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苍的脑袋渐渐浮出了水面，他跟着大辉来到了一处位于洞里的水池，它像是一个温泉池，有好几块光滑的岩石露出了水面，在池子上方还有一座较矮的瀑布，源源不断地有水流进池子里。
大辉爬上其中一块岩石，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块，对韩苍说：“你先过去。”
“哦。”韩苍应了一声，便游到另一块岩石边，爬了上去。
紧接着，大辉纵身一跃，跳到了韩苍的身边，张开了大嘴，伸出舌头，舌尖卷着韩苍的手机。
韩苍接过了手机，随后大辉又是一跳，回到了自己那块岩石上。
大辉挪动身体，调转方向面朝向韩苍，清了清嗓子，道：“这里，就是你要学习我们仙蟾氏的仙术与仙法的地方，对于什么都不懂的你来说，这地方算是个不错的修练场所。”
韩苍点了点头。
“这里进出也方便，以后每隔一天，月亮出来时你便过来，三更之后再回去，这样的修练速度还算是正常，倘若想要更快，那便要加倍努力，以后每天都要来，你能受的了么？”
韩苍犹豫地摇了摇头，道：“你还没跟我讲要练什么呢，我怎么知道受不受的了。”
大辉嗤笑了一声，道：“受不了也得受着，当年蟾蜍仙走遍神州大地，风餐露宿，颠沛流离，最后终于成就无量大功，令各路神仙都汗颜侧目。现在场地也给你找好了，来回的路途也给你省了，所以你要受的这点儿苦根本不算什么，你们凡人不是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么？学着去克服，去忍耐。”
“好吧。”韩苍点点头，他也没什么可反驳的。
“那我到底要先学什么？”
大辉沉吟了片刻，道：“你对于仙术与仙法，了解多少？”
韩苍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大辉又寻思了片刻，接着道：“看来你之所以上次能够打赢那名天启者，靠得完全是邪灵王的力量。”
“哎，不不不——”韩苍急忙摆了摆手，道，“那可不是什么王的力量，那是来自琉璃的力量。”
“琉璃？——”大辉眯起了眼睛。
韩苍使劲儿点了点头：“嗯，没错。那柄短剑跟了琉璃一辈子，它保存着琉璃的记忆还有力量，我每次使用短剑的时侯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是么——”大辉喃喃地陷入了沉思。
“不过——”韩苍挠了挠头，羞愧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靠着别人的力量上次才活了下来。”
大辉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吟，道：“既然如此，那我有必要先告诉你关于仙术与仙法的一些事情。”
“嗯。”韩苍点了点头。
大辉挪动身体，转身朝向了那座瀑布，流水似锦缎般垂落，打在下方一处宽大的岩石上，激起无数水花。
“仙法就好比这瀑布的流水，来自天上，是神仙的能量，而你的身体就像是这一湾池水，源源不断地接受能量的倾注。只不过，就算有再多的能量流入你的体内，如果不懂得如何凝炼能量，那么它也会如同这瀑布流下来的水一样，流得再多池子也不会见涨。”
大辉偏过头来，看了眼韩苍，接着道：
“为了凝炼能量，就必须运用仙术，将吸收进体内的仙法转化为各种外在形式的仙术，在不断学习如何驾御仙术的过程中，扩大体内能量池的容积，同时提高吸收能量的密度，仙术的形式越是复杂，对能量池以及密度的要求就越高。所以，首先吸收仙法，然后凝炼为仙术，再将仙术复杂化，提升仙法的质量，你的整个修练过程都要遵循这样的原则。”
“好——好吧。”韩苍懵懂地点了点头。
大辉也点了点头，然后伏下身子，倏地跳起，飞落到韩苍的身边，从头上拿下了一个外型酷似纽扣的黑色东西。
“这个东西，被称为‘寒丹’，是太爷爷炼出的一种丹药，你每次修练之前都先服下一片。”
韩苍错愕地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道：“你该不会是从耳朵里把它取出来的吧？”
大辉点了点头：“没错，我习惯什么东西都放耳朵里。”
韩苍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要是从耳朵里掏出来的，岂、岂不就是——
“你没事儿让我吃这玩意儿干嘛？！”韩苍表现出一脸嫌弃地问道。
大辉轻叹了一声，道：“说来也很无奈，虽然让你做了太爷爷的弟子，但其实，仙蟾氏的仙法并不适合人类修练。”
韩苍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因为我们蟾蜍按热寒来分，性属寒，而你们凡人属热，就算按阴阳两极来分，你也属于阳极，所以修练阴极寒性的仙法，其实对身体没有任何好处。”
韩苍露出了惊诧的目光，急忙问：“既然这样为什么寒蟾王还要收我为弟子？而且大不了教我些皮毛不就得了，我又不是非要成仙成魔的。”
“唉——”大辉垂着脑袋深深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当时你拿着邪灵王的短剑，本来是要诛你死罪的，为了保全你性命，我才跟太爷爷这样建议，而且其实，太爷爷也一直想收一名人类做弟子，否则也不会专门炼制这种寒丹给你服用了。”
“等等——”韩苍忽然想到了什么，脑袋一歪，问，“碧水的柳校长不是跟你们认识么？为什么不收她为弟子，而且她还是一名女性，不必担心热寒相克的问题。”
大辉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柳伊莉的确是位才华横溢的女子，只可惜她已经吸收了碧青石的能量，便无法再接受蟾蜍仙的仙法。每位神仙的仙法各不相同，一个人只能吸收一种仙法，倘若吸收两种不同神仙的仙法，两股能量在体内冲突不断，则定会走火入魔，暴毙身亡。”
它把那枚寒丹放在了岩石上，接着道：“所以太爷爷为你准备了这种寒丹，服下之后你便能够抵御寒气的侵袭，而且它多多少少可以为你体内的能量池注入一部分仙法，就当作打基础用的，把它吃了吧。”
韩苍低头看了看，盯着那枚纽扣大小的黑色丹药，喉咙轻微滚动了一下。
大辉转身，纵身一跃，跳回了自己的那块岩石，然后摆好方向，端坐于其上，道：“服下它之后我们就正式开始修练。”
韩苍深深地叹了口气，拿起那枚寒丹凑近了瞧了瞧，它看上去跟六味地黄丸差不多。
他闭上了双眼，嘴巴一张，把寒丹往里一丢，然后迅速咽了下去。
——
电梯齿轮发出咯咯哒哒的声响，电梯“咣当”一声停了下来，柳玲珑先走了出来，夏小晴跟在她的后面。
“这是我的办公室，以后你就在这里练习‘霜天来舞’。”柳玲珑一直走到房间的尽头，那里孤零零地摆着一张办公桌。
柳玲珑的办公室完全变了样子，之前那些瓶瓶罐罐的工艺品全部消失不见了，黄花梨茶桌以及黑檀木酒桌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现代用的漆木办公桌，桌子上还摆着一台电脑。
现在，这里更像是一间练舞房，就差一面大镜子。
柳玲珑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紫檀木盒，是上次她从柳氏庄园中带回来的。
她捧着木盒走到屋子的中央，面朝夏小晴，说道：“练习‘霜天来舞’你还需要一点环境的帮助，现在这屋子的温度太高了，首先我们要让它降温。”
话音刚落，柳玲珑便揭开了木盒的盖子，一霎那间，从中射出一道刺眼的寒芒，紧接着，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墙壁和地板迅速染上了一层坚实的冰霜，吊灯下悬挂着长长的冰凌，短短数十秒，整间屋子就冻成了一个大冰窖。
夏小晴不禁感觉到阵阵寒意，她吐了一口气，在空气中化作一片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