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王阳明:人生即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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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致良知——通往圆满修行之路(4)

有些事,越是有把握,越是没胜算。很多成功人士至少有一半在成功路上的行走都是撞大运撞出来的。老天爷又保佑了王阳明,让他轻松地攻下了桶冈,蓝天凤被活捉,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蓝天凤失败后,还剩下一位匪首,他就是最后一位真正的主角纳进了王阳明的计划。他就是三浰一带的盗贼王中王的霸主池仲容。

池仲容的成功史只用四个字就可以归纳是“:官逼民反”这个古老箴言的实践者之一。

池阁下仲容出身穷苦出身,生计来源于受地主老财的剥削以给地主家种地为生,但受地主剥削不能解决最基本的温饱,所以池仲容就把吃饱饭的希望寄托于大自然——偶尔会做点兼职——上山打猎。池仲容就在与野兽斗智斗力的深山老林中练就了一身本事,他后来的员工都坚信老板可以一根指头捻死一只老虎。但是打猎不能解决他和家人的温饱,因为当地政府坚信,一草一木一禽一兽,即使是太阳光都属于政府,所以,池仲容打到一只老虎,除了缴纳的税之外,只剩下点虎毛。更为不幸的事在池仲容三十岁时发生,家中因满脸开始长胡子时,家里因欠租欠债,老爹被地主恶霸抓走。拯救老爹的办法只有两个,还债(这不可能,地主老财放的是高利贷,池仲容三生三世都还不完)和用力量把老爹抢出来。池仲容在征询当地多名百姓的意见后,采用了后一个办法,放还的期限以还债为准。雪上加霜的是,很快,县政府又派人来明目张胆的抢劫,抢完后还要受害人为其押送。这真是杀了人还要向受害人要手工钱,如你所知,百姓怒了。池仲容他号召百姓摆脱压迫,跟他一起杀贪官,诛富豪,让这些先富起来的人的尸体当他们富裕的梯子。

用王阳明的思想来说,池仲容这是非常有良知的表现,因为良知最低层次就是孝,池仲容为了孝而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行径,不从政治仅从道德角度来讲,是可以被原谅的。挺身而出,号召百姓脱离贫穷,发家致富。

池仲容很有煽动力,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他的手下小弟已达到几上千人。当地政府还没有来及得及出动军队,池仲容已经把他们的老巢攻陷,在杀掉地方政府官员后,池仲容一咬牙一跺脚,肆无忌惮的扩大成果,几年内,池仲容所过之处,地主被杀,官员被诛,当他占据上、中、下浰头38个寨时,手下武装人员已过万,这是一支比其他平民武装的战力要强大百倍的民间武装,因为池仲容有超人的智慧。

池仲容不是流寇,虽然明代的流寇很多,但至少没有他。在稳固根据地过程中,池仲容号召全体武装人员放下刀枪棍棒,拿起锄头躬耕。并且成立军械机构,专门打造武器。跟着池仲容去淘金,政府惊恐万状,派出部队镇压,不过可惜,政府军被反镇压。池仲容觉得造反真实妙不可言,一不做二不休,建立根据地,然后扩张势力,在其势力范围内,富人遭到报应,政府滚蛋。几年之内,池仲容的小弟已经达到一万多人,他自称“金龙霸王”(这莫名其妙的绰号不知是怎么来的),下设了元帅、总督、总兵等职,据守上、中、下浰头38个寨。

但凡创业成功的人都是因为找对了市场盲点,所以很容易成功。但成功后,会有很多人跟风,从前是一头猪一人吃,想吃哪里就吃哪里,可有人发现猪肉可以吃后,都来吃,一百人吃一头猪,竞争激烈,利润减小,如果没有突破,必然会死掉。历代冒险家的成功史都是如此,池仲容的突破就在于,他开始养猪。在他的号召下,全体小弟开荒种地,屯兵耕活,炼铁铸器,保证供给。最能体现同时,池仲容超人智慧的是,他并不关起门来搞发展,而是走出根据地,走出大山改革开放,与各地造反者积极沟通,当政府军队来剿杀时,池仲容就经常成立同盟组织,和与官军对抗。任何人都隐约感到,池仲容不仅想做个山大王,他可能要称霸一方。就在,在王阳明来江西之前,池仲容的部队突然未到之前,池仲容梳理好胡子,围攻信丰城,采用围城打援的军事策略把明朝政府两次调来的数万大军打得丢盔卸甲,哭爹喊娘。却被池仲容打得落花流水,自此,池仲容因此一战而在当地确立霸主地位。大胡子声名鹊起,威震天下。

王阳明初刚到赣州对这群盗贼武装进行军事打击之前时,就已把池仲容放在重要考虑位置上,不过,王阳明认为初来乍到,应该先打小战而胜鼓舞士气,也就是说,要先易后难。但王阳明也不是对池仲容视而不见,他四处就已经在思考怎么对付池仲容,当初,王阳明到处发招降书时,专门特意给池仲容大胡子多送了很多。池仲容见多识广,对政府做事的方式经验丰富,根本没有把王阳明放在眼里。但随着王阳明的一路凯歌,直到他门口时,池仲容才发现,原来政府官员不全是废物,人外还真有人。

大胡子一直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当王阳明一路凯歌快到他门口时,他才有点紧张。但,这种事,以前发生的多了。有人试探性地说,王阳明这小老头可能是真的要招降我们。池仲容说,咱们做贼不止一年,官府来招降也不是一次两次,有人投降了,还不是被杀了。所以……

所以,他不投降。可当王阳明破桶冈后,池大胡子真的着急了。池仲容动心的原因是,王阳明把他的盟友全收拾了,现在只剩下他一支人马,这叫孤木难支,但是,池仲容这棵孤木可不是枯木,而是一棵劲松。王阳明的劝降书到达时,池仲容眼珠子直转,最后说,这老头究竟有多大能耐,我看还是要试试。如果他一纸劝降书,咱们就放下武器,那真是窝囊到家了。

也就是说,他决定跟王阳明斗智。

应对王阳明的劝降书,池仲容走出第一步棋:兄弟们被杀的杀,被抚的抚,只剩下他一人,他现在是孤木难支,他真不知道王阳明这小老头到底有多大本事,怎么会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如扫地一样,扫平了明政府十几年扫不掉的匪患。

他决定玩玩心眼,虽然他心眼不多,但他觉得够了。他派让他的弟弟池仲安去见向王阳明,对被解放一事可以考虑表示投降。与第一步棋同时进行的是第二步:加紧另一方面,他加紧战备战,时机成熟,就和王阳明在战场上分出雌雄。准备与王阳明来个一决高下。

王阳明对池仲安的谦下态度表示满意,并且派人得到这样的答复后,就派了人给池仲容送去他送酒送肉。使者在送肉时发现了池仲容备战情况,就问,但看到了他的武装情况,使者问:“你们既然要归顺政府,为何还要紧握武器?还搞这些刀枪做什么?”池仲容的回答是:给出答复:“卢珂(那个被王阳明的《告土匪书》感动的投降的盗贼首领之一)。那小子对我虎视眈眈,我们备战全是为他。说要来打我,我要防备。”

——卢珂就是那个被王阳明的《告土匪书》感动的投降的盗贼首领。使者把池仲容备战的理由告诉王阳明,王阳明不可能相信,但他装作相信,并且给卢珂写了封信,故意让送信人被池仲容捉到,信的内容是责备卢珂有挑衅池仲容之意,要他接受惩罚。池仲容深信不疑,因为王阳明正在集结军队,而且让特殊部队王阳明假装相信他说的事实,先给卢珂写信,责骂他不听号令。信故意被间谍送到池大胡子那里,池大胡子不得不相信王阳明对卢珂动了怒气,因为,王阳明正兴师动众地让人伐木开道,目标好像正是似乎就是卢珂。

看到表面现象的人,永远都是笨蛋。池大胡子没有看到王阳明在暗地里玩的招数:调集各府兵力,准备收拾他。池仲容池大胡子被王阳明的举动搞得神晕目眩晕头转向,他可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胡思乱想之后,认为王阳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于是又派他弟弟的智商不能让他分析出王阳明到底想做什么和正在真的做什么。或许,离的近点,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池大胡子依这样的想法,派出弟弟池仲安前去拜见王阳明,这一次,他透露给王阳明自己被解放的心情非常强烈:并且发表声明我们投降后,怎么安排我们啊:谈谈归顺后的归宿问题。

王阳明说,尔等若肯真心归顺,那说明良知未泯,政府会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放心,绝对把你们安排的好好的。

池仲安正要问如何好,王阳明一声大喝:“把卢珂给我押上来!”

卢珂被五花大绑的押到池仲安眼前,茫然的看着地。王阳明训斥他,你归顺朝廷,却仍丧良知想要去攻击池头领,如果今天不给你点惩罚,视国家法度为何物?

话音一落,几个壮汉就把卢珂按到地上,其中两人甩起胳膊粗的军棍向卢珂的屁股上招呼开了。池仲安听到卢珂的惨叫和棍子击打卢珂屁股发出的沉闷声,心惊肉跳。三十军棍过后,王阳明站起,拉着池仲安的手说,叫你老哥来吧,放心!

池仲容见到王阳明后,卢珂恰好也到来,偷偷告诉王阳明,池大胡子根本就没有归顺的心。王阳明说,这消息太好了,你要大惊小怪地说出来,然后我当着池仲安的面在你屁股上来三十棍子,你地,明白?

卢珂读过点书,眼睛一亮:“您要做周瑜?”

王阳明点头,对,你这笨黄盖。

第二天,笨黄盖受了三十大棍,屁股险些开花。王阳明对池仲安惊魂甫定,再加感激,浑身发抖,回到根据地,就对池仲容说,老哥,投了吧,人家一片真心啊。

如你所知,卢珂被打是真,但屁股后面塞了厚厚的布,这是王阳明和卢珂演的一场戏,观众正是池仲安。说,这小子诬告你哥俩,我现在惩罚他,你若觉得他玷污了你哥俩的真诚,我可以再来三十棍子给他。池仲安被感动的险些热泪盈眶,风一般跑回老巢把事情告诉了哥哥池大胡子。

老天真是瞎了眼,让池大胡子有这样一个愚蠢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