济格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凌驾于皇帝和国法之上。阿济格和多尔衮也多有矛盾冲突,对多尔衮的军令,阿济格并不认真执行。他在追击李自成时,擅自出边到土默特(今内蒙古东南)、鄂尔多斯(今内蒙古中部)逗留,索取当地马匹,经多尔衮再三催促,才动身南下,险些贻误战机。李自成兵败撤退,阿济格谎报李自成已死,又不等候多尔衮的谕旨到就班师回京。顺治六年(1649年)三月,多铎病殁,其子袭爵。六月,阿济格派人质问多尔衮说:“多铎征李自成至望都(今河北望都县),潜身僻地;攻破潼关、西安时,不歼灭敌人;追击叛逃的蒙古苏尼特部腾机思时,不取其国。多铎的功绩不显著,不应当优待他的儿子。郑亲王济尔哈朗是叔父的儿子,不应当称为‘叔王’。我是太祖的儿子,皇帝的叔叔,当以我为‘叔王’。”阿济格就这样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其实际用意是试探多尔衮的口风,看看能否获得“叔王”名分,提高身价。多尔衮没给他好话,严厉反驳说:“多铎死去不久,你怎么能讲这样的话?当年令你征李自成,多铎征江南,你逗留外边,是多铎袭破李自成,攻克西安,平定江南、河南、浙江。追剿腾机思,他击败喀尔喀两汗人马。多铎功绩比你大多了,并且他原来是亲王,你原来是郡王。他一子为我养子,一子袭王爵位,怎么说是优待?郑亲王虽叔父子,但原是亲王,你怎么能妄思越分,自己要求封为叔王?”阿济格自知理亏,无言以对,但又不甘心就此了结。他不久再次挑起事端,要多尔衮批准他营造府第。多尔衮知道若不打击一下他的气焰,给他以惩罚,他会不断滋事生非的。于是,多尔衮便在朝廷上当众数落阿济格的罪状,说:“你阿济格前往大同,擅自加大同、宣府文武官各一级,私下除免各处职官,违抗命令攻打浑源州(今山西浑源县),还与郡王瓦克达背地里私赠财物。现姑免治罪,以后不准再参预政务,接触汉官。”先前,多尔衮对阿济格的种种狂悖行为,也进行过一些制裁,甚至降过他的爵位。这次多尔衮嘴上虽说不治罪,但令阿济格从此退出政治舞台,这对阿济格说来不啻为灭顶之灾。

对于多尔衮的限制和打击,阿济格是满腔怨恨。顺治七年(1650年)十二月,多尔衮死于喀剌城(今河北承德西),阿济格去奔丧,仅应付性地对多尔衮灵柩张望了一眼,便返回自己住所。当晚,诸王哭灵五次,仅有阿济格一人没去。第二天,经其他诸王再三劝说,他才勉强起身去哭灵,路途中遇到多尔衮原来统领的人马,挥鞭就打,令他们闪开让路。阿济格泄私愤已达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骄横与野心往往相伴互滋。阿济格骄横之时,他的野心也不断增长。顺治三年(1646年),阿济格曾带着扈从经过午门,摆出帝王的威风。他想称“叔王”,也是要谋得更大的权力。多尔衮死后,创建清朝的宗室元勋不过剩下郑亲王济尔哈朗等寥寥几人,阿济格认为自己走向最高权力宝座的障碍拆除得差不多了,夺取国政的时机业已成熟,于是踌躇满志,趾高气扬。他派人到北京召第五子劳亲带兵前来助阵,胁迫多尔衮的部属归附自己。并谣言惑众,说多尔衮后悔收多铎儿子多尔博为养子,曾想让劳亲入主正白旗(多尔衮部的主力),为劳亲统领正白旗制造舆论。同时,强迫端重亲王博洛等速推他摄政。对一些不听他话的人,则加以诘责、压制。总之阿济格尽一切所能,力图造成他摄政的既成事实。

阿济格一系列窃权活动,引起郑亲王济尔哈朗等众人的不满和警觉,他们采取措施对阿济格严加防范。当多尔衮的灵柩到达石门,顺治帝福临亲往迎接。阿济格公开表示对顺治帝的蔑视之心,连身上的佩刀都不按规矩摘去。劳亲领兵赶到时,阿济格又重新张开旗纛与其会合。然后分为两队,向前与丧车并行。等多尔衮丧车停住,阿济格居左坐,劳亲居右坐,大有挟持之势,可谓悖乱至极。诸王对此十分气愤,忍无可忍,由额克亲、吴拜等首先告发其罪,遂后发兵,监视阿济格父子,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回京后,立即召开诸王及议政王大臣会议,确定阿济格谋乱罪,将他削爵幽禁,没收他的部属。劳亲也由贝勒降为贝子。

阿济格想继多尔衮之后摄政专权,可算是狂妄之至,不自量力。从实力上讲,阿济格当时只统领十三牛录,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诸王匹敌;从能力上讲,阿济格就更不够格,他生性鲁莽,脾气暴戾,狂傲无理,锋芒毕露,诸王中很少有人服他。

阿济格跌了大跟头,一头栽到牢狱中,本应该静心思过,吸取教训。但是他并不知悔改,仍一味蛮横,不断惹是生非。先是在狱中私藏兵器,打算掘地道,和劳亲约期越狱。事发后被裁减一切,只给十几个妇女随身伺候,原有部属和家中财物皆没收入官。后来,阿济格又谋划在狱中举火,被看守告发。诸王觉得不严肃法纪不行了,于是定他死罪,赐自尽,爵位削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