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荣是鲜卑族人,为北魏末河北人民起义首领。526年,他斩章武王元融,自称天子,国号齐。后来他乘胜追击,杀死了魏军最高统帅元琛,占据河北数州,拥众数十万,声势浩大。但是在起义行军过程中,他欺凌汉族人民,拉拢地主豪强,又袭杀杜洛周(北魏末河北人民起义首领),导致起义军内部不团结,注定了他失败的命运。528年,尔朱荣利用葛荣军内的矛盾,与葛荣大战于相州(今河北磁县南)。尔朱荣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身先士卒,一鼓作气,没费多少兵力,便将葛荣部属全部击溃,作为起义军首领的葛荣,也被活捉。当时的场面,对尔朱荣来说十分壮观:首领葛荣变成了瓮中之鳖,在劫难逃,葛荣手下的数十万兵马,群龙无首,无处逃身,自己的部队则是欢欣鼓舞,喜笑颜开,欢呼声响彻云霄,马叫声震撼山岳。可是葛荣却愁眉苦脸,不知是悔是恨还是怕,一言不发,坐立待毙。虽然他也曾有过不止一次的胜利,甚至杀死了魏军最高统帅元琛,也有过不止一次的喜悦和欢乐,但没想到今日落在敌手,前功尽弃,功亏一篑。看到葛荣的沮丧和绝望,尔朱荣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他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在考虑:葛荣的表现是否真的?葛荣没有死战便投降了,这里是否有诈?葛荣兵马数十万,和我的军队混在一起,万一他们誓死相拼,从中兴兵怎么办?如此等等。这个考虑不无道理。因为葛荣人多势众,万一处理不好,尾大不掉,变成负担,危害自己,那时就不好办了。
于是,尔朱荣当机立断,下令原属葛荣的士兵将领,各从其便,亲属相随,愿留下的可以,愿回家的也行。这一命令果然赢得投降将士的赞成。于是,大家奔走相告,变苦为乐,变愁为笑。大家虽然感谢尔朱荣的命令,但愿意留下投靠尔朱荣的却很少,大家都想回家,逃离战争。一时间,尘土飞扬,喧声嘈杂,奔的奔,逃的逃,数十万人马,一朝散尽,好像这里并没有发生过战争。可是,尔朱荣不会轻易放过这些“战利品”的。待到逃跑的人马出百里外,尔朱荣分兵各路,押领降兵,将这些逃跑的降兵又一一收容,随便安置,编于军中,使葛荣的数十万人马分成了许多的小股部队,很难再成为一个整体了,他们聚众谋反的可能性就小了。对葛军荣中的一些将帅,则根据需要,量材授位。这样,葛荣数十万大军,就被尔朱荣心安理得地整编了。接着,尔朱荣又以槛车将葛荣送到洛阳,斩首示众。尔朱荣用分散——收整的办法,彻底制服了葛荣的数十万兵马,避免了可能发生的冲突,减少了葛荣旧部聚众兴兵、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可见,尔朱荣机灵迅速,是他取胜葛荣的一个重要手段。
隋大业末年,举国烽火连天,狼烟四起,隋朝东西二都,俱在风雨飘摇之中,东都洛阳外有李密百万大军日夜围攻,内有权臣王世充心怀不轨,危机四伏,不言而喻;西都长安略显平静,但唐公李渊早已起兵太原,京师首当其冲。总之关内外的局面都相差无几,说不准谁对隋王朝的威胁更大,隋炀帝从自身的安全着想,觉得呆在江淮之间的行宫里比较保险。但有人对此很不乐意,他们就是家在关中的从驾骁果(御林军之一种),炀帝既然不肯回京,他们只得开小差逃跑。这种现象非常严重,炀帝对此感到不安,便请黄门侍郎裴矩想办法。裴矩对他说:“皇上淹留江都宫以来,已经两载,骁果之流并无家室,这种长期的客居生活难免产生寂寞无聊感。最能使他们安心莫如解决切身的难题。我认为,骁果们正是因为形单影只、阴阳失调才如此心无着落,假如皇上准许他们就地娶妻,一定会取得很好的效果。”炀帝对裴矩说:“裴公智谋真正深广如大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替士兵娶妻,此计太妙!你放手去干。”裴矩领旨出宫,立即将江都境内所有寡妇和未婚少女统统召集到宫监之中,听凭将帅士兵们恣意自取,人数不够,他又把身有奸情的妇女以及早已出家的尼姑、女道士们找来,再行分配。骁果们果然满心欢喜,一个个忙着享受软玉温香,逃跑的念头如风扫落叶,荡然无存了。
二十五、当机立断
当机立断者,即临难不慌,善于观察动态,提出果断措施,弭乱于已形,如无超人之魄力,难以应付瞬息万变之局面,此处以宋仁宗皇后应变的事实加以说明。
宋仁宗时,社会经济文化都有很大的发展。但土地兼并严重,国家财政空虚,西夏和辽屡次犯边,致使人民起义不断,统治集团内部矛盾重重,使北宋积贫积弱的局面逐渐形成。
这种社会不稳定的局面反映到皇宫,内部的斗争必然尖锐起来。崇政殿的亲从官颜秀、郭逵、王胜、孙利四人,本是皇帝的心腹,为皇帝而生而死。但是,眼看社会动荡不安,他们觉得北宋江山也长久不了,便私下里密谋,准备兴兵叛变,劫持仁宗“挟天子以令诸侯”,或直接推翻宋朝,以新的年号取而代之。他们是皇帝侍从官,容易接近皇帝,很容易达到目的。正如俗话说:堡垒最容易从内部突破。
准备就绪后,颜秀便开始行动了。他们杀死了军校,抢走兵仗,一路厮杀,进入延和殿,再攻杀,进禁中,很快逼近了皇帝的寝殿。这时,皇后正在殿内,和皇帝闲谈,夜里得知宫内发生谋变,仁宗很惊慌,便打算逃出寝殿,保全自己,皇后却立即关好门,然后派人立即召来都知王守忠等人,请他们带兵护卫,确保皇上安全,不一会儿,颜秀等人冲到福宁殿下,斩杀宫中人,宫中人见状四处奔逃,惊吓声四起,有的被斩断了臂膀,呼痛之声,响彻帝所。恐怖与惊吓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宫殿。何承用怕皇帝惊恐,绐奏宫人殴打小女子。皇后大声怒斥道:“叛贼在殿下杀人,皇上就要出来,你们还敢妄言启奏?!”皇后知道叛贼要纵火烧殿,便吩咐左右持水准备。不一会儿,叛贼果然以蜡烛焚烧灯笼,再焚烧宫殿。左右持水者,迅速将火灌灭,叛贼烧殿不成。双方的战斗仍在激烈地进行着。为了组织力量,打击叛贼,防止出现更大的叛乱,皇后亲自削剪宦官的头发,并说:“平定叛贼后,我要论功行赏,其凭证就是剪过的头发。”宫中宦官及宫女,都争相剪发,尽力拼杀。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宦官及宫女有一定的伤亡,但颜秀、郭逵、孙利三人还为宿卫兵所杀,王胜一人逃跑,数日之后,也被抓获,立即斩杀。颜秀等人的宫中谋变,至此便彻底失败了。宫中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这次事变,起于突然,宫中毫无准备,但仁宗皇后却善观动态,巧于措置,仓卒之间,指挥若定,转危为安,终于平乱,没有惊人的魄力是很难办到的。仁宗皇后不愧为女中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