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好吓人,红彤彤的跟坠楼那人的血一个样!”老烟忍不住接着抽一杆,烟盒递给老聂,对方却摆摆手。
“坠楼?”她将盆中的水端出去。
“传送的塔楼那边刚刚才死一个人,脑袋都削去了一半!”他盯着盆里的水,险些作呕,还好烟味掩盖了血腥味。
“怪不得刚才那边好吵!”她将盆冲干净,刻意避开了灶台。
“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多了。”
老聂依旧一言不发,双手环在胸前,凌厉的眼睛紧盯着袁斌,好似能看到他的梦境。
“怎么事越来越多了?”石赞天领着科依进门,这间房变得更加拥挤。
“塔楼摔死人呗!”李媛一边拧上水龙头一边开口,末了,听到水管呜呜作响,还愤恨地敲打了一番:“让你叫!”
果然,水管安静了不少。
“摔死?”科依不自觉地联系到黑影组成的文字,好似提到过这个字眼:“师父,这件事或许另有隐情!”
“哦?”屋子里睁眼的人齐刷刷地盯着他。
“不过,我也觉得有些蹊跷!”老烟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正要开口却被人抢了风头。
“如果他是自己跳下来的,落地的位置会更远一些,而且不应该是头先着地。”老聂字字铿锵有力,每一次开口都力图说到重点。
“英雄所见略同!”老烟也觉得不对劲,就是说不上来。
石赞天手中还紧紧地握着血状纸:“看来,我们得多管闲事了!”
老烟指指他手中的血床单:“都已经找上了,不差多摊上一件了!”
“那……”李媛往后缩了缩,对于跟泣血状打交道,还是坠楼者打交道,她更宁愿待在旧楼里:“我照顾伤者!”
“行,带着你也不方便,正好你和周平留守也好有个照应。”石赞天指指与这间房一墙之隔的203:“他在里面看书,有事随时叫他。”
她凝重地点头:“好……”
“我和老聂去调查坠楼的事,毕竟我们亲临过事故现场。”他们已经默认是自己的责任了。
“那我们就处理这件老案子!”石赞天对上科依期盼的大眼睛,心中再度回想一遍刘红的血书和要求:“时隔这么多年,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全尸身让她安息……”
“师父,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吗?”科依本想着趁机笑话笑话石赞天,这头牛终于不用一根筋了。
“如果盲目的相信科学,本身就是一种迷信!”他低头望着床单,事实摆在眼前:“科学还不够发达,很多现象都无法解释,我不知人死之后是否真有另一个世界,但最起码要懂得尊重!”
科依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尊重是最好的态度……嗯,师父,我又学到东西了!”
“油嘴滑舌。”他敲敲科依的脑袋:“好了,我们准备东西吧!”
老聂刚刚转身又紧接着回头:“有些事你们可以去找医务室那老头,他好像知道很多秘密!”
“好,多谢!”
带上简易的工具包,几个人影蹿出,李媛锁上了房门,她特意打开所有的灯,进卧室前瞥了一眼灶台,当即将卧室门再锁一道。
不知厂里入夜后就这么安静,还是因为夜间会发生什么令人可怕的事,一阵雷雨即将来袭,小道上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相隔甚远的几个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证明着此地不是空城。
老烟和老聂并排前进,耳边灌满呼呼的风声:“先去坠楼的地方看看,待会如果下雨,那什么证据都没了!”
老烟点点头,第一次发现老聂适合做刑侦。
塔楼在一片平房中甚是显眼,他们很快就赶到事发地点,那些令人难以接受的血肉和脑浆已经被细沙掩盖,从旁边拾起一根树枝,老烟配合着打亮手电筒,老聂正蹲在地上抛开沙子,仔细地观察着那些血渍飞溅的痕迹,基本上都都混合着脑浆,他并不是没想过死者是先脚着地,然后倒向水泥台子才把脑袋削掉的,但是……
老烟径直到水泥台子边,毫不避讳凑近血迹:“是从上往下垂直削掉的,你看血迹往下飞溅,台子上很少留下痕迹。”
“嗯。”
“咦,这是什么?”他的手指抹上一块削掉的皮肉,不自觉地凑到鼻尖嗅了一下,他立刻侧过身子干呕:“呕……这肉是熟的!”
“熟的?”老聂敏感地抬头对上塔楼上冒着白烟的地方:“看来,我们得上去一趟了!”
“等我缓一会儿,胃里难受!”难以想象这人肉烤熟的酸味。
石赞天和科依顺着另一条道来到医务室门前,望着红砖房和绿漆大门,里面传出一阵戏曲的咿咿呀呀声,两人同时皱着眉头。
敲响大门,沙哑的声音好似来自地府:“进来……”
打量着眼前的两人,躺椅上的老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买什么药?”
“买良心药!”他顺手关门,科依直勾勾地打量着满头灰发的老头。
“良心被狗吃咯!”他恢复阴阳怪气的腔调,不再理二人。
听他说话带着口音,石赞天当即开口:“河北人?”看到对方身体明显一震,他接着开口:“文化大革命都结束了二十二年,干嘛不返回家乡?”
“你……”他手中的茶杯不稳,提到一些不愿开启的记忆,那是一段比地狱还恐怖的日子:“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你认识刘红吗?”
“啊!”砰的一声,茶杯落地,绿茶渣子洒满地,老头松垮的下嘴唇抖动:“你们是什么人!”
石赞天将背后的手伸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颤巍巍地接过血布,他向着空中抛洒,形成一片布满红色闪电的天,最后棉布柔柔地落下,他捧在手里,动作跟电视中甩水袖一致,他看得很仔细,力图不错过蛛丝马迹,当看到结尾一行伸冤的呼喊时,他早已全身瘫软,整个人跌坐在躺椅上。
“不可能,不可能啊……”老头不停地摇头:“唉,那个傻丫头啊……”
“你究竟知道什么?”科依冷冰冰地开口,带着bi问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