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安阳后,项羽率军迅速向北进发,到达黄河南岸后,项羽下令大军扎营。
项羽派人将附近民船征调过来,命英布和蒲将军先渡河北上救赵。英布和蒲将军到达巨鹿后,就立刻对王离部秦军展开进攻,由于兵力悬殊,两位将军虽然勇猛过人,折损众多人马仍难在秦军那里讨到便宜。
两位将军不断派人将战报传给项羽,项羽知悉英布、蒲将军遇挫后,立刻下令全军渡河。渡河前,项羽骑在乌骓马上,对将士们说:“将士们!在你们对面是四十余万秦军,而我们只有五万余兵力,但我们将只带三天口粮渡过河去和他们决一死战!‘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相信大家都听说过这句话,现在就是我们去证明这句话的时候!暴秦亡我楚国,屠我亲族,奴役我等父母兄弟,仇莫大焉。孔子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我等渡河,不报此仇,何面目生于天地?报仇!”
众将士激愤不已,山呼起来:“报仇!报仇!报仇!”
项羽挥剑北指道:“渡河!”
四万将士开始有序渡河,并将黄河南岸营帐和生活起居全部烧毁砸烂。渡过黄河后,项羽又下令将士们将全部船只尽数凿沉于河内。于是将士人人抱必死之心,士气如虹。
项羽率军很快来到巨鹿附近,下令众将选择有利地形扎下营寨对王离形成包围之势。此时,巨鹿城外除了王离和项羽军营外,还有十多座壁垒坚实严密的营寨,都是救援赵国的各路援军。这些援军兵力加起来至少超过二十万兵马,但他们都严守寨门,无人敢向秦军挑战,就这么僵持着。
这些诸侯军见项羽率领楚军来到巨鹿后,就迅速对王离形成了包围之势,不觉得都笑了起来。因为懂兵法的人都知道,《孙子兵法》上说兵力十倍于敌军的时候才包围敌军,实行围歼战;兵力五倍于敌人时可以选择主动进攻;兵力两倍于敌军就奋勇杀敌;敌我兵力相当时就用计分割敌军各个击破;而当兵力弱于敌军时就要尽量避免与敌交战。现在楚军以区区五万多人的兵力包围王离数十万大军,岂不是形同自杀?所以这些诸侯们就嘲笑项羽只有蛮勇,对兵法一窍不通。王离见项羽如此布阵也觉得很可笑,可是很快他就连死的心都有了。
公元前207年12月,巨鹿城外,天下诸侯将共同见证一位无可超越的战神的诞生。
扎好营寨后,项羽立刻跨上乌骓马率军亲自向秦军杀去,王离派军应战,听得战鼓声响,龟缩在“铜墙铁壁”后面的各路诸侯纷纷探出头来观看战况。只见楚兵个个吼声震天,即使被秦军砍伤,身上中箭,楚军依然像没事人一样怒吼着向秦军砍杀。这些诸侯看客们眼睛都顾不上眨,见楚军战士各个挥戈舞剑左杀右砍,没有一刻停歇,仿佛当秦军像嫩萝卜一样猛砍,秦军一片一片地倒下去。更让坐观的诸侯们目瞪口呆的还是项羽,项羽骑着乌骓马像闪电一样在秦军中左冲右突,手持一支黑色铁戟挥舞向前,秦军所当者或是爆头断肢,或是骨碎血喷,总之经项羽冲杀一过,必定便是一条血河。秦军虽然久经战阵,可是做梦也没见过像楚军这么凶猛的敌手,打着打着便都被吓得肝胆俱裂、意志崩溃,这支秦军一个时辰左右便已经被楚军杀得大败。
第一战结束了,观战的诸侯们人人惊惧不已,仿佛做了一场最可怕的噩梦似的,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交战,纯粹是在屠杀。
紧接着第二仗、第三仗、第四仗……每一场大战,对秦军来说都跟屠杀没什么两样,楚军简直就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实在太可怕了。打到第八仗时,楚军早已切断章邯军和王离军之间的甬道,断了王离大军的粮路。第九仗是一场和王离军的决战,王离军队虽然仍占据兵力优势,无奈秦军士卒早已被楚军吓破了胆,士气几近荡然无存。在这最后一战中,连日作战的楚军丝毫没有显示出疲惫,仍像打第一仗那样勇猛,喊杀震天。混战中,秦军重要将领苏角被斩杀,统帅王离更被生擒,眼见胜负已定,另一重要秦将涉间自焚而死。
这九场大战下来,楚军将士就像用血洗了九次澡似的。横尸遍地、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楚军将士人人浑身是血地举着兵器山呼起来:“万岁!万岁!万岁!”坐观的那些诸侯军,九场大战看下来,虽然楚军是友军,但他们心里却莫名地感到有无底的恐惧笼罩了他们。
得胜次日,项羽命军士杀牛备酒,派人去传召坐观的诸侯们前来相见。诸侯们个个吓得不见了三魂七魄似的,无人敢不前来拜见项羽。
于是,楚营辕门大开,项羽端坐在帅帐中央,等候着诸侯军将拜见。数十名诸侯将军们颤抖着走到楚营辕门前,纷纷跪下,然后低着头,行着礼,慢慢膝行而前,大气也不敢出。
众人膝行进入帅帐后,齐声叩拜:“臣等拜见上将军。”
项羽笑道:“各位请入座。”
众人低着头各自入座,始终无人敢抬头看项羽一眼。项羽举起酒杯道:“今我楚军小胜秦军,解得巨鹿之围,特邀诸君前来共饮一杯薄酒相庆,诸位请!”
“上将军请!”众人都端起酒杯说。虽然这时众人都齐刷刷看向项羽,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接触项羽的目光。
众人饮尽一杯后,有人说道:“今上将军以五万之众大败秦军二十万,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将军真乃战神也!今后臣愿唯将军号令是从,誓死追随!”
其他人也争相表示道:“我等今后都愿唯将军号令是从,誓死追随!”
项羽高兴道:“好!只要我等万众一心,何愁暴秦不亡!来,再干!”
众人纷纷举杯尽饮。
从此,各路诸侯军尽归项羽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