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铁马红颜:萧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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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战岐沟关

她继承了契丹民族尚武勇毅的性格,她雄心勃勃,一心想为大辽国开疆拓土,为此不惜与北宋兵戎相向,其建功立业之心昭然可见。她御驾亲征,指挥若定,从容不迫,最终与北宋握手言和,订立合约,从此开启了大辽与北宋长达百年的和平局面。

岐沟关之战,是萧太后摄政之后与北宋展开的第一次军事较量。萧太后用其卓越的指挥才能,调兵遣将,行军部署,最终使得辽国获得了大胜。同时,萧太后也用这场胜利给了宋太宗一个下马威。

一心想建功立业的宋太宗在经历了高梁河的惨败后,颜面无存,心有不甘,处心积虑地为再次北征夺取燕云地区做着难备。一次,宋太宗召集近臣议论幽州形势,说道:“幽州四面平川,无险固守,难于控扼。他时收复燕、蓟,当于古北诸隘据其要害,不过三五处,屯兵设堡寨,自此绝契舟南牧矣。”

时值辽国景宗皇帝驾崩,新主年幼,国事决于其母。在宋太宗以及很多大臣眼里,萧绰实乃一个妇人,辽国大政掌握在一个妇人手里,必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当时北宋的很多大臣都十分清楚宋太宗的用意,为博得宋太宗欢心,众人纷纷进谏宋太宗尽早出兵,收复燕云诸州。其中知雄州的贺令图与其父如此进谏道:“契丹主年幼,国事决于其母,其大将韩德让宠幸用事,国人疾之,请趁其衅以取幽蓟。”这话可说到了宋太宗的心里,他当即决定借契丹幼主新立、政局不稳之机,举兵北伐。

986年正月,宋太宗命大将曹彬为幽州道行营都部署、崔彦进为副都部署,米信为西北道都部署、杜彦圭为副都部署,出师雄州(今河北雄县)道北攻燕京;田重进为定州路都部署,兵出飞狐(今河北沫源)道;潘美为云、应、朔等州部部署,杨业为副都部署,出雁门(今山西代县)进攻云州(今山西大同)。

为保此征万无一失,宋太宗一再叮嘱东路军主将曹彬:“潘美之师,只令其先趋云、应诸州,卿等领士卒十余万众声言攻取幽州,且持重缓行,毋贪小利以邀敌作战。敌人闻知大兵将至,必定聚集劲兵猛将于幽州一带。兵将既聚集于此,则必不暇为增援山后云、应诸州矣。”

宋太宗的想法是,以东路宋军主力吸引辽军精锐,将其牵制在燕京地区,使其无暇分兵救援其他战区。而西路宋军和中路宋军分别负责进攻云州地区和切断辽军燕、云两地之间的联络。这两路大军获胜后,再迅速向东转移,与东路军主力会合之后,三路大军合围燕京城。

这年3月初,宋军正式出征,初期进展较为顺利。东路军在先锋将李继隆的率领下,首战告捷,攻取了固安县。

辽国的南京留守耶律休哥在得知战报后,立即上报萧太后。为抵御宋军的分进合击之势,萧太后决定首先调集辽军主力以解燕京之围,此军由耶律休哥统一指挥;同时,命耶律斜轸率军抵挡进攻云州地区的潘美大军,而自己则与辽圣宗即刻率兵南下,驰援燕京。

而后,萧太后又令宣徽使蒲领火速驰赴燕京城南的辽军大营,与休哥商议抵御宋军之事宜;同时派遣使者前往各地征召兵将,以曾援燕京;再派东京留守耶律抹只率辽东兵马前去与休哥大军会合。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萧太后也率军出征了。辽军首先向固安发起了反攻,在统军使耶律颇德和耶律休哥的共同配合下,辽军很快就夺取了固安。

宋东路军主力此时已进围燕京南面要地涿州,并和辽守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在宋军的猛烈攻势下,辽兵抵抗不支,涿州很快就落入宋军之手。

此时,萧太后和辽圣宗已率军抵达燕京北面的驼罗口(今北京南门)。在接到涿州沦陷的消息后,萧太后先是诏令辽东地区的辽军火速驰援,之后又命令林牙勤德率军守备平州海岸,以防宋军从海上袭击,同时还下令平州节度使迪里姑做好一切准备,以应对勤德军未能及时赶到之变故。

曹彬在攻陷涿州后,随即命令李继宜率轻骑渡涿河以侦察敌情。17日,辽军向涿州发起进攻,与李继宣大军交战于城南,结果辽军大败,死者数千,辽将奚宰相贺斯被斩。四月初,辽军又与宋将米信的军队战于新城东北,结果又被宋军所破,损失惨重。

就在宋东路军连战连捷之时,宋中、西二路军也战果累累。西路军相继攻克了寰州、朔州、应州、云州等地。中路军田重进部率军进抵北界。

情急之下,辽西南面招安使大鹏翼等率军数千前来抵抗,双方随即展开大战,最终辽军大败,非死即降,统帅大鹏冀被擒。大鹏冀乃辽国猛将,他一被擒,辽军顿时士气大落,而宋军则越战越勇,很快便兵不血刃,拿下了飞狐、灵丘两城。

面对如此危局,驻扎于驼罗口的萧太后继续调兵遣将,以应付危局。她首先任命耶律斜轸为山西兵马都统,总领云州一带蕃汉大军以抵御宋军;同时又任命北院宣微使蒲领为南征都统,辅助大将耶律休哥;继而又命令飞龙使亚刺等做好供给前线大军的准备;又赐林牙谋鲁姑旗鼓四、剑一,率领禁军精锐南援燕京。

然而虽然萧太后已在第一时间做出驰援燕京的战略部署,但无奈诸援军均距离燕京较远,而未能及时赶到,这使得驻守在此的耶律休哥不敢与宋军正面接触,为了拖住宋军的行动,耶律休哥便在夜晚下令轻骑军袭扰宋军,以鼓舞辽军士气;白天则派出精锐部队虚张声势,结果搞得宋军将士高度紧张、疲惫不堪;同时,他还派部分兵力利用山林地形设伏于宋军侧后,断其粮道。

此招果然奏效,它使得据守涿州的十万东路宋军很快就因弹尽粮绝而退守白沟(今河北雄县北),以解粮饷之难。宋军一撤,便给兵力不足的耶律休哥大军提供了宝贵的喘息之机,继而为此后聚歼宋军赢得了时间。

这年4月,宋东路军在获得粮饷供给后,渡拒马河北上,再次向涿州发起进攻。然而此时,辽诸援军已纷纷赶到,耶律休哥一面布置兵马于正面沿路阻击,一面在宋军扎营休息时不断侵扰,同时还截杀脱离大部队的小股宋军,且战且退。

在耶律休哥大军的阻挠下,宋军疲惫不堪,自救不暇,行军慢如蜗牛,区区一百里路竟整整花了二十天时间才走完,处境极为被动。

然而身为东路军主将的曹彬并未因此放弃进攻涿州的念头。是月底,曹彬再次下令进攻涿州。但此时正值酷暑,天气异常炎热,宋军苦于缺水,再加上粮饷告罄,人困马乏,行军十分艰难。

耶律休哥见状,率军在城北频频挑战宋军,搞得宋军人心惶惶。正在此时,曹彬得知萧太后和辽圣宗大军已进至涿州城东五十里处,即将与耶律休哥大军形成钳击之势。曹彬担心遭辽军围歼,随即下令放弃涿州,退至宋边境一线。

萧太后在获悉宋军撤退的消息后,当即调集帐下精锐士卒前去增援耶律休哥。随后耶律休哥开始率军连夜追击,最终在岐沟关北追上了宋军主力。早已疲惫不堪的宋军面对辽军的围堵,无力决战,只好将运粮车围成一圈,以抵挡辽军的攻击。

深夜,曹彬、米信试图率军突围,结果被辽军骑兵打得落花流水,曹彬、米信仅率数骑卫兵成功脱逃,随即又收拢溃兵,扎营于易州之南。

耶律休哥得知有数万宋师扎营于沙河岸边,便急忙遣辽军进袭。惊魂未定的宋军忽闻追兵杀到,顿时惊慌失措,四下逃窜,慌乱之中,人马自相践踏而亡或堕下河岸溺死者过于半数,以至沙河因尸体堆积过多而断流。

岐沟关之战,最终以辽军大胜而告终。战后,辽军打扫战场,见宋师所“弃戈甲若丘陵”;耶律休哥为显示战功,还收拢宋军将士的尸体筑为“京观(所谓‘京观’是中国古代战争中,战胜方将战败方阵亡者的尸体堆积在大路两侧,覆土夯实,形成一个个金字塔形的高土堆,号为‘京观’或‘武军’)”,以扬辽军之威。

岐沟关大捷,使得辽军士气大振,更让身为辽国最高统治者的萧太后大为高兴,她随即下令班师燕京,并对那些立功将领进行封赏。

岐沟关一战,是萧太后和宋太宗之间第一次交手。轻敌自傲的宋太宗本没把萧太后放在眼里,然而巾帼不让须眉的萧太后却用一场大胜让宋太宗意识到了自己的厉害。此战惨败对宋太宗打击甚大,据史料记载,宋太宗在得知北伐失败的消息后,对身边谋臣恨恨地说道:“卿等共视朕,自今复作如此事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