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韩信的兵权被夺、遭捕被贬的事上,看到了前途的危险,心里想着应该好好提防刘邦了,不然,哪天命归黄泉了还不知道为什么呢。
他又想,这样俯首帖耳地下去同样会吃大亏的。听蒯通的话,反叛吧,倒真的是一条生路。然而,他又下不了决心,拿不定主意。于是,他陷入极度的彷徨苦闷之中。
后来,刘邦又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继续千方百计地削弱限制异姓诸侯王的势力,借以巩固自己的统治,这就进一步加剧了朝廷与诸侯王的矛盾。韩信看清了这种形势,于是最后拿定主意,走反叛的道路。
可是谁是可信的领头人呢?韩信在选择人才方面陷入了困境,一时无从下手。其实,韩信这一年的遭遇得到了不少人的同情。陈豨就是其中的一个。
早在陈豨受命担任代国相国、监领北部军队之时,他就赶往韩信府上,向韩信辞行。韩信拉着陈豨的手,在庭院中往返散步,几次欲言又止,但是碍于有侍从在场,而且又不知陈豨是否可信,一直没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是不住的叹气。
陈豨见到韩信如此,想到他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就问道:“淮阴侯,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妨直说。”
韩信见陈豨已经知道自己有话要说,就对身边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我和陈郡守要叙叙旧。”侍从得到韩信的命令,都退了下去。韩信见状,就握着陈豨的手,一起来到了院子中。他们在院子里散着步。韩信见左右无人,就对陈豨说:“皇上封你为巨鹿郡守,那里可是一个兵精将广之地啊!当年我就是从赵地征召士兵,东进攻齐的。赵地的士兵英勇善战,是天底下难得的精兵啊!”
陈豨见韩信说到精兵良将,立刻说道:“大将军所指何事?”
韩信问道:“你难道想久居人之下吗?我想和你说一些秘密的事情,请你保密!”
陈豨说道:“请大将军放心,陈某虽死不会透露你我之间的秘密。我也不愿久居人下啊!况且皇上已经取得了天下,他一个一个地削弱开国功臣的权力,是担心他们会威胁到自己的帝位啊!大将军用兵如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为大汉王朝打下了半壁江山,到头来还是一个淮阴侯。假若他年我也为皇上立下战功,他也会这样对待我的啊!”
韩信叹道:“我韩信对皇上忠心耿耿,最终还落个谋反的罪名。如今既然有了谋反的罪名,我就要把这件事情做到底。”
陈豨急问道:“大将军打算如何做?”韩信说:“你即将去上任的代地,集中了天下所有的精兵,而你本人,又是深受刘邦信任的人。这些条件,对于你起兵夺取天下,是极为有利的。而且因为你是皇帝陛下十分宠信的臣子,所以在你起事之初,如果有人告发你反叛,高祖一定不会相信。不过,据我的经验,要是此人再次告发,皇帝对你就会产生怀疑,第三次告发,高祖刘邦就会痛恨你,当刘邦得知你确已起兵,必定会勃然大怒,然后就会亲自领兵去征伐你。在他犹豫不定之时,你就可以乘机扩充势力,广占地盘,足以和他周旋。等他率兵亲征之后,我就乘京城兵力空虚之机,从中起事,配合你的行动。如此一来,你就可以战胜刘邦,夺取天下。”
陈豨认真地听着,他觉得韩信这番话是有道理的。陈豨跟随高祖好多年了,据陈豨对高祖这些年的了解,高祖确实是这样的人。
韩信继续说:“高祖陛下有始无终,薄情寡恩。咱们在他手下不会有好结果的!”
陈豨素来敬服韩信的才干,对他的这一谋略和话语深信不疑,而且韩信现在的境遇正在验证一切。所以陈豨当即说:“请您放心,我必定按照您的计划行事。”
二人秘密订约之后,陈豨就走马上任了。
送走了陈豨,韩信把自己的聪明才智掩藏得更深了,他几乎不愿出门了。不久,韩信还暗中派人去陈豨军中,互通信息,准备里应外合,相互照应。由于韩信多年在京城过着软禁生活,军权早被解除,无法直接策动军队哗变,那到底怎样响应呢?韩信和家臣们秘密商量。最后决定:趁黑夜假造高祖皇帝的诏书,赦免在官府服役的那些罪犯和奴隶,恢复他们的民众身份,借以赢得他们的支持,依靠他们的力量,起事诛杀留守京城的吕后和皇太子刘盈。
公元前197年,陈豨经过三年多的准备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于是在巨鹿起兵反抗刘邦。有人向刘邦报告说:“皇上,大事不好了!陈豨在巨鹿谋反了。”刘邦笑了笑说:“你一定搞错了,陈豨是我亲信,他怎么会起兵反抗我呢?”
过了几天,又有一个人从北方风尘仆仆地来到洛阳宫中,对刘邦说:“皇上,大事不好了。陈豨真的在巨鹿起兵,反抗皇上的统治了。”刘邦闻听,心下狐疑不定。他想:“陈豨是我的亲信,他应该不会起兵反抗我才对啊!不过仅仅几天时间就已经有两个人向我报告陈豨起兵了。看来这件事情不会是空穴来风啊!”
刘邦正想派人去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又有一个人匆匆忙忙地闯进宫中,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刘邦说:“皇上,大事不好了!”
刘邦见他匆匆忙忙闯进宫中,又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就问道:“什么大事不好了,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人急忙对刘邦说:“皇上,陈豨在巨鹿聚集了数万军队,准备反抗皇上您呢!”
刘邦听了第三个人的汇报,勃然大怒道:立刻集合国中的部队,我要御驾亲征,去平定陈豨这个贼人。
不少将领随高祖出征,唯有韩信推说有病,拒绝了刘邦的邀约,没有随军出征,而留居京城。刘邦的亲信将领周缲竟哭着说:“陛下还要亲征,难道是无人可以出力了吗?”
是的,韩信赋闲长安,彭越和英布也借故不领兵助战。刘邦心想:如果韩信趁自己出兵逃离长安,在刘邦看来,后果将是十分严重的。一个对付韩信的阴谋,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