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克托耳我的朋友,假使我们逃得过这场战争,准保可以永远不死的话,那我就不会上前线去占地盘,也不会派你到战场上去争荣誉了。但是永远不死的事情是不会有的。死神在我们的脚下设下千千万万的陷井,没有一个人能骗得过他。所以,我们投入战斗吧,无论把这光荣去输给别人还是赢归自己。
摘自(古希腊)荷马《伊利亚特》Ⅻ,322
安德洛马克啊,名声呀,名声呀!有多少无聊的凡人给你举得高高的。我认为那些真有荣誉的人是幸运的,但是那从虚假来的,我不承认他们有什么,除了他们偶然似乎显得聪明罢了。
摘自(古希腊)欧里庇得《安德洛马克》319
斐德罗一个人要想过美满的生活,他终身奉为规范的原则就只有靠爱情可以建立;家世,地位,财富之类都万万比不上它。这原则是什么呢?就是对于坏事的羞恶之心和对于善事的崇敬之心;假如没有这种羞恶和崇敬,无论是国家还是个人,都做不出伟大优美的事情来。
摘自(古希腊)柏拉图《会饮》178B
苏格拉底象在孩提、青年时期一样,在壮年能够克服各种诱惑,而不屈不挠的人,将被任命为国家的统治者和保护者;不论活着还是死后,他都受到极高的尊敬,人们会建碑立像以纪念他,我们给他最大的荣誉。但是如果他失败了,我们必须把他摈弃。我认为这是我们选择和任用统治者和保护者应采取的一种方法。
摘自(古希腊)柏拉图《国家》Ⅲ,413B
雅典客人一个人若要值得享有荣誉,就不可做不公正的事,如果他不仅对自己公正,而且阻止别人做不公正的事,那他会得到不止双倍的荣誉;前者可以看作是一个人的价值,后者抵得上许多人的价值。
摘自(古希腊)柏拉图《法律》V,730B
雅典客人大多数城邦正确地告诫我们,要珍视在这个世界上的好名声,没有任何真理比这个告诫更伟大、更重要——真正好的人(我讲的是完满的人)寻求带有真善的名声,不寻求带有伪善的名声。
摘自(古希腊)柏拉图《法律》Ⅻ,950A
关于荣誉和耻辱,中庸者是适当的自尊,过分者是一种“虚荣”,不足者是太自卑。
摘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伦理学》1107b21
有自尊心的人,关心的首先是荣誉和耻辱;有教养的人得到大的荣誉会适度地欢喜,认为自己获得的荣誉比实际应有的要少;因为决不可能存在任何与完满的德性等价的荣誉,但是无论如何,他还会接受它,因为没有更大的荣誉可授与他了;但是他以嘲弄为根据,强烈鄙视态度随便的人给与的荣誉,因为它不是他应得的;耻辱也是如此,……因此,象已讲过的那样有自尊心的人首先关心的是荣誉;他还对财富、权力、可所会降临头上的好坏命运,都适度地容忍,既不会由于好运而过分喜悦,也不会因恶运而过分痛苦。但是对于荣誉他不会宽容,好像它是极其重要的事情。权力和财富由于荣誉的缘故是可欲求的(至少对于想通过它们得到荣誉的那些人是如比);对于他来讲,如果他得到的荣誉很少,其他东西也必然如此。
摘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伦理学》1124a4
名望意味着受每个人尊敬,或者意味着具有所有人、或大部分人、或好人、或聪明人都想得到的某种品质。
摘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修辞学》1361a25
消逝的岁月改变着整个广大世界的本性,万物都必须从一状态过渡到另一状态,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永远保持原来的样子。万物皆消逝;自然改变一切,她使万物变化,看,这一个东西腐败了,因久历年月而衰弱无力;那一个又脱离了被轻蔑的位置而光辉地发展。
摘自(古罗马)卢克莱修《物性论》V
因为成功减少将带来更多的烦恼,所以没有成功反倒可以给与人们幸福。
摘自(古罗马)西塞罗《辩论集》Ⅰ,46
真正的声誉有其现实的实体,被准确地塑造。它不是朝生暮死的东西。相反,它是有德性的人的一致意见和高尚的法官对具有显著功绩的问题的判断。它是德性声音的反响。由于声誉与正确行为的责任有关,有德性的人不会轻视它。坏名声——试图把自己充作好名声——它刚愎自用,不顾及他人。它是缺点和错误的混合,只寻找公众的喝采。它用自己的假冒性质,使真正荣誉的光泽暗淡。
摘自(古罗马)西塞罗《辩论集》Ⅲ,2
一切善良的人们死后,他们的德性使他们获得很高的荣誉,这就是命运;恶人对善良人的嫉妒决不会比他们自己存活得更长。
摘自(古罗马)普鲁塔克《希腊罗马人物对比传记·努马·庞皮留》
最不喜欢企求名气的人,也会对别人的忽视感到不满;没有得到荣誉而感到伤害,这只能产生于对荣誉的狂妄自大的欲望。
摘自(古罗马)普鲁塔克《希腊罗马人物对比传记·阿尔西比亚德与科利奥拉奴比较》
一个完美无疵的人,一点也用不着荣誉,除非荣誉使他能够凭借人们的信任,取得事业的成就。但是一个人还当年少,…也不妨借荣誉来稍稍矜夸和赞扬自己,如果这种光荣是高尚行为的结果。因为……青年的初具萌芽的德行,是由于人们的称赞而在正常的发展中巩固的,也是在自豪心的激发下完成其发展的。但是太过也常常有害;对怀有政治野心的人,更会成为致命之伤。因为这种人在掌握大权之后,一旦不把高尚可贵的东西看成是光荣的,只想到凡是光荣的东西都是好的,就会卷入到某种程度的愚行妄动中去。
摘自(古罗马)普鲁塔克《希腊罗马人物对比传记·阿基所》
过分显示外在的荣誉,似乎是说明任何国王或权势者对人民影响的最靠不住的证据。这种表示丧失了作为影响的标志的信任。……这时我们会想到,它们可能同样出于恐惧。同样的法令出于后者,也出于前者。所以,明智的人不理睬为他们准备的塑像、绘画或荣典,而看重自己的行为和举止,因而决定他们相信这些是真诚的,或是把这些视为被迫的敬意而不予信任。事实上,最通常的情况下,人民在表示尊敬时,常常受贪婪地接受敬意的那些人的欺骗,他们或是傲慢自大,或是不尊重给予者的自由意志。
摘自(古罗马)普鲁塔克《希腊罗马人物对比传记·德米特利乌》
我(提贝里乌斯)是一个凡人,我起的作用是人的作用,如果我所处的地位是人间最主要的地位,我就感到满足了。我要求你们证明这一点,我希望我们的后人能够记住这一点。如果他们认为我可以配得上我的祖先,关心你们的利益,在危险中表现得坚定,为了国家的幸福不害怕别人对自己的攻击,这样他们对我就可以说作出再公正不过的评价了。这就是在你们心里为我修造的神殿,这就是为我画的最美好的和最持久的像:如果后人对某人的看法变成了憎恨的话,那些石造的纪念物将被咒诅为坟墓!因此我对联盟者、对公民们以及对上天诸神所提出的请求是这样:我恳求上天诸神,直到我临死的时候,使我的心田得到宁静,并且要我能懂得恪守天上和人间的律条;我恳求国人,不管什么时候我死了,希望你们能够怀着赞美和亲切的心情来怀念我的事业和纪念我的名字。
摘自(古罗马)塔西佗《编年史》Ⅳ,38
考虑一下……在古昔靠其他生命而活着的生命、那些将在你之后活着的生命,和现在在野蛮国家活着的生命;考虑一下有多少人知道你的名字,有多少人将会把你忘却,现在也许正在赞扬你的那些人不久就会责骂你,一个死后遗名,既不会有什么价值,也没有声望,也没有任何其他东西。
摘自(古罗马)马尔库·奥勒留《沉思集》Ⅸ,30
一个通晓或教授读音规则的人,如果违反文法,把带有气音的homo读成没有气音的omo,比起自身为人,违反你的命令而仇视他人,更使人不快。这无异认为仇人本身比我憎恨仇人的怨毒之心更有害于我,或以打击别人而加给别人的损伤过于本身因仇视别人而内心所受的损伤。
摘自(古罗马)奥古斯丁《忏悔录》Ⅰ,18
希望能出人头地,这诱惑就在我扪心自责的时候,就在我批判它的时候正在试探我,人们往往以更大的虚荣心夸耀自己轻视虚荣,这样实际并非在夸耀自己轻视虚荣,因为既然夸耀,则并不轻视虚荣。
摘自(古罗马)奥古斯丁《忏悔录》Ⅹ,33
荣誉使人担心自己的行为会惹恼对它进行评判人,而无论是谁,没有对荣誉的欲望,却想占有统治权势和权力,常常用最公开的罪恶来获得他所喜爱的东西。所以对荣誉的欲望使他既用正确的方法,也肯定用欺骗和诡计获得它,以希在自己死后有一个虔诚的形像。对于有德性的人来说,鄙视荣誉是一个伟大的美德;因为对它的轻视只有上帝能看见,不会表现在人的判断里。
摘自(古罗马)奥古斯丁《上帝之城》Ⅴ,19
许多人从百姓的错误意见里得到显赫的名声。什么东西能够比这件事更卑劣呢?错误地受到赞扬的人,听到对自己的赞美必然感到羞愧。如果他们凭自己的优点正确地赢得荣誉,那么,他们除了一个贤达之士良心的快乐之外,还要什么呢?因为他不是用百姓的议论,而是用自己良心的真实衡量自己的幸福。
摘自(意大利)波依修《哲学的安慰》Ⅲ
荣誉不是德性的报酬,高尚的工作不是为了荣誉,但是它们通过报酬从人们那里得到荣誉,正象从没有更伟大的东西可以提供的那些人那里得到荣誉一样。德性的真正报酬是幸福,高尚的工作为的是幸福,如果他们为荣誉而工作,它便不是德性,而是野心。
摘自(意大利)阿奎那《神学大全》Ⅰ-Ⅱ,2,2
人力所能得到的真是虚荣呀!绿色能够留在枝头的时间多么短促呀!即使不跟着来一个荒芜的年代。西马布在图画界以为可称独霸了,然而今日佳笃的呼声很高,竟盖过了前面一个的荣誉。至于诗坛的光荣呢,这一个基独夺了那一个基独,也许把两个都赶走的人已经出生了。尘世的称颂只是一阵风,一时吹到东,一时吹到西,改变了方向就改变了名字。假使你到了老时才遗弃你的肉体,或是你在学着说“饼饼”和“钱钱”以前便死了,到了一千年以后,你的声名那一方面大些呢?一千年和永久相比,无异眉毛的移动和上天星球所兜的圈子相比。
摘自(意大利)但丁《神曲·净界》Ⅺ,91
真正胜利地完成任务体现在战斗中,而不体现平安地从战斗中回来;勇敢的荣誉在于旗鼓相当的格斗中,而不在于穷追猛打对立之中。
摘自(法国)蒙台涅《散文集》Ⅰ,31
世界上一切错误中,最广泛接受的是对名望和荣誉的关心,我们甚至拥护放弃财富、平静、生命和健康的观点,而这些是有用的、基本的东西;我们甚至追逐虚浮的幽灵和既没有躯体也没有基质、仅仅是声音的东西。……在人们非理性的幽默中,哲学家似乎摆脱了后一种情况,比其他人要难驾驭。
摘自(法国)蒙台涅《散文集》Ⅰ,41
我们关心的是人们应该讲到我们,并不关心人们如何讲我们;我们的名字应该在人们嘴上流传,这对我们就足够,不管它会怎样流传。在以某种方式与别人和睦相处中保持自己的高寿,便可以成为著名人士。
摘自(法国)蒙台涅《散文集》Ⅱ,16
从内心深处判断和影响我们的那些人,很少叙述我们社会行为的光辉,他们看到的仅仅是从混浊的底层涌出的细流和泉水;同样,用这种华丽的外在表现判断我们的那些人,对我们内在的素质得出类似的结论,不能把他们自己也具有的共同的能力,与他们感到惊异、超过他们视野的其他能力联系起来。
摘自(法国)蒙台涅《散文集》Ⅲ,2
毛勃雷无瑕的名誉是世间最纯粹的珍宝,失去了名誉,人类不过是一些镀金的粪土,染色的泥块。
摘自(英国)莎士比亚《理查二世》Ⅰ,i,177
福斯塔夫但愿上帝指示我们什么地方有好名誉出卖。
摘自(英国)莎士比亚《亨利四世》上篇,Ⅰ,ii,91
霍茨波凭着上天起誓,我觉得从脸色苍白的月亮上摘下光明的荣誉,或是跃入深不可测的海底,揪住溺死的荣誉的头发,把它拉出水面,这不算是一件难事;只是:这样把荣誉夺了回来的,就该独享它的一切的尊严,谁也不能和他瓜分。
摘自(英国)莎士比亚《亨利四世》上篇,Ⅰ,iii,201
哈姆莱特在个人方面也常常如此,由于品性上有某些丑恶的斑痣:或者是天生的——这就不能怪本人,因为天性不能由自己选择;或者是某种脾气发展到反常地步,冲破了理智的约束和防卫;或者是某种习惯玷污了原来令人喜爱的举止;这些人只要带着上述一种缺点的烙印——天生的标记或者偶然的机缘——不管在其余方面他们是如何圣洁,如何具备一个人所能有的无限美德,由于那点特殊的毛病,在世人的非议中也会感染溃烂;少量的邪恶足以勾销全部高贵的品质,害得人声名狼藉。
摘自(英国)莎士比亚《哈姆莱特》Ⅰ,iv,23
哈姆莱特尽管你像冰一样坚贞,像雪一样纯洁,你还是逃不过谗人的诽谤。
摘自(英国)莎士比亚《哈姆莱特》Ⅲ,i,139
俄底修斯将军,时间老人的背上负着一个庞大的布袋,那里面装满着被寡恩负义的世人所遗忘的丰功伟绩;那些已经成为过去的美绩,一转眼间就会在人们的记忆里消失。只有继续不断的前进,才可以使荣名永垂不替;如果一旦罢手,就会像一套久遭搁置的生锈的铠甲,谁也不记得它的往日的勋劳,徒然让它的不合时宜的式样,留作世人揶揄的资料。不要放弃眼前的捷径,光荣的路是狭窄的,一个人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所以你应该继续在这一条狭路上迈步前进,因为无数竞争者都在你的背后,一个紧追着一个;要是你略事退让,或者闪在路旁,他们就会像汹涌的怒潮一样直冲过来,把你遗弃在最后;又像一匹落伍的骏马,倒在地上,下驷的驽骀都可以追在它的前面,从它的身上践踏过去。那时候人家现在所做的事,虽然比不上你从前所做的事,但是你的声名却要被他们所掩盖,因为时间正像一个趋炎附势的主人,对于一个临去的客人不过和他略微握一握手,对于一个新来的客人,却伸开了两臂,飞也似的过去抱住他;欢迎是永远含笑的,告别总是带着叹息。啊!不要让德行追索它旧日的酬报,因为美貌、智慧、门第、膂力、功业、爱情、友谊、慈善,这些都要受到无情的时间的侵蚀。世人有一个共同的天性,他们一致赞美新制的玩物,虽然它们原是从旧有的材料改造而成的;他们宁愿拂拭发着亮光的金器,却不去过问那被灰尘掩蔽了光彩的金器。人们的眼睛只能看见现在他们所赞赏的也只有眼前的人物。
摘自(英国)莎士比亚《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Ⅲ,iii,145
伊阿古我的好主帅,无论男人女人,名誉是他们灵魂里面最切身的珍宝。谁偷窃我的钱囊,不过偷窃到一些废物,一些虚无的东西,它只是从我的手里转到他的手里,而它也曾做过千万人的奴隶;可是谁偷去了我的名誉,那么他虽然并不因此而富足,我却因为失去它而成为赤贫了。
摘自(英国)莎士比亚《奥瑟罗》Ⅲ,iii,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