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匆匆离开了京城,身后跟着一队人马,马车上坐着一男一女,男人是穿戴着官服的袁成涌,女子是一身男装的梦瑶,抖抖身上宽大的袍子,梦瑶有些不乐意:“衣服,好丑!”
自从姚景心教了她这个方法说话之后真是屡试不爽。
“梦瑶啊,你出门在外就将就点吧,毕竟我们此行凶险,万一我们跟队伍走散了,你也能因为这身装束救命呢!”
小脑袋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穿,男装,和女装,有什么区别?”
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这个笨蛋,如果你穿女装的话,万一被山贼看到抓去做压寨夫人了,我怎么办?”
她吐吐舌头:“原来是,这样!”
“嗯,临走前皇上特地给了我一封亲笔信还有一个锦囊,他特地叮嘱如果路上遇到危险就打开锦囊,可是他希望我们不要用到。”
点点头:“皇上,真好!”
“是啊,此行我们担着重任,如果大坝没什么问题,我们也能松一口气,如果大坝出了问题,我们就很可能回不来了……”
“为何,被你说得,这么,恐怖?”梦瑶狠狠地咽下唾沫,她不想自己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就被夺取性命。
“因为皇上觉得有人在南江大坝上动了手脚,所以提前完工。”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
“如果,这样,我们就,杀!”
“杀什么呢……”
“皇上,御赐的,宝剑!”梦瑶指指他们身后是一把镶金的剑鞘,立刻信心大增:“斩奸臣,杀乱党!”
“对哦,我都忘了有御赐宝剑在手呢,你说得没错,如果真的查出问题,我们就动手!”
随着马车走远,一个黑袍人站在城楼上目送着他们远去,身边站着的是赵亦佟,赵亦佟的眼里带着星星血丝,昨晚又没休息好,想到诺雪跟她吵了一架,就越发的头疼,他越来越反感这个不懂事的女人。
“就算他们有御赐宝剑在手,我们也不必惊慌。”
“哦?”伽禅那脸上蒙着面巾:“你不准我半路上杀他们,难不成有了妙计?”
“不,我改变主意了!”赵亦佟觉得自己好歹也算是一号人物,这点小事难道能难住他么:“替死鬼已经找好,皇兄已经对南江大坝起疑了,如果袁成涌和梦瑶太顺利到达,一切太过顺理成章,皇兄一定不会相信的!”
“那你的意思是……”
“你的人还是得去满路上埋伏着,在距离南江百余里的时候开始截杀,分三次进行,每次都要放过袁成涌和梦瑶,这样,他们到达南江地区就一定会大肆调查,替死鬼的出现才会具有说服力!”他淡然地说出这一席话,好似帮着伽禅那出谋划策,与自己无关。
“玉王爷果然是高人,自然高见!我觉得你说的在理,那行,我就先去安排人手,可是莫里草原的疫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自然不会让它流传开来,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赵亦佟踱步离去,伽禅那独自一个人站在城楼上对着远方的群山,不一会儿一个黑袍手下攀上城楼气喘吁吁地停在他身边:“主人!”
“嗯,你派人去拦阻他们……”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手下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立刻叫住了那人:“等等,赵亦佟传播病毒的病种还有吗?”
“没有了,不过属下查到了掩埋的地方在哪儿。”
“很好,你派几个人去把东西挖出来,往京城里送,最好是皇宫里……”眼睛眯成一条线,伽禅那对着赵亦佟离开的方向:“你这个人太滑头,比赵文修还不将信用,我怎肯能全盘托付你呢?”
转过身,身后是熙熙攘攘,这可是四海之内闻名的大都市啊,现在看起来规规整整金碧辉煌,可是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要它变成一座不折不扣的鬼城!
突然从梦中惊醒,周围是一片柔柔的湖光,天海未大亮,姚景心趴在床边喘着粗气,身边是赵亦靖睡眼惺忪的转身:“景心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她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京城里到处都是尸体,那些尸体的腐臭味好真实,熏得我快要窒息!”
“别多想了,快到我怀里来,再歇会吧!”他张开双臂,可是姚景心却迟迟不肯入怀:“我绝不会无端端做这样的梦,感觉好可怕!”
“别胡思乱想了,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话音未落,桂小龙就划着小舟匆匆赶来,双腿颤抖着在门前徘徊,啪啪啪的脚步声吵醒了赵亦靖的瞌睡:“是谁在外面?”
桂小龙立刻跪倒在地,紧张得五官都变形:“皇上,刚才有人来报,京城大规模地出现了疫病,今早已经死了一百多人,疫病还在漫延,陈将军和子鼠副将已经擅自做主将城门关闭,现在正等着皇上你下旨呢!”
“什么?”赵亦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脸上的五官都快挤作一团,姚景心的表情也是一模一样的神情:“我的梦竟然变成了现实,好可怕……”
赵亦靖立刻翻身下床:“景心,对不起我不能陪你用早膳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要按时吃温太医开的药,知道吗?”
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听话,这不是闹着玩的,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欣慰了,我是个男人,是一个国家的皇帝,这些是我必须面对的难题和承担的责任,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让我担心!”说完之后,他轻轻柔柔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口,姚景心闭上了双眼,待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他一个人抓着龙袍飞奔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她的目光突然投向自己的百宝箱,虽然上着锁,但她心里明白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一个身影如及时雨般出现:“怀孕的人最好别操心太多,对孩子不好。”
“你终于来了!我正想着放烟花找你呢!”她太久没有打开百宝箱,若不是清儿和沫珠天天擦着,上面一定蒙了一层灰。
“行了,你的烟花早就不在了,这次来就是想通知你京城疫情大爆发的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你好好呆在湖心小筑上别出去,另外忘了提醒你,你和赵亦靖找错了方向,水源根本就不是病毒传播的源头,出问题的是承载的器皿上。”
“什么?你的意思是……又是器皿惹的祸?”她不自觉想起之前宴请伽禅那的宴会上,也是因为官窑的碗而让他们染上蝎王散的毒:“这次的事难道又是你做的?”
“景心,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我再怎么也不会拿无辜百姓的性命开玩笑……行了,总之你自己小心吧,我最近有很多的事做,恐怕无法顾及到你,记住,把你宫中的器皿统统用滚烫的开水过三次才能使用,务必!”
他准备离去,姚景心眼疾手快地截下了他的面具,当面具滑落的那一刻,她对上的不是绝美的容颜,而是一张憔悴不已的脸:“你真的沧桑了不少。”
“是啊,心累了,没有以前这么能折腾了!”
“你意思是说,放弃争夺皇位了?”她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是,我不打算做这个倒霉皇帝了!”他说的是实话,平心静气地想想,皇帝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这样我就放心了……”她刚准备松一口气,这时赵文修多嘴一句脱口而出:“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的好姐妹吧,去南江的路上可不会太平!”
“你的意思是梦瑶很可能……”
“是啊,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有人不想他们抵达南江。”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帮我救她好吗?拜托你了……”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目前为止就只能找他帮忙了。
“既然你开口拜托我,那我一定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