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毛一米八六的大个子,偏偏对挂着和田玉的男人唯马首是瞻,笨拙地点点头,手中举着一把折叠铲:“是,是……锐哥说的是……”关上车门,他迈着沉重的步子朝老烟赶去。路旁,刘敏珂的眼睛一刻不离奥迪车,车上的男人莫约有四十上下,非常有成熟男人味,看得刘敏珂不停地暗送秋波。
“好了,隔这么远,谁看得到呢?”兰晶玲利落地甩甩马尾,胡六毛从身旁走过时,忍不住朝刘敏珂的V领领口多瞧了几眼。
“你懂什么,这些有钱人眼睛尖着呢,你若是投怀送抱吧,他觉得你庸俗,拿你不当回事,若是你能掌握尺度吸引他,又不让他得手,这才有滋有味呢……”
“你那一套我不懂,我只知道,你把全身重量压在我身上,我很难承受!”指指刘敏珂的高跟鞋:“不能走就别穿这么高的鞋,这儿不是城里……随便一个石头膈着鞋底你都有可能坠崖!”指指身后的崖壁,少说也有一百多米深。
“小丫头片子……”她继续扭动着肢腰朝越野车走去,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的美景。
沈锐的双眸藏在墨镜下,面前出现一道艳丽的风景,可是,沈锐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个女孩身上,女孩扎着马尾,身着干净的衬衫牛仔裤,额头上隐隐出现一道疤痕。
快走到车边时,果然被兰晶玲说中了,一阵山风刮过,一粒石子悄然滚落在她脚下,刘敏珂稳稳当当地踏下步子,下一秒,身子就疯狂地扭动起来。
眼看着她一头往山下砸去,沈利君一手抓住了她的细腰,手腕用力便将人带到怀里。
“干什么你……”刘敏珂一把推开他,将自己的衣裳拢拢,沈利君一个人傻傻呆呆地对着掌心,还没回过神来。
整理了一下头发,刘敏珂尴尬地钻进车内,刚才那一幕被沈锐看到了,真是丢死人了!
看见有人帮忙,老烟掏出怀中的玉溪抽出一根递给他,胡六毛也欣然接受,两人耳朵上都夹着烟,正挥动手臂撬动着这挡路的大青石。
“一、二、三……”随着口号响起,两人一同发力,重达百斤的大石头就翻滚到路边,胡六毛伸脚一踢,那石头便哗哗滚落下去,轰隆一声响,山底突然传出一阵动物的鸣叫,像猴子,可更像婴孩:“啊……”
惨叫声响彻天地,公路上的几人紧张地探头探脑,可是太远了,他们根本看不清石头究竟砸的是动物还是孩子!
兰晶玲想到了手中的相机,她立刻开机对焦,不断地与山下拉近距离,肉眼看不清的地方,因为有了相机而展现,果然,石头下压着一只瘦弱的猴子,说它像猴子也不尽然,它的浑身布满长长的棕红色体毛,脑袋鼻子都掩盖在毛发下,这只动物拥有类似于人的四肢,只是每个指头上都镶嵌着又长又厚的弯指甲,这个可怜的小怪物已经被石头压住了下半身,一滩鲜血漫延开来,虽然身体还在喘息着,看样子应该命不久矣!
“我们下去看看吧!真的压到了动物。”这是兰晶玲的第一反应,就算是动物也是一条生命。老烟探头望了一眼,崖底这么深,这么陡,别说是下去了,他连落脚点都找不到:“算了吧,看样子应该也救不活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怎么可以这样,好歹是一条命啊!”她慌乱之余也发现四周全是峭壁,的确无法下山,最后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单反挂在胸前,她双手合十:“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看着女孩幼稚的举动,老烟和胡六毛肩并肩地朝车边走去:“兄弟,我叫老烟,你贵姓啊!”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把烟点上。
“免贵姓胡,大家都叫我六毛。”
“这个名字挺带感的!容易记。”
“嘿嘿,可不是吗?”
忏悔之后的兰晶玲始终带着愁容回到车边,沈锐滴滴按了两下喇叭将头伸了出来:“美女,你们是去沐川吗?”瞥见他们的摄像机,他大概明白了他们的职业:“是哪个电视台的?”
最不屑与这些土大款打交道,听到他口中叫着美女,她理解为轻佻,转过身就上了车,她装作没听见,反正没指名道姓,谁搭理?
吃了个闭门羹,沈锐非但没有气恼,反而兴趣十足:“那位扎马尾的美女,怎么不回答呢?”
她将车门重重地摔上,胳膊撑在车窗边:“原来你叫我啊,我听着你叫美女呢,我可不是美女!”
他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有性格,够辣!我叫沈锐,请记住我的名字……”
兰晶玲将头缩回车内,拍拍老烟的肩:“开车吧!”
他似乎对着前方发呆,这才反应过来,红着一双大眼睛,他闷闷地点头:“好……”
一声鬼魅的拖长尾音,让副驾驶的沈利君顿起鸡皮疙瘩:“老烟你没事吧?”
他缓慢地摇摇头,如机器少了机油而卡壳。
兰晶玲听着身后的车也缓缓发动,郁闷地双手环抱胸前,一旁的刘敏珂回头望着奥迪车中的沈锐,脸色有些泛青:“哟,不错嘛,想不到他好你这口。”
“说什么呢,我都郁闷死了,这些土大款一个个都这样!”
“你还别说,现在你年轻貌美,有的是土大款追求,等你到了我这年纪,就是求爷爷告奶奶都没个土大款追呢!”
“拉倒吧,你连手都不用动,只要眨眨眼,多少人得倒在你的小短裙下……”听着后座两个女子相互调侃,沈利君的左手微微颤抖,手心全是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