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幻也自问,为什么没兴趣呢?一系列思维让林幻苏醒,他意识到面前这团活跃的肉体正发出召唤。林幻何不兴奋?他决定放纵。有了这样想法当琳琳再次靠近时,林幻也开始反击她的身体和嘴唇,他羞涩地用呼吸和眼光轻抚脸颊。“有戏了!你们生活,我们观察生活!”高蕊的朋友高兴地拿着酒杯盯住这两个正在调试情趣的人。
“你喜欢什么颜色?”林幻色色地看着她。
“蓝色。”
“那你一定喜欢船,喜欢风口浪尖,喜欢人生欲海漂泊荡漾!”林幻慢慢地试图去点燃。
琳琳坐在林幻身上,醉醺醺地对着他:“可是现在海面上风平浪静呢!”
几个女孩儿看到林幻落在下风,都笑了出来。
“风平浪静是表面的,下面暗涌澎湃!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海啸。让我们出海捕鱼的男人多加小心。”林幻仍旧保持着冷静。
“捕鱼人?”
“欲海奇男子,以前一位书记说的!我爱这位书记!”
“噢,是吗,我也很棒的!我还会各种乐器,在这海上,吹奏一曲明月共潮升!”
这下周围几个女孩儿更加兴奋了,她们大口地喝着酒注视着两人逢场作戏。
“是吗?我好怕……怕欲海奇男子把船打翻,掉到水里去……船好小啊!”琳琳媚笑。
“我们可以到大船上呢!”林幻将头绕到她侧面悄悄说,随后把手放在她腰间,伴着尖叫琳琳倒在沙发上。
琳琳的头碰在唐婉腿上,但她依旧发呆。
林幻被这种表情弄得不好意思,琳琳也有同感,“大船上人好多……”
“那我们就到没有人的地方去?”琳琳迅速地坐起来,拉着林幻要往外走。
在座的人都傻了,以为他们只是瞎逗,结果两人认真地晃出门。“算了,算了……你们去吧,注意安全。快去快回,我们喝我们的!”林幻依稀听到后面有人这样说。
在卫生间狭小过道内,灯光昏暗,空间造成的压迫使两人充满欲念。林幻和琳琳谁都不说话,谁也不先打破平静,在酒精作用下欲望的暗火慢慢在空间里燃烧。
“去趟洗手间。”林幻看着她,然后往身后的门里退,一时间不到两米的路显得如此遥远。
琳琳看着林幻后退小声地说“我也去”。
当林幻打开门时,他暗暗惊喜此处设计,这完全是为激情男女准备的。在确信没人经过,林幻猛地把琳琳拉过来,奋不顾身地吻住她,生怕琳琳发出声音。
尽管这样,琳琳身体里还是发出沉闷的响动,林幻被这种没有征兆的感情深深刺激,他唯恐被人发现,唯恐琳琳会因为某种原因开门逃走。
当抚摸到琳琳裤子拉链时,兴奋达到顶点,林幻屏住呼吸,害怕心会跳出来了。
突然,隔壁处“咣当”一声,两个人同时惊颤,随后阵阵女孩儿急速的呻吟又让他们恢复平静。
“这样做你不后悔吗?继续吗?”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林幻停下来。
琳琳见林幻傻傻的样子,更加欣喜,“行,你丫真行,难怪高蕊说你与众不同!欲海奇男子不是浪得虚名!”
林幻憨笑着:“我有点儿紧张,你能闭上眼睛吗?”
“你也闭上眼吧!”琳琳在确信林幻闭眼后睁开了眼……
两个人回到座位上时,新一轮舞曲开始,弧形沙发经受着动感和暧昧洗礼,在强劲节奏中,每个人都享受到真切共鸣。林幻热血沸腾,他回味刚才经历,似乎这个时刻更有味道。林幻和几个女孩儿说说高蕊,也谈起自己,她们中只有唐婉不说话,林幻也没有多理会。
琳琳到旁边跳舞,林幻在沙发上独自兴奋,他不时地往琳琳那儿观望,很快就看到琳琳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那人把手放在她腰间,双手纵情地抚摸,琳琳靠在他前胸,满眼兴奋和陶醉,仿佛崭新的夜晚。
一段时间后琳琳回头看林幻,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事情已过去。林幻也很平静,刚才还有冲上去暴打那男人的冲动,后来找到借口不再生气,借口一个接着一个:今天开心,中国队进入了世界杯,我自由了,眼睁睁的半夜情……回去讲给陈郁丫一定羡慕得流鼻涕!
“那个男人是谁?”想了一会儿林幻还是禁不住问。“靠,你不知道啊!她男朋友换了好多,但情人就他一个!”林幻愣了,“看来不存在绿帽子问题,谁跟琳琳在一起,脑顶上自然就会浮现无比大的绿色,什么时候扣下是迟早的事!”
午夜时分,林幻又聚集起新能量,蹿到舞池当中。虽然他没有穿肥大的衣裤,也没有把头发染得像火烈鸟,更不会爵士舞,但借着酒劲儿他将意拳的步法全部发挥出来。这让林幻鬼样身形独具特色,看似摔倒间,却能够和着音乐马上平衡,又能在平衡后重新做摔倒状,他上下起伏,辗转于形色人间,张狂而放纵。
林幻觉得一人玩没有意思,就大声说:“谁要是能把我碰倒,请她吃一生一世饭!”
琳琳和几个女孩儿听后大为震惊,心想林幻是不是受刺激,又想反正是玩,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就无所谓了。
林幻在激荡节奏中闪来躲去,有几个瞬间他忍不住发力将个别人打出。最后玩到疯狂境地,他连续和几个人狂吻直到反胃。由于灯光的掩护,林幻甚至分不清对方长相是男是女,总之嘴唇一直柔软湿润。
最后,无聊的林幻躺在地上,“看来只有自己请自己吃饭了”。高蕊好朋友们搀扶林幻从地上起来往回走,他发现那个叫唐婉的女孩儿还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她彻底被音乐和气氛雕塑了。
“刚才有人想下脚绊我……我不小心踢到了……”林幻四处寻找表示歉意。“是雨木。”林幻寻找哪个是雨木,虽大家互相介绍过,但后来他糊里糊涂地忘记了。
“是我……你好凶啊!”雨木手摸着小腿满脸的痛苦。
“幻,你还不过去给揉揉,你不是会功夫吗?”琳琳开心得像个发情相思鸟。
在大家怂恿下,林幻颤巍巍地将手放在雨木腿上,借着酒劲儿轻轻抚摸着。雨木想拦阻林幻,但他恰到好处的用劲让她放弃。
欢乐直到疲惫,大家仅剩下回去的力气,琳琳才提议离开。由于雨木和唐婉还有一个女孩儿在一条路上,加上林幻喝得疯癫,所以雨木决定送她们之外也把林幻送回学校。除了开车的雨木外大家都醉了,最为严重的要算林幻,因为此前他的胃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洋酒。
一路上仍旧有庆祝人群,随处都看到燃尽鞭炮纸屑,女孩儿们依次下车后,车上就剩下林幻和雨木。林幻期待身边女人能够给些暗示,他好把多余的感情和放纵燃尽。雨木把车停在唐婉家楼后,趴在方向盘上休息,林幻则痴迷地看着身边昏沉的女孩儿。
车里播放着淡淡的曲调,纯自然乐器声让两人感到熟悉而亲密。在林幻将要睡着的那一刻,雨木笑了,她轻轻地说:“林幻,我对你……很感兴趣。”随后她仰起头透过车窗注视远处。
起初林幻没有回答她,两人安静地坐在车里,后来他渐渐地被雨木身上柔和安宁的香气牵动,似乎这种味道有种魔力,经过刚才污浊的环境它依旧能够保持芳香。林幻忍不住歪头看她,雨木侧面要比正面漂亮许多,翘翘的鼻子,微微噘起又不愿闭合的嘴唇,还有始终摇摆不定的木质耳坠。
林幻又被欲念和激情征服,想都没想就把雨木拉到怀里。两人开始疯狂地吻着,雨木反抗,林幻把它变作无效。直到雨木坐在林幻腿上,他才转换角色继续反抗。最终,在林幻注视下,她摸来摸去找到了个塑料小方块。
“接下来呢,要用这个……”雨木看着林幻,林幻也看着她。
“这个是什么?”
“你不会连安全套都不知道吧?”雨木笑出了声。
“不知道。”
“要戴上它才安全的。”雨木惊讶地看着他。
林幻用鼻子闻了闻:“我看还是不戴的好。”
雨木摇摇头:“我有原则的。”
林幻倔强地眨眨眼:“我也有原则的:第一,老师说,戴上这个阴阳不能结合,是慢性自杀;第二,戴上它,我有种为别人服务的感觉……这么喜庆的夜晚,我不想服务。”
雨木听后又惊又气,“那我们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她以为这样威胁能够让林幻迫不及待地屈服,因为她同样坚信魅力。
林幻试图抢过安全套,继续疯狂地吻着她,俩人在副驾驶座上翻了个个儿。雨木紧紧攥着安全套生气地向林幻示意,可是他坐到一边去了,“戴上它性质变了!”
雨木愣在一边,似乎她此前也经过这样的事,但没因为安全套拒绝,于是愤怒的她冷冷地说:“那你下车好了。”
林幻想都没想就开门跳下去,冲雨木挥挥手,他表现得开心而且绅士。
雨木也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汽车开出后,她又停下了:“你真不让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雨木将头探出车窗外。
林幻潇洒地挥挥手,“慢点开……我吃多了……得消化消化!”
雨木把林幻扔在路上,心里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难道喝酒时自己判断都错了?
与此同时,在大街上溜达的林幻也反思,他在跳车瞬间就后悔了。“妈的啊,我他妈的干什么和自己赌气啊!”但是看见雨木自信的表情简直和高蕊一样,林幻感到深度不快。这时林幻有了新想法,他在同一条路上反反复复走过几个来回,路灯下的身影随着他疲惫的脚步拉长缩短然后又拉长。他终于掏出手机,打个冷战,“唐婉?你睡觉了吗?我是林幻……她把我丢在你家楼下自己跑了”。
几分钟后,林幻在黑黢黢楼群中找到唐婉家。时间已晚,林幻在没灯的楼道里爬上七层,凭直觉摸索门牌号。在触动外层防盗门瞬间,林幻很害怕开门的会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当门小心翼翼打开,林幻看到的确是唐婉,她还披着件紫色披肩,头发散着显得放松而自然。
见到林幻,唐婉似乎并不惊讶,反倒林幻责怪她为什么问也不问就开门。唐婉很平和地告诉林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人叫她今日死,绝不等到明日亡”。
唐婉和很多同学一样既在学校保有宿舍又在外面租房子,她不喜欢融入集体,这点完全和林幻不同。林幻喜欢和514寝室人一起热闹,也喜欢每天独自练功。唐婉不具备这样调节能力,她永远需要一个人的安静。
在唐婉房间里,林幻找不到把椅子,除了床就是地上蘑菇样的垫子。屋里没电视,只一个CD机和音箱,林幻没想到打扮时尚的她竟然喜欢听戏。唐婉独居的环境赋予唱腔新意义,乐曲因淡然变得哀伤,那声音如同有生命的幽灵在空间游荡。唐婉似乎就是在它们的陪伴中度过每个白天和黑夜的。
“你这里有点奇怪啊!”林幻环视着屋子四周,“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
唐婉给林幻倒茶,然后坐在地上抱起个靠垫,“你酒醒了?”
林幻点头,“我装醉!你……为什么养那么多干花?”
唐婉随着林幻视线也关注起自己的植物,“我的爱好就是种花和唱歌,种花最高境界就是把它们种成干花……大家都在花谢或者谢前把它们丢掉,我从不,把它们养干就永远不会凋谢了”。
林幻摸摸脑袋,“另外爱好是唱歌……呵呵……我也唱歌,你刚买的花要是听我的歌声马上就变干花!”
唐婉笑眯眯地看林幻,“我再唱一遍又能让它复原!你信不信?”
从音乐开始,两人谈到生活,谈到艺术。林幻把学拳经历讲给唐婉:从开始和校外流氓打架,从邢涛高大威猛到张天印的书生大将风度,以及师父传奇比武经历——如何将欧洲搏击冠军打得兴奋落泪,如何当众将威风的屠安轻描淡写地掷于桌下。
唐婉听得两眼闪光,她从未想到现实有如此武侠传奇。林幻笑谈追求和理想,他说得慷慨激昂。比起林幻,唐婉很直接地表明自己没有艺术上的追求,她只面对学业和生存问题。
令林幻惊讶的是,虽然唐婉专业不是学习编剧却在业余时间创作大量电视剧,并以此为生活来源,这让他很吃惊。自己虽是编剧专业却很少写剧本,更不以此为生,自己追求纯文学,他告诉唐婉人活着应该有比较纯粹的追求。唐婉摇头,“我的艺术是生活……是生存……”林幻听后无言。
当唐婉再次起身倒茶时,久久隐藏林幻心中的意图重新浮现,看着唐婉身材晃动的风情,睡衣下时隐时现的曲线,瞬间想起和雨木不快的争吵,他猜测能不能和这个女人上床,随后这种猜测燃烧为渴望。
林幻不敢抬头,只是看杯子,直到冒着热气的茶在杯里打旋,他才偷偷看唐婉。在可以聆听到呼吸的距离,林幻努力寻找唐婉身上的美,除身材和长相,还有另一种感觉,那就是她看上去很脆弱。唐婉晶莹透亮得像工艺品,深深地刺激林幻的占有欲。就在这一刻,唐婉眯起眼睛,林幻羞愧,他顶着一脑子“邪念与压力”和唐婉相视。
快天亮时,两人聊得痛快,但也不约而同地想到该休息了。看林幻疲惫,唐婉不忍把他赶回学校,就让他睡在地毯上,自己在洗脸刷牙后躺在旁边床上。“你要是害怕就开着灯。”唐婉对林幻说。林幻反复强调不怕,唐婉关上灯。
屋里漆黑,林幻困意全无,在他身边不到一米就是唐婉。
林幻心跳加速,他幻想到脱去衣服和唐婉躺在一起。可晃晃脑袋,林幻发现还呆在原地,身上是唐婉白色的外衣。林幻悄悄把衣服放在鼻下,努力从中找寻她身体的气息,瞬间他被温暖浸透全身。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幻完全失去对时间的判断,甚至怀疑身在何处。他抬头看看唐婉,她紧紧地抱着被子缩成了一团,看样子似乎已睡熟。
林幻无力抗拒诱惑,轻轻地把唐婉的外衣推到边上,缓缓坐起来,目测和唐婉的距离悄悄鼓起勇气。他站起身后朝着床慢慢走去,但没走两步就觉得不妥。咚咚直跳的心让林幻如临大敌,他呆在原地继续思想斗争。
看着睡梦中的唐婉,沉寂的屋中摆设,身如梦游的林幻自言自语。为让心中平静,他竟然站桩。安静中,林幻感受着唐婉均匀的呼吸。他在身体得到放松后猜度:既然这么晚了她能让自己来,休息时又没有赶走,应该是很明显的暗示了?可唐婉明显和琳琳以及雨木不同,虽然了解还少,但是从眼神中能够感受到她的透彻和安宁。
想到这里,林幻又犹豫,他扫兴地回到沙发努力睡去。不久身体又偷偷作祟,林幻晃晃悠悠站起来,这一刻他找到借口,如果不做些什么,天亮后一定会让她看不起,自己没理由同一晚上错过两次激情。
林幻再次来到唐婉身边,毫不犹豫地轻坐下去。他背对着唐婉占据了一个床角,姿势很像下级给领导汇报工作。
楼下洒水车经过带来响动,将林幻的紧张完全淹没,他怯懦地探寻唐婉身体。林幻暗自决定,如果她稍有反抗立刻退回。林幻把手放在唐婉身上,暖暖暗流透过睡衣直通透心里。这明显和在酒吧内激情不同,林幻油然而生的是愧疚感。
林幻又想要离开,唐婉翻个身,他被女人慵懒睡姿所征服。他想退回,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靠近,“我来就是要和她……要不然就不来。”林幻差点把心里所想说出。
看着窗外黑夜渐渐要被白天取代,林幻感到急切的紧迫感。他悄悄地在唐婉身边躺下,像她抱着被子一样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当林幻觉得都很踏实时,才把头放在唐婉脸颊旁。
林幻轻柔地亲她,就如同吻着空气。他清楚地听到各自心跳声。
唐婉依旧沉睡,林幻又偷偷地吻她眼睛、额头、耳朵、嘴唇。林幻的舌尖试探着接触唐婉牙齿时,他的心要跳出来了,如果唐婉大叫一声或者比这更轻的反抗,林幻说不定会从窗户上跳下去……但直到他用牙齿解开唐婉睡衣扣子,唐婉都只是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她似乎正贪图梦中美景而毫不眷顾现实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