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人之常性,而死并非生命的结束。生是死的开始,死是生的延续。生命其实就是轮回的,无所谓结束,生和死只是生命形式的两个周期。生也未曾生,死也未曾死,生死一如,何以忧喜?
死后的烛光
人们总是问佛:“佛死后去哪里了?”佛总是微笑着,保持沉默,什么话也不说。但是这个问题一次又一次地被提出来,看来人们还是对这个问题比较关心的。
为了满足人们的好奇心,佛对他的弟子说:“拿一支小蜡烛来,我会让你们知道佛死了到什么地方去了。”弟子急忙去拿来了蜡烛,佛说:“把蜡烛点亮,然后拿过来靠近我,让我看见蜡烛的光。”弟子把蜡烛拿到佛的面前,还用手遮掩着,生怕风把蜡烛吹灭了。但是佛训斥他的弟子说:“为什么要遮掩呢?该灭的自然会灭,遮掩是没有用的。就像死,同样是不可避免的。”然后佛吹灭了蜡烛,问:“有谁知道蜡烛的光到什么地方去了?它的火焰到什么地方去了?”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上来。
佛说:“佛死就如蜡烛熄灭,蜡烛的光到什么地方去了,佛死了就到什么地方去了。和火焰熄灭是一样的道理,佛陀死了,他就消灭了。他是整体的一部分,他和整体共存亡。火焰是个性,个性存在于整体之中,火焰熄灭了,个性就消失了,但是整体依然存在。”
佛接着说:“不要总关心佛死后去哪里了,他去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成为佛。等到你们悟道的时候,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禅悟”生与死,本就是自然规律,不必强求,也无法强求!再爱,也就是一世情缘!珍惜现在拥有,因为下一秒,也许就将成为永别!与其去烦恼那些未知的事情,倒不如好好地活在当下!活在当下,就是幸福。过去的,是为了让我们体会存在的快乐;未来的,是为了让我们有勇气去寻找希望;而现在的,则是我们眼前最真实的幸福。
生死自如
普化禅师在临济禅师座下,有一天,他在街上向人乞求法衣的布施,信者把上好的袈裟给他,但他又不接受人们供养的法衣。
有人把此事报告给临济禅师,临济就买了一口棺材送给普化,普化非常欢喜地说道:“我的衣服买回来了。”
普化立刻扛起了棺材,跑到街上大声叫着说道:“临济为我做了一件法衣,我可以穿它去死了,明天上午,我要死在东门。”第二天,普化准时扛着棺材到了东门,一看,人山人海,人们都想来看这一怪事。普化对大家说:“今天看热闹的人太多,不好死,明天去南门死。”如此经过三天之后,由南门而西门,由西门而北门,再也无人相信普化禅师的话,大家说:“我们都给普化骗了,一个好端端的人,哪里说死就死?再也不要上他的当了。”
到了第四天,普化扛了棺材至北门,一看,没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就非常欢喜地说道:“你们非常有耐心,东南西北,都不怕辛苦,我现在可以死给你们看了。”说罢,普化进入棺材,自己盖好,就无声息了。
“禅悟”生之可喜,死之可悲,这是一般人的常态,而禅师以生死作为玩笑,说生就生。说死就死,所谓生死一如,生死是一体的,生死循环,本是自然之理。即是超越生死,如普化禅师者,即此之人乎?
生死由命
从前,释尊在王舍城的灵鹫山对众人说法。
一位老夫人唯一的儿子死了,虽然儿子已埋葬多日,但是她仍然整日以泪洗面,悲伤不已。
“儿子是我唯一的寄托、唯一的依靠。他离我而去,我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跟他一块去吧!”
她心里这样想着,连续四五天都不思饮食。释尊听说了这件事,立刻带着五百位修行者赶到墓地来。
老夫人看见释尊,忙向前施礼。
释尊满怀慈悲地问道:“老人家,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独生儿子弃我而去,但是,我对他的爱心却愈来愈炽烈,我总想自己也跟儿子一块离开人世算了。”老夫人伤心地说。
“宁愿自己死去,也要让儿子活着,你是这样想的吗?”释尊说。
“佛陀啊,您认为能做得到吗?”老夫人高声问佛,满怀希望地说。
只听释尊静静地回答:“你给我拿火来,我就运用法力,让你的儿子复活。不过,这个火必须来自未曾有过死人的家庭,否则,我作了法也没有效果。”
老夫人赶紧去找火,她站在街头,逢人就问:“府上曾经死过人吗?”
“自从老祖宗以来,哪有不曾死过人的呢?”大家回答她。
老夫人一连访问过几十户人家,所需要的火始终无法到手。她终于无奈失望地回到释尊的面前,说:“我出去找火了,就是找不到没有死过人的家庭,只能空手而归。”
“原来如此。自从开天辟地以来,没有不死的人。因此,现在活着的人,要好好地活下去,而你却想跟着儿子一块死,这不是执迷不悟吗?”
老夫人被释尊开导以后,如梦初醒,不再想寻死,从此专心念佛。
“禅悟”“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其实就是告诫世人万事莫要强求,顺其自然才是为人处事的妙理。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活着的人应该高高兴兴地过日子,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让死者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安宁。
百年一梦
只知道人生漫长,却没有发现岁月蹉跎。百年如同一场大梦,人更该珍惜现在,减少忧虑,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人生每个一梦的实现,都会有一份由此而来的快乐,放松心情,享受现在。
金山昙颖禅师,浙江人,俗姓丘,号达观,十三岁皈投到龙兴寺出家,十八岁时游京师,住在李端愿太尉的花园里。有一天,太尉问他道:“请问禅师,人们常说的地狱,毕竟是有呢,抑是无呢?”
昙颖禅师回答道:“诸佛如来说法,向无中说有,如眼见空华,是有还无;太尉现在向有中觅无,手搘河水,是无中现有,实在堪笑。如人眼前见牢狱,为何不心内见天堂?忻怖在心,天堂地狱都在一念之间,善恶皆能成境,太尉但了自心,自然无惑。”
太尉:“心如何了?”
昙颖:“善恶都莫思量。”
太尉:“不思量后,心归何所?”
昙颖:“心归无所,如金刚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太尉:“人若死时,归于何处?”
昙颖:“未知生,焉知死?”
太尉:“生则我早已知晓。”
昙颖:“请道一句,生从何来?”
太尉正审思时,昙颖禅师用手直捣其胸曰:“只在这里思量什么?”
太尉:“会也,只知贪程,不觉蹉跎。”
昙颖:“百年一梦。”
太尉李端愿当下有悟,而说偈曰:
“三十八岁,懵然无知。及其有知,何异无知?”
“滔滔江水,隐隐惰堤。师其归矣,箭浪东驰。”
“禅悟”“生从何来,死往何去”,这是一般人经常想到,甚至不少人都在探究的问题,但都没有人揭破这个谜底。释迦牟尼佛和历代禅师们道出了原委,生命有隔阴之迷,意即换了身体就不知过去一切,故千古以来,生命之源,一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实生命的形相虽千差万别,而生命的理性则一切平等,佛教的缘起性空、三法印、业识、因果等的义理能通达明白,则“生从何来,死去何处”即不问可知了。
生乎?死乎
如果我们想要超越生命的痛苦,就要学着不被生死的问题所困扰或束缚。生死皆有因,生并不可喜可贺,死也并不无奈悲哀。贪生怕死是没有用的,因为我们都在生死轮回的苦海中,每个人都要面临死亡,生命的过程就是如此,这是自然现象。所以无须贪爱生、害怕死,贪生怕死只会造成痛苦,自寻烦恼。
道吾禅师带着弟子渐源到一信徒家诵经吊祭超度。
渐源敲着棺木问师父:“棺木里的人是生,抑是死?”
道吾:“不说生,不说死!”
渐源:“为什么不说?”
道吾:“不说就是不说。”
回寺途中,渐源道:“师父若不说,我以后就不再去檀家诵经超度了。”
道吾:“不去就不去,我就是不说。”
渐源真的从此就不去为人诵经超度。
后来,道吾禅师圆寂后,渐源到石霜禅师的道场参学,一日,以相同的话问石霜禅师。
石霜:“不说生,不说死。”
渐源:“为什么不说?”
石霜:“不说就是不说。”
渐源这时终于在言下大悟。
“禅悟”生死、轮回,这是事相上的话,吾人的本性,哪里有生死?真如佛性都不许说,更岂准说生死轮回?
棺材里的人,从有为法的体相上说,有生有死,若从无为法的自性说,就无生无死。人,应该是死不了的。人的身体可死,精神(佛性)则不死。
道吾的不说生不说死,渐源功行因缘未熟,故不能深入了解;石霜的不说生不说死,虽是同样的话,但渐源修行进步了,领会自是不同。死亡并不可怕,有生必定有死,生与死是一体的两个段落,开始的时候是生,结束的时候是死。而且只要有生命,就一定会老,生命的过程就是一连串老化的现象。老化的同时,还会产生许多身体或心理上的疾病,直到最后死亡,谁都不能够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