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思想课堂-战争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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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战略战术(2)

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郭化若《孙子译注》上海古籍1986年版第111页

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敢问:“兵可使如‘率然’乎”?曰“可。”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而济,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是故马埋轮,未足恃也;齐勇若一,政之道也;刚柔皆得,地之理也。故善用兵者,携手若使一人,不得已也。郭化若《孙子译注》上海古籍1986年版第191页

凡火攻有五:一曰火入,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行火必有因,烟火必素具。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郭化若《孙子译注》上海古籍1986年版第203页

凡火攻,必因五火之变而应之。火发于内,则早应之于外。火发而其兵静者,待而勿攻,极其火力,可从而从之,不可从而止。火可发于外,无待于内,以时发之。火发上风,无攻下风。昼风久,夜风止。凡军必知有五火之变,以数守之。郭化若《孙子译注》上海古籍1986年版第205页

故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水可以绝,不可以夺。郭化若《孙子译注》上海古籍1986年版第206页

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因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间知之,而传于敌间也。生间者,反报也。郭化若《孙子译注》上海古籍1986年版第211页

凡军之所欲击,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杀,必先知其守将、左右、谒者、门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间必索知之。必索敌人之间来间我者,因而利之,导而舍之,故反间可得而用也。因是而知之,故乡间、内间可得而使也,因是而知之,故死间为诳事可使告敌,因是而知之,故生间可使如期。五间之事,主必知之,知之必在于反间,故反间不可不厚也。郭化若《孙子译注》上海古籍1986年版第213—214页

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故惟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军之所恃而动也。郭化若《孙子译注》上海古籍1986年版第214页

故仓无备粟,不可以待凶饥;库无备兵,虽有义不能征无义;城郭不备全,不可以自守;心无备虑,不可以应卒。是若庆忌无去之心,不能轻出。孙诒让《墨子闲诂》卷一《七患第五》诸子集成本

(鲁曹刿)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58年版第183页

(吴伍员)曰,“楚执政众而乖,莫适任患。若为三师以肄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蔽。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1509页

齐威王问用兵孙子曰:“两军相当,两将相望,皆坚而固,莫取先举,为之奈何?”孙子合(答)曰:“以轻卒尝之,贱而勇者将之,期于北,毋期于得,为之微陈(阵)以触其厕,是胃(谓)大得。”张震泽《孙膑兵法校理》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25—26页

守有城之邑,不如以死人之力,与客生力战。其城拔者,死人之力也。客不尽夷城,客无从入,此谓以死人之力与客生力战。城尽夷,客若有从入,则客必罢,中人必佚矣。以佚力与罢力战,此谓以生人力与客死力战。皆曰:“围城之患,患无不尽死。”而亡此三者,非患不足,将之过也。高亨《商君书注译》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100页

善者,敌人军□人众,能使分离而不相救也,受敌而不相知也。故沟深垒高,不得以为固,车坚兵利,不得以为威,士有勇力而不得以为强。故善者制佥(险)。量祖(阻),敦三军,利诎(屈)伸,敌人众,能使寡;积粮盈军,能使饥;安处不动,能使劳,得天下,能使离;三军和,能使柴。张震泽《孙膑兵法校理》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162页

兵有五名:一曰威强,二曰轩骄,三曰刚至,四曰助忌,五曰重楘(柔)。夫威强之兵,则诎(屈)耍(软)而侍(待)之。轩骄之兵,则共(恭)敬而久之。刚至之兵,则诱而取之。鸣忌之兵,则薄其前,譟其旁,深沟高垒而难其粮。重楘(柔)之兵,则譟而恐之,振而捅之,出则擊(击)之,不出则回之。张震泽《孙膑兵法校理》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166页

神莫贵于天,势莫便于地,动莫急于时,用莫利于人。凡此四者,兵之干植也。……夫地利胜天时,巧举胜地利,势胜人。刘安《淮南子》卷一五诸子集成本

曹操曰:先出合战为正,后出为奇。……正者当敌,奇兵从傍击不备也。《十一家注孙子》卷中《势篇》上海古籍1978年版第99—101页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诸葛亮集》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33页

临敌易将,固兵家之所忌,然事当审其是非,当易而不易,亦非也。秦以白起易王屹而胜赵,以王翦易李信而灭楚,魏公子无忌易晋鄙而胜秦,将岂不可易乎?燕以骑劫易乐毅而败,赵以赵括易廉颇而败,以赵葱易李牧而灭,魏使人代信陵君将,亦灭,将岂可易乎?洪近《容斋随笔》上海古籍1978年版第135页

凡遇敌阵,则三三、五五,四五断,不簇聚。为敌所包,大率步宜整,而骑宜分,敌分立分,敌合立合。故其驰突也,或远或近,或多或少,或聚或散,或出或没,来如天坠,去如电逝,谓之鸦兵撒星阵。彭大雅《黑鞑事略》海宁王静安先生遗书本

夫兵以气势为用者也。气聚则盛,散则消;势合则威,析则弱。今之边备势弱气消,建军若斯可谓力分于将多矣,理戎之要最在均齐。故军法无贵贱之差,军实无多少之异,是将同其志,而尽其力也。杨士奇《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御边》四库全书本

匈奴地形技艺与中国异,而各有所长。用兵者知其长短之所在,以其所长,而乘其所短,掩吾所短,而避其所长,则可以取胜而不败矣。邱濬《大学衍义补》卷一五四《四方夷落之情》中清同治十三年重镌本

兵家先声而后实,必是先实后声,乃可以先声而后实,盖以实为声,人自畏之。而可省于实,若无实,不可以为声也。高拱《本语》卷三丛书集成本

问何谓失机,曰机者,胜败存亡之机。失其机括而至于败亡也。律不可明言败亡,故曰失机。犹之指斥乘舆,谋危社稷,乘舆谓天子也。不敢言天子,故言乘舆也,社稷谓国家也,不敢言国家,故言社稷也。由此言之,则机可知矣。今战失三五军士,即谓失机,夫战固有委而弃之者矣,机固在三五军耶。

高拱《本语》卷六丛书集成本

〔奇兵不可再〕戚少保继光,初以征倭至江南,命士卒于山中习放鸟铳火鼠之属,适林莽中有群猴,见而窃效之,久之,猴之技胜于人矣。一日倭大至,而戚兵少,度与战必不利,乃匿勇壮于隐处,而以轻锐挑之佯北,先掷诸火器于山内,倭追者寻至。猴见跣横行,不类所习睹,疑为异兽将噬之,争燃火发炮,倭大骇狂奔,死者枕籍,伏兵四起,遂获全捷。往丙戌丁亥间,顾冲庵养谦抚辽左,俘得海上零倭数十,皆贷命以实行伍,私念大虑目,未识岛夷,可以奇胜之。一日报虏骑入犯,命诸倭仍故装匿中军,候战酣时,忽执刀跳跃齐出,虏惊未定,则霜刃及马足,皆踣仆就戮,余骑进散,顾因以奏功。他日虏再入,复命如前法赴斗,遂无一人还者,盖虏奴知其技止此,已先为备矣。乃知田单之牛,刘寻之驴,俱已陈刍狗,再用未有不败者,如戚少保出奇,真堪大噱。沈德符《万历野获编》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445页

夫车战之法,近世名臣所聚讼也。盖乃虏骑倏忽,逐利未便,鹧鸪之日,理实有之也。然而愚所陈者正兵也,以我制人,灭贼为期者也。自古以来,无有大师转战不用正兵者。不有正也,奇何自由?正以藏奇,变化无端,胜之道也。至夫幺黁草窃,溃埴驱掠,风集雨散,则割鸡焉用哉!五火既习,若骑若步,固足胜之,团练义勇,农夫田更,亦足胜之,嗟呼,以我至长、击彼至短,数万横行,何足疑也!然而我常畏敌者,何也?假令事理变易,彼挟此长,我持其短,其为可畏,更何如也?故曰在今之月有不容不习之势者此也。是未敢尽言也。《徐光启集》中华书局1963年版第53—54页

堡制者非无制之难也,能全其制之难也。夫善守者,因天之财,就地之利,故敌有不攻,藏于九地之下。古人曰,收其五全,远其五败。又曰,阔与上倍,高与下倍。今之民堡岂知是哉?故三约堡制,其目有四:一围垣、二敌台、三陴院、四瓮城。尹畊《乡约·三约曰堡制》丛书集成本

围垣。地置既得,则围垣宜讲也。大小不限,曲直无拘,但取内容丁众,外远俯逼而已。然大不如小,小则坚,直不若曲,曲则易守。故宋艺祖笔涂赵韩王城图,不使端直,金黏没喝一睹汴城,便谓易攻也。又古人垣制,多以高五丈,下阔二丈五尺,上阔一丈二尺五寸为式。今时民堡,则大率高一丈五尺,加陴院为二丈,下阔丈余,上阔五六尺而已。垣太低,则矢石易及,陴睨难保,近虏攻堡,多飞石坠其陴,则人不敢垣立而后蚁附以登。今制以垣高二丈,加陴院五尺,共二丈五尺,视古制为半,下上收阔亦如之,庶中道也。尹畊《乡约·三约曰堡制》丛书集成本

孙子有言: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夫论兵之妙,莫如孙子,而论地利之妙,亦莫如孙子。使信余之书,而不取信于乡导,譬如之掩耳而求闻,闭目而求见,所误必多矣。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中华书局1955年版第11页

攻则攻敌之所不能守;守则守敌之所不能攻。辨要害之处,审缓急之机,奇正断于脑中,死生变于掌上,因地利之所在,而为权衡焉。此固大将之任,而非可问之于乡导也。顾祖禹《读吏方舆纪要》中华书局1955年版第14页

得人心者,将之本也,明号令、信赏罚者,将之权也。知己知彼,所以料敌而审势也。奇正者,将之所以动必胜、出无穷也。任天下之智勇,驱以术而尽其才者,将之用也。明乎山川、城邑、险夷、远近之形者,将之所以争先处强、辟患而趋利也。自固者,所以立身于不败也。阵法,所以为节制;械器,所以利用也。间,所以离敌之交也;谍,所以先知而预备也。止齐,所以更战而迭休也。忠义、廉耻、利名者,将之所以激励三军而作其气也。王源《居业堂文集》卷一○《将论》丛书集成本

用兵之道可一言而尽乎?曰:可,轻重而已。敌得轻势,则我以重势持之,敌得重势,则我以轻势掩之。

凡兵之势,客轻,主重,新起眷轻,久立者重,乘胜者轻,持援者重;兵精者轻,兵多者重,骑多于步者轻,步多于骑者重。轻欲速,重欲缓。轻欲行,重欲止。轻欲战,重欲守。轻欲致死;重欲万全。轻欲击虚,重欲阻险。轻欲敌之不测;重欲敌之自困。轻欲乘重之未固,重欲待轻之已衰。是故,平原旷野,轻之地也,山高水深,重之地也。因粮于敌,轻之资,粮饷有余,转输利便,重之资也。雨雪昏暗,敌不设备,轻之时也,祁寒盛暑,敌劳我逸,重之时也。鼓行而前,遇城不攻,轻之用也,坚壁清野,绝敌粮道,重之用也。崔述《崔东壁遗书》上海古籍1983年版第691页

一切权不可预设,变不可先图,自是至当之论。大抵平日非至稳之兵,必不可轻用险着,平日非至正之道,必不可轻用奇谋。然则稳也正也,人事之力行于平日者也;险也奇也,天机之凑泊于临时者也。敢以质之左右有当万一否?曾国藩《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一三清光绪鸿文书局刻本

凡为统领者以亲看地势亲探贼情为第一要义。若不亲自看明、亲自探明而浪行出队,直至将近贼巢,轻进则恐中贼之伏,轻退则恐长贼之焰,进退两难最易误事。李希帅多礼帅,皆亲看地势也。我湘军之所以无敌者,全赖彼此相顾,彼此相救。曾国藩《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一七清光绪鸿文书局刻本

至用兵之精微,专在临时相度详审,而以素识之兵将当之。用之如得其宜,则数仞之冈无异嵩华,渐车之浍无异江河,固非一定之崇卑夷峻所能限也,岂图画计里开方测高量深便谓胜策在斯乎!大地山川千万古未之有改,而兴亡成败远者数百年、近者数十年,十数年如棋局然,何尝披图按谱学磨牛践迹之为乎?胜局须防一著之错;败局原有一著之生,其分在用于之人其效在一心之用而已。左宗棠《左文襄公全集》《书牍》卷一五《答谭文卿》清光绪刻本

现代战争是双方各种力量的决赛。决定胜负的诸因素中,参谋机关的强弱、对战争指导的正确与错误,是重要因素之一。从指挥角度讲,整个部队的生命,掌握在军事机关手上,参谋机关的工作,对战争的胜负有决定意义。我们看第二次世界大战,法国这样强的国家,不到半年就被德国打败。当然它的失败主要是政治上的问题,但军事上的战争准备失算,也是重要原因。

粟裕《战时参谋工作》(1940年)《粟裕军事文集》解放军出版社1989年版第42页

战争的胜负,固然决定于双方军事、政治、经济、地理、战争性质、国际援助诸条件,然而不仅仅决定于这些;仅有这些,还只是有了胜负的可能性,它本身没有分胜负。要分胜负,还须加上主观的努力,这就是指导战争和实行战争,这就是战争中的自觉的能动性。

毛泽东《论持久战》(1938年)《毛泽东选集》人民出版社1966年版第2卷第445—446页

有人笑我们是“战争万能论”,对,我们是革命战争万能论者,这不是坏的,是好的,是马克思主义的。……帝国主义时代的阶级斗争的经验告诉我们:工人阶级和劳动群众,只有用枪杆子的力量才能战胜武装的资产阶级和地主;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整个世界只有用枪杆子才可能改造。我们是战争消灭论者,我们是不要战争的;但是只能经过战争去消灭战争,不要枪杆子必须拿起枪杆子。

毛泽东《战争和战略问题》(1938年)《毛泽东选集》人民出版社1966年版第2卷第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