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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三国鼎立时期的战争(2)

在这以前,曹操已死,他的长子曹丕在洛阳即皇帝位,正在寻找机会并吞蜀、吴。蜀、吴两国从争夺荆州的局部战争扩大为大规模的战争,显然对魏并吞吴、蜀有利。这一点,蜀国许多大臣也看到了。他们劝阻刘备不要发动这次战争。将军赵云说:“当前,我们主要敌人是曹操,不是孙权。如果我们灭掉魏,吴自然会来顺服。现在,曹操刚死,曹丕篡位。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有利时机,团结大家,趁早占领关中,控制黄河、渭水的上游,讨伐曹魏。这样,名正言顺,我们一定会得到关东人民的响应。我们不应该把曹魏搁在一边,先同东吴交战。战火一经点燃,就会蔓延下去,很难收拾了。这不是上策。”但是刘备不听。

孙权也不愿意扩大两国纠纷,两次派遣使者求和,均被刘备拒绝了。

东吴南郡太守诸葛瑾写信给刘备,信里明确指出:“从君臣的关系上讲,您应该亲关羽呢,还是更应亲先帝?从地域上讲,荆州大呢,还是整个中国大?魏和吴都是您的敌国,但您应该先对付哪一个?请您仔细考虑一下。”这几句话的意思是:曹丕杀害汉献帝,夺取汉朝的政权,这是关系到全国的大问题。孙权杀害关羽,夺取荆州,只是局部的问题。刘备不该只看到局部问题,先打东吴;应该着眼全局,将曹魏看做主要敌人。但是,刘备还是不听。

刘备派张飞带兵一万人为先头部队,从阆中(今四川省阆中西)向江州进发。

张飞也是蜀国一员大将,刘备的亲信,与关羽共过患难。这次出兵为关羽报仇,他的心情格外激动,对部下要求格外苛刻。不料,这位勇将未等同敌人拼命,即在出发前被部下杀害了。

消息传来,刘备更加震怒。他调动全国大军共几十万人,亲自带领攻打孙权。自从荆州之战以后,吴、蜀的国界向西移到巫山附近。长江三峡为吴、蜀之间主要通道。公元221年七月,蜀军先头部队在吴班、冯习的率领下,翻山越岭,攻入吴境。他们在巫县(今湖北省巴东)打败了吴军,一直打到秭归。

为防备魏军乘机偷打蜀军的侧翼,刘备派镇北将军黄权率领一支军队驻扎在长江北岸,免得有后顾之忧。刘备派马良带了大量金银财宝,用封官许爵的手段去联络湖南西部的少数民族统治者。那些统治者也派出队伍协助刘备作战。这样浩大的声势,震动了整个东吴。

2.吴军的战略防御

对于刘备的进攻,孙权求和不成,只得积极应战。为了防备魏军乘机进攻,孙权派遣使者去联络魏国,又送还了被关羽俘获的魏将于禁。这样,总算暂时解除了来自北方的威胁。当时吕蒙已死。孙权任命陆逊为大都督,拨给他五万人马抵抗蜀军。

陆逊看到,不论地形、兵力和士气,刘备方面都占着显著的优势。单凭硬打硬杀,吴军一定吃亏。他深知,这次战争关系东吴的存亡。他意识到自己责任的重大,决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决不能轻举妄动。针对这种情况,他制订了诱敌深入、等待时机、后发制人的战略方针,继续向东实施战略退却。

公元222年正月,刘备大军到达秭归,在那里制定了作战的方案。他派出军队进攻夷陵。并且封锁长江两岸。面对这样严重的形势,陆逊没有作坚强的回击。

同年二月,刘备率军越过夷陵,继续东进,一直打到犹亭(今湖北省宜都北,在长江北岸)。刘备在那里设立大营。其先头部队已达犹亭以南的夷道(今湖北宜都西,在长江南岸),将孙权的侄子孙桓包围了。至此,蜀军深入吴境五六百里,并建立几十个营屯。面对这样严重的形势,陆逊停止退却,转人防御,但还是避免同蜀军展开正面决战。

当时,陆逊部将纷纷要求进兵援救孙桓,解除夷道的围困。陆逊非常镇静,他从全局出发,坚决拒绝这种分散兵力的做法。他说服随从的将领道:夷道城池牢固,城里粮食充足;孙桓平时爱护部下,上下一致,一定能够坚守得住。现在,吴军的主力应该用在主要方面。等到同蜀军决战胜利,夷道之围会自然解除。陆逊的见解很正确的,部将却认为他年轻胆小,不敢打硬仗,暗地对他不满。

当时,陆逊的处境极其困难。除要对付强大的敌人,还要解决内部不和的问题。

陆逊手下的将领,有的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有的是孙权的宗室或亲戚,他们一向飞扬跋扈,对一个年轻的指挥官,他们很不服气。陆逊有时用事实来教育大家,有时正面开导大家。他刚受命抗敌,就召集众将按着宝剑说道:“刘备天下闻名,曹操尚且顾忌他。现在他调动全国兵力来攻打我们,确实是我们的劲敌。各位受国家的重用,正应上下一心,共同抗敌。我虽是一个书生,资望不足,经验缺乏,但是,受命于主上,我一定要尽力打好这一仗。主上所以让我担当这个重任,是因为我还有一点可取之处,那就是忍辱负重。各人有各人的职守,怎能互相猜忌,不服从指挥?希望大家不要触犯军法。”众将表面上服从,内心里还是各有各的想法。

对于这样一个年轻的指挥官,刘备也不放在心上。刘备企图一举打垮吴军,但是陆逊总是避免主力交战。为了刺激吴军,刘备天天到阵前辱骂挑战,陆逊只是不理。

刘备的激将法没有效用,于是,他又改用诱敌出战的方法。他派吴班带领几千人在吴军阵前立营,向吴军挑战;并亲率精兵八千伏于山谷,等吴军一出,即进行两面夹击。

陆逊手下将领忍耐不住,天天要求出战。陆逊坚决不答应。他对众将说,刘备集中兵力大举进攻,锐气正盛,现在不是交战时候。他勉励众将要善于等待战机。他又亲临阵地抚慰士兵,甚至要求大家塞住耳朵不听敌人叫骂。

刘备这一手又失败了。他只得把隐蔽在山谷里的军队全部调了出来。陆逊就拿这一事实教育部下说:“前些日子我不让大家同吴班交战,就是因为料到敌人一定有阴谋。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们不受引诱,按兵不动,这是完全正确的。”众将才稍稍心服。

统一内部的分歧意见,坚持正确的战略方针,陆逊终于逐渐掌握这次战争的主动权。

3.吴军反攻

吴、蜀双方对峙七八个月,蜀军一直寻找同吴军决战之机。时值夏季,天气炎热,大江南北暑气蒸人,蜀军叫苦连天,斗志逐渐涣散。刘备无法,只得将山谷里的军队开到谷外,江上军队移至陆地,军营驻扎在深山密林,依傍溪涧,结营几百里,并决定军队暂时休整,待至秋后再大举进攻。

原先陆逊顾忌的是:(1)刘备报仇心切,决心很大,兵将众多;(2)蜀军深入吴境五六百里,连打胜仗,士气很旺;(3)两军交战时,蜀水军和山谷伏兵配合正面主力,两面侧击,吴军有被包围的危险。现在陆逊看到:蜀军士气低沉,刘备已沉不住气,将军队结集于阴暗潮湿的地方。这时,陆逊认为反攻时机成熟了。于是,立刻动员全军投入反击战中。

陆逊这一决定使部将诧异,纷纷议论道:“攻打刘备,应在蜀军进入吴境、扎跟未稳之时。现在,他们已深入五六百里,双方相持七八个月,许多战略据点已被占领,他们修建坚固的防御工事。现在去攻打,一定得不到好结果的。”

陆逊反驳道:“刘备是个狡猾而又富有作战经验的敌人。他的军队开始集结在我们境内,各方面考虑得很周密。他们士气很高,锐气很盛。那时,我们决不能同他们正面作战。现在,他们已驻扎很久,士气低落,弱点已经暴露。现在正是我们发动反攻、消灭蜀军的大好机会。”

在大规模反攻的前夕,陆逊先派出小股部队作试探性的进攻。这小股部队虽被打得惨败而回,但是摸清了蜀军的虚实。从这次接触当中,陆逊找到了利用火攻反击蜀军的办法。

4.火烧连营

江南六月,东风劲吹。在一个黑夜里,吴军乘蜀军不备,发起全面反击。他们冲至蜀军驻地,在上风放起火来。蜀军四十多个营盘,顷刻之间被烧成一片火海。吴军将士勇往直前,横冲直撞。风助火势,人借火威,直杀得蜀军人仰马翻,丝毫没有招架之功。在混战中,刘备大将张南、冯习和少数民族首领沙摩柯被杀;大将杜路、刘宁被打得走投无路,向吴军投降。被围的孙桓亦随着得到解救。刘备逃至马鞍山(在宜昌西北),派兵坚守山头。陆逊督促各军从四面掩杀上去。经过激战,吴军突破蜀军防线。蜀军崩溃了,伤亡了一万多人。刘备乘着黑夜,狼狈奔逃,吴军紧追不舍,情况非常危险。幸亏驿站上的人将蜀军丢弃的战袍、铠甲挑到山路上,点着火,堵塞吴军追路,刘备才得脱离险境,带着少数人突围出去,一直逃到白帝城,才停下来。

这次战争,蜀军损失重大,伤亡和逃散的共有几十万人;车、船、器械和军用物资全部丧失。刘备痛恨道:“想不到我竟被年轻无名的陆逊羞辱到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