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有两种,一种是终极理性的,另一种是技术的。前者修行的目的,是为了达到终极理性的境界,在那里,没有任何要求行为秩序的规定,只有使自己一往直前的“唯一心”。而后者,则是为了达到细节上的技术熟练,这一点也非常必要。因为没有技术知识,就不能把眼前的工作继续下去。因此,在剑道中,学徒必须要知道刀的握法、刺法以及在实际打斗中的各种姿势等等。总而言之,以上这两种修行可以说是缺一不可,就像一辆车要有两个轮子一样。
摘自(日本)铃木大拙《禅与日本文化》第4章第75—76页
我们考查一下禁欲主义的实质,则可归其为否定。它要否定什么?要否定存在自身。该主义的最彻底实现就是自杀。但禁欲主义者并不自杀,而是忍受着各种苦难,持续着其否定的生活,这是为什么呢?让我们看看禁欲主义在此表现出的深刻的人性。
禁欲主义的否定先从否定自己开始。它将衣食住降到最低限度。食粗饭、饮冷水,穿兽皮或树皮,住洞穴或破草庵,只要能维持其生存即可。
其次,否定社会生活。无论是佛教徒还是基督教徒,禁欲主义者都主张并实行“在寂静处独坐思维”,认为“市人乃恶魔之徒,圣灵之声非在沙漠不可闻”。Monk一词本来就有孤独之意,Bhikshu(比丘)则为乞食之义,可以看到,佛教主贫贱,基督教尊孤居,二者都是否定社会生活的。
再次,禁欲主义者否定生物学。他们是独身主义者,反对人类繁殖。这一反对并非是基于家族在经济上无法支持,或家族拖累了自己的理由,而在于他们认为婚姻生活,即以性欲为基础的生活是不纯洁的,因而,这一反对是对人本能属性的挑战。
摘自(日本)铃木大拙《续铃木大拙选集》第6卷第10—11页
佛教所说的涅槃,本来完全是从主体的经验立场来把握的内容。佛陀说,如果达到了涅槃的状态,人便可以到达认识隐藏于自然生命世界的真理的境地。因此,所谓涅槃原则,与其说是死的本能,莫如说是想永远地达到超越生与死这一极为朴素的“宗教”本能,也可以说是被向往长生的欲求所支配的本能。为了满足这一欲求,修行者尽量使自己的身心陷入濒临死亡的状态,即通过以自己全身体验象征性地死,去窥测从那里所开辟的“灵魂”世界的情景。在这一意义上,所谓修行,又是象征死亡和再生的过程。
摘自(日本)汤浅泰雄《东方文化的深层》第4章第198页
一般认为,涅槃是火被熄灭的状态或者是一切“烦恼”被消除的状态。所谓烦恼之火,就是潜伏在生命底层的不安定的象征。寻求涅槃,是主动地争取消灭那种精神能源所做的努力,这不单是理性思考的问题,也是关系到身体的问题。东方的修行和冥想的传统,都是由此而产生的。修行者采取绝食,或对身体机能进行苛刻的训练,试图由自身意志来创造与病人、老人类似的身心状态。如果生病和衰老是死亡来临的征兆,那么,修行者根据自身努力,尽可能地使自己的身心接近死(生命力的零点平衡)的状态。从心理方面来看,被动地以致他律地陷入临死状态的人,很容易招致精神紊乱症,而修行者却试图主动地以至他律地使自己的身心接近这种状态。换言之,即引起那种精神紊乱症状的无意识力量,是潜伏在所有人的意识之下的;而修行者依靠自己的意志接近这一领域,训练能够经得住紊乱情状的意识力量,在灵魂深处的内在领域努力推进无意识力与意识的统一。
摘自(日本)汤浅泰雄《东方文化的深层》第4章第196—197页
出家人悟彻生死轮回之道,
其崇高荣誉为举世所景仰。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德行篇》
所谓在家的世俗之人,
实乃三行者修德之扶助者。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德行篇》
欲修苦行须根绝一切欲念,
如生欲念则重入迷途。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德行篇》
真金越炼越光华,
苦行愈苦功愈深;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德行篇》
真正的苦行者为尽义务而修炼,
世俗人为物欲所迷而徒劳无功。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德行篇》
世人生活幸福者,
是其仁爱之善果。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德行篇》
苦行修炼之无边功力,
足以扶助亲友,亦足以制伏顽敌。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德行篇》
世人若能弃绝一切邪恶,
何必削发或蓄发修苦行?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德行篇》
修炼得道、功力深厚者,
可以胜阎罗。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德行篇》
修炼得道之士,
为人人所崇敬。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德行篇》
能以理智克制五欲者,
必达超脱之崇高境界。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德行篇》
花草之茂盛与否,
取决于根植之深浅;
人生之成就如何,
取决于志向之大小。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政事篇》
凡事坚持到底,
谓之大丈夫气概;
倘若半途而废,
将招致无穷苦难。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政事篇》
大象虽中箭受伤,
仍然岿然挺立;
刚强者身处逆境,
决不松懈斗志。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政事篇》
不自量力之举,世所不容;
为世人不齿之事,切莫为之。
摘自(印度)瓦鲁瓦尔《古拉尔箴言·政事篇》
时梵童子又告忉利天曰:“汝等谛听,善思念之,当更为汝说。如来至真,善能分别说四念处。何谓为四?一者内身观精勤不懈、专念不忘、除世贪忧;外身观精勤不懈、专念不忘、除世贪忧。受、意、法观亦复如是,精勤不懈、专念不忘、除世贪忧。内身观已生他身智,内观受已生他受智,内观意已生他意智,内观法已生他法智。是为如来善能分别说四念处。复次诸天,汝等善听,吾当更说如来善能分别说七定具,何等为七?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方便、正念,是为如来善能分别说七定具。复次诸天,如来善能分别说四神足,何等为四?一者欲定灭行成就修习神足,二者精进定灭行成就修习神足,三者意定灭行成就修习神足,四者思惟定灭行成就修习神足。是为如来善能分别说四神足。”又告诸天:“过去诸沙门、婆罗门以无数方便现无量神足,皆由四神足起;正使当来沙门、婆罗门无数方便现无量神足,亦皆由四神足起;如今现在沙门、婆罗门无数方便现无量神足者,亦皆由是四神足起。”
摘自(印度)《长阿含经》卷5
生闻梵志即便问曰:“瞿昙,在家者有何苦?出家学道者有何苦耶?”世尊答曰:“梵志,在家者以不自在为苦,出家学道者以自在为苦。”生闻梵志复问曰:“瞿昙,在家者云何以不自在为苦?出家学道者云何以自在为苦耶?”世尊答曰:“梵志,若在家者,钱不增长,金银、真珠、琉璃、水精悉不增长,畜牧、谷米及奴婢使亦不增长,尔时出家忧苦愁戚。因此故,在家者多有忧苦,多怀愁戚。梵志,若出家学道者,行随其欲,行随恚痴,尔时出家学道忧苦愁戚。因此故,出家学道者,多有忧苦,多怀愁戚。梵志,如是在家者以不自在为苦,出家学道者以自在为苦。”生闻梵志复问曰:“瞿县,在家者有何乐?出家学道者有何乐?出家学道者方何以不自在为乐耶?”世尊答曰:“梵志,在家者以自在为乐,出家学道者以不自在为乐。”生闻梵志复问曰:“瞿昙,在家者云何以自在为乐真?”世尊答曰:“梵志,若在家者钱得增长,金银、真珠、琉璃、水精皆得增长,畜牧、谷米及奴婢使亦得增长,尔时在家快乐欢喜。因此故,在家者多快乐欢喜。梵志,出家学道者行不随欲,行不随恚痴,尔时出家学道快乐欢喜。因此故,出家学道者多快乐欢喜。梵志,如是在家者以自在为乐,出家学道者以不自在为乐。”
摘自(印度)《中阿含经》卷36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国祗树下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三学。何等为三?谓增上戒学、增上意学、增上慧学。何等为增上戒学?若比丘住于戒波罗提木叉,具足威仪行处。见微细罪,则生怖畏,受持学戒,是名增上戒学。何等为增上意学?若比丘离诸恶不善法,有觉有观,离生喜乐,初禅具足住,乃至第四禅具足住,是名增上意学。何等为增上慧学?若比丘此苦圣谛如实知。此苦集圣谛、此苦灭圣谛、此苦灭道迹圣谛如实知,是名增上慧学。”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摘自(印度)《杂阿含经》卷30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国祗树下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四沙门果。何等为四?谓须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罗汉果。何等为须陀洹果?谓三结断,是名须陀洹果。何等为斯陀含果?谓三结断:贪恚、痴薄,是名斯陀含果。何等为阿那含果?谓五下分结断,是名阿那含果。何等为阿罗汉果?若彼贪欲永尽,嗔恚永尽,愚痴永尽,一切烦恼永尽,是名阿罗汉果。”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摘自(印度)《杂阿含经》卷41
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下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四神足。云何为四?自在三昧行尽神足、心三昧行尽神足、精进三昧行尽神足、诫三昧行尽神足。彼云何为自在三昧行尽神足?所谓诸有三昧自在,意所欲,心所乐,使身体轻便,能隐形极细。是谓第一神足。彼云何为心三昧行尽神足?所谓心所知法遗满十方,石壁皆过无所罣碍。是谓名为心三昧行尽神足。彼云何名为精进三昧行尽神足?所谓此三昧无有懈倦,亦无所畏,有勇猛意。是谓名为精进三昧行尽神足。彼云何名为诫三昧行尽神足?诸有三昧,知众生心中所念,生时灭时皆悉知之。有欲心、无欲心,有嗔恚心、无嗔恚心,有愚痴心、无愚痴心,有疾心、无疾心、有乱心、无乱心,有少心、无少心,有大心、无大心,有量心、无量心,有定心、无定心,有解脱心、无解脱心,一切了知。是谓名为诫三昧行尽神足。如是比丘,有此四神足,欲知一切众生心中所念者,当修行此四神足。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摘自(印度)《增一阿含经》卷21
尔时舍利弗,见此室中无有床座,作是念:“斯诸菩萨大弟子众当于何坐?”长者维摩诘知其意,语舍利弗言:“云何仁者,为法来耶?求床座耶?”舍利弗言:“我为法来,非为床座。”维摩诘言:“唯,舍利弗,夫求法者,不贪躯命,何况床座。夫求法者,非有色、受、想、行、识之求,非有界、入之求,非有欲、色、无色之求。唯,舍利弗,夫求法者,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众求。夫求法者,无见苦求,无断集求,无造尽证修道之求。所以者何?法无戏论。若言我当见苦、断集、证灭、修道,是则戏论,非求法也。唯,舍利弗,法名寂灭。若行生灭,是求生灭,非求法也。法名无染。若染于法乃至涅槃,是则染著,非求法也。法无行处。若行于法,是则行处,非求法也。法无取舍。若取舍法,是则取舍,非求法也。法无处所。若著处所,是则著处,非求法也。法名无相。若随相识,是则求相,非求法也。法不可住。若住于法,是则住法,非求法也。法不可见闻觉知。若行见闻觉知,是则见闻觉知,非求法也。法名无为。若行有为,是求有为,非求法也。是故舍利弗,若求法者,于一切法应无所求。”
摘自(印度)《维摩诘所说经》卷中
维摩诘言:“是故菩萨不当住于调伏、不调伏心。离此二法是菩萨行。在于生死不为污行,住于涅槃不永灭度,是菩萨行,非凡夫行,非贤圣行,是菩萨行。非垢行,非净行,是菩萨行。虽过魔行,而现降众魔,是菩萨行。求一切智无非时求,是菩萨行。虽观诸法不生,而不入正位,是菩萨行。虽观十二缘起,而入诸邪见,是菩萨行。虽摄一切众生而不爱著,是菩萨行。虽乐远离而不依身心尽,是菩萨行。虽行三界而不坏法性,是菩萨行。虽行于空而植众德本,是菩萨行。虽行无相而度众生,是菩萨行。虽行无作而现受身,是菩萨行,虽行无起而起一切善行,是菩萨行。虽行六波罗蜜而遍知众生心、心数法,是菩萨行。虽行六通而不尽漏,是菩萨行。虽行四无量心,而不贪著生于梵世,是菩萨行。虽行禅定解脱三味而不随禅生,是菩萨行。虽行四念处而不永离身、受、心、法,是菩萨行。虽行四正勤而不舍身心精进,是菩萨行。虽行四如意足而得自在神通,是菩萨行。虽行五根而分别众生诸根利钝,是菩萨行。虽行五力而乐求佛十力,是菩萨行。虽行七觉分而分别佛之智慧,是菩萨行。虽行八圣道而乐行无量佛道,是菩萨行。虽行止观助道之法,而不毕竟堕于寂灭,是菩萨行。虽行诸法不生不灭,而以相好庄严其身,是菩萨行。虽现声闻、辟支佛威仪而不舍佛法,是菩萨行。虽随诸法究竟净相,而随所应为现其身,是菩萨行。虽观诸佛国土永寂如空,而现种种清净佛土,是菩萨行。虽得佛道,转于法轮,入于涅槃,而不舍于菩萨之道,是菩萨行。”说是语时,文殊师利所将大众,其中八干天子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摘自(印度)《维摩诘所说经》卷中
文殊师利言:“居士,有疾菩萨云何调伏其心?”维摩诘言:“有疾菩萨应作是念:今我此病皆从前世妄想颠倒诸烦恼生。无有实法,谁受病者。所以者何?四大合故,假名为身。四大无主,身亦无我。又此病起,皆由著我,是故于我不应生著。既知病本,即除我想及众生想,当起法想。应作是念;但以众法合成此身,起唯法起,灭唯法灭。又此法者,各不相知,起时不言我起,灭时不言我灭。彼有疾菩萨为灭法想,当作是念;此法想者亦是颠倒;颠倒者,是即大患,我应离之。云何为离?离我、我所。云何离我、我所?谓离二法。云何离二法?谓不念内、外诸法,行于平等。云何平等?为我等、涅槃等。所以者何?我及涅槃,此二皆空。以何为空?但以名字故空。如此二法无决定性,得是平等。无有馀病,唯有空病。空病亦空。是有疾菩萨以无所受而受诸受,未具佛法亦不灭受而取证也。设身有苦,念恶趣众生起大悲心,我既调伏。亦当调伏一切众生,但除其病而不除法,为断病本而教导之。何谓病本?谓有攀缘。从有攀缘则为病本。何所攀缘?谓之三界。云何断攀缘?以无所得。若无所得,则无攀缘。何谓无所得?谓离二见。何谓二见?谓内见、外见,是无所得。文殊师利,是为有疾菩萨测伏其心。
摘自(印度)《维摩诘所说经》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