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是中国历史上战绩最丰的战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攻城掠地,无计其数。为秦始皇的霸业奠定了坚实基础。
但白起之残忍,少有能与之比肩者。
白起与赵括之间的战争最为有名:
(以下变字体)至九月,赵卒不得食四十六日,皆内阴相杀食。来攻秦垒,欲出。为四队,四五复之,不能出。其将军赵括出锐卒自搏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卒四十万人降武安君。武安君计曰:“前秦已拔上党,上党民不乐为秦而归赵。赵卒反覆,非尽杀之,恐为乱。”乃挟诈而尽坑杀之,遗其小者二百四十人归赵。前后斩首虏四十五万人。赵人大震。
(《史记·白起王翦列传列传第十三》)(变字体完了)
白起竟然残酷地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万之众,杀人不眨眼!读这段历史,如吞苍蝇,如吃黄连。这是中国战争史上最为耻辱的一页,是一个最为恶劣的先例与最不可饶恕的罪愆,这一恶行使战争完全摆脱了最起码的人道之束缚,成为脱缰之野马。
早在白起与赵括战争之前,“不杀降卒”就已经成为兵家的共识与定规,被广泛地执行。尽量少行屠戮,是战争的一个重要原则,这一点甚至在世界上也是通行的。战争中,只杀具有作战能力的敌人,这是一个不可动摇的通则。否则战争随时有可能扩大为漫无边际的杀戮与毁灭。周武王就是依靠执行包括“不杀降卒”在内的种种仁义政策笼络人心,以三千士兵而摧城拔寨,彻底结束了殷纣统治的。周武王非但不杀降卒,而且“优待俘虏”,视原来的阶级而加以任用,有的甚至封为诸侯王。俟对方的武装被完全彻底地消灭或瓦解,杀人极其它破坏活动即告结束。
白起打破了这一战争通则,把战争变为了随心所欲的大屠杀、大破坏、大毁灭。战争因此而由手段变为目的,成为难以控制的潘多拉魔盒。其罪孽深重,无以言喻,所以白起被赐死之前说:
(以下变字体)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
(《史记·白起王翦列传第十三》)(变字体完了)
大批坑杀降卒始于白起,其后效法者络绎不绝。西楚霸王就坑了章邯降卒二十万。再往后,黄巢、张献忠、洪秀全等都是杀人而心不跳的魔王,动辄无端杀人数万。在战争中慑于杀人的被讥讽为“妇人之仁”,加以诟病。一旦战争变成杀人比赛,就脱离了夺城掠地、争王争霸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