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西口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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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西口在望》解说词(17)

解说:昔日,吕祖庙是流落口外的山西人精神的居所,今天这里仍然缠绕着浓重的山西情结,当年走口外的山西人在这里扎根,随着他们扎下来的还有这山西带过来的吕祖信仰,现在走西口的山西后人依然虔诚地来这里燃香祭拜。

采访: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市民

[同期]

市民:“我是山西代县的。”

市民:“包头大部分都是山西人。”

市民:“山西人。”

市民:“都是山西的。”

市民:“尽是山西人。”

市民:“尽走口外走出来的。”

采访: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西口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张贵

[同期]

走西口人来了以后,就开始建一个小庙。就是我们后来称的吕祖庙,供奉的是韦陀是佛教,它是护法神,还供奉的吕祖,因为吕祖有所谓的神道,它是道教的它能够神通广大。后来到了同治年间,随着人口的增多,把这个小庙扩展成了吕祖庙,也叫做“妙法禅寺”。妙法禅寺建了以后,这就成为我们走西口人一个精神信仰的地方。

解说:据说,在包头的东河区,但凡口里家乡有的寺庙,这里就都会有,只是规模异同而已,这也许只是一家之言,我们无法从学术的角度来考量它们的渊源关系,但走口外的山西人在这里建立起来的精神信仰,却真实地存在着,它延续着对故土的深刻情怀,延续着对神灵的祈福祭拜,延续着对生命的虔诚敬畏,也延续着对生活的执著热爱。

纪实:包头西口在望树栽种仪式

山西广播电视局党组成员、中国黄河电视台常务副台长张敬民:

我们的启动仪式,是9月17日,在山西忻州启动的。那么组委会特别从当地选择的一种最能代表坚韧不拔生命力和顽强品格的树种——榆树。那么我们当时计划把它移栽到山西人聚集的包头东河区南海湿地风景区,那么今天这个名为“西口在望”的树,来到了包头。

采访: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东河区南海湿地风景区工作人员

[同期]

因为这个榆树在我们山西是很普遍的,因为啥,老乡喜欢这个榆树,我觉得榆树它有一定的经济价值,包括它的榆树皮,可以磨面吃的,山西老乡都吃这个树,而且这个榆树也有寓意——“连年有余”,我觉得很好。

解说:跟随摄制组一路走西口的榆树——“西口在望树”,今后就在包头南海子古渡口生长繁盛,遥望着黄河彼岸的故土,守护着走西口后人的乡情。而这片绿水环绕、芦花摇荡的湿地风景区,当年正是走西口人生存、创业、发迹的一个重要航运古渡口,也是走西口人魂牵梦绕的情感归宿地。

采访: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西口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张贵

[同期]

包头的南海子,成为水旱码头之后,每年要放河灯,它放河灯的时间,是阴历七月初二。为什么包头把它放在七月初二?我的理解这就是走西口人独具匠心,为什么?我就觉得,它来到这个地方以后,七月初二放河灯,这个河灯要漂回去的时候,我觉得应该是在七月十五。

解说:盏盏河灯由包头南海子随着黄河一路向东,漂回口里,一个个亡灵也就在这河灯的一明一暗里,随着黄河水漂回到故乡。在山西河曲的西口古渡上,守望的亲人们也遵循同样的习俗,每逢农历的七月十五要放出河灯。

采访:山西省河曲县文化馆馆长刘喜才

[同期]

灯也象征着人生,悠悠人生漫漫河灯。有这么一种感觉,灯好像人的一生一样,由点着以后最亮,逐步暗淡,最后到了熄灭,也就是人生的过程,有的灯在中途就被浪打翻了,也就是说象征的人一生中,遇到了坎坷,到了消亡。

解说:黄河流过空间,也流过时间,走西口的故事流过空间,也流过时间。我们试图去连接这一空间和时间,并探究这一空间和时间后边的精神家园,但回过头来却仅仅是些片段,唯一能记住的就是老榆树那平凡、坚韧和普通、熟悉的身影。

这身影在历史中已经成为一个符号,被人们寄托了如此多的情感和故事。

(第十五集)在望西口

走西口的历史杳然远去,走西口的故事历久弥新,走西口的魂魄震撼古今。当今人置身在新的时空回望走西口时,那些蕴含在西口古道上的精神因子和文化力量开始显现出来。

走西口,一部活着的中华民族交融史,一部活着的中华文化演进史,一部活着的和谐共荣发展史——

回眸历史,审视现在,展望未来。

字幕:2008年10月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留宝窑子

解说:在内蒙古包头东河区的西北部,有一个极不起眼的小村子,叫“留宝窑子”。村名就来自当年走西口的山西人——“留宝”。据说,这个村是最早一批走到口外的山西人留存至今的有名字的村庄。

采访: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留宝窑子村村民

[同期]

村民:“这个村的住户基本上就剩这十几户了,人家基本上都搬到上边住去了。”

记者:“那这十几户是不是大部分都是山西人?”

村民:“差不多。”

记者:“都是山西什么地方的呀?”

村民:“各个县的不一定,反正河曲的、府谷的那些地方的都有。”

记者:“都是当年走西口过来的?”

村民:“对!”

记者:“你们也都是这个村上的老住户?”

村民:“对!”

记者:“从哪里过来的?”

村民:“我还不知道了,山西的。”

记者:“你知道自己是山西什么地方的人呀?”

村民:“这地方的山西人都不是从一个地方来的。”

记者:“我知道么,你是山西什么地方的?”

村民:“山西河曲的。”

记者:“河曲的。也是老早就过来啦?”

村民:“过来七八代了。”

记者:“那这个‘留宝窑子’的名字怎么来的?”

村民:“你问他吧……”

村民:“‘留宝窑子’据说是来了弟兄俩,一个叫留宝,一个叫留柱。留宝是老大,就在这儿住下了,留柱去留柱窑子了。”

解说:据说,最早到达包头的第一批走西口的山西人中就有留宝和留柱弟兄俩。他们在山西老家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便违背禁令私闯口外,担着身家性命,冒着被当时官府杀头的危险和对未来并不十分清晰的希望,忍饥挨饿,艰难跋涉,西渡黄河经陕西府谷县古城乡,再翻过孤山堡、五里墩、古城关等地,一直走到了那个叫“包克图”的地方。

采访:山西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副主席、国家一级作家燕治国

[同期]

“包克图”是蒙古语,就是野鹿饮水的地方,森林非常茂密,野兽出没,到处是野鹿。所以他们到那儿以后,一看土地那么肥沃,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兄弟俩一人占了一块地盘,说这个就叫留宝村,那个就叫留柱村,后来两个人各占了一块地盘就开始垦荒。

解说:后人谁也说不清这两兄弟当初在包克图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只听说他二人一人占了一块地盘,这便是人们所说的留宝窑子和留柱窑子。后来,包头一带的繁华,也正是从这两个村子起步的。事实上,这两弟兄的这一举动在当时是一种越轨犯禁的行为。明末清初,边禁政策时有变化,未能完全放开。因此,那个时候的“走西口”,实际上意味着对当时社会制度的一种反叛,也是对统治阶层的一种挑衅。当时,从山西到蒙地,绵延千里,在交通极不发达的条件下,人们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徒步方式,再加上当地自然条件恶劣,森林荒漠野兽出没频繁,走西口的人可以说是冒着巨大的生存风险和生命威胁。走西口,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理解为拚着性命,揣着未来“闯西口”。

采访:西口文化研究专家、高级记者张敬民

[同期]

我认为西口精神应该是三个字:一个字就是我们说的“闯”;再一个字说的是“宽”,宽阔的宽;还有一个字说的是“厚”。我认为用这三个字可以来看待西口精神。第一个字是“闯”,它里头实际上暗含着,或者明含着一个“创”字,就是必须创新。那么“闯”是什么呢?闯是它本身坚定的一种生活的理念,一种信心,它是带有希望的这么一个理念。去闯一片世界,闯一片天地,目的是什么,目的是为了改善我们自己生存的环境和我们生存的状态,还有我们生活的水平。它是带有憧憬的,带有它的未来的。它是要走,离开自己的家乡,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所以这样一种敢闯的精神对一个民族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只有闯,只有走出去才有希望,只有走出去才能创造一片新的天地,也就是只有走出去,你才有创新这种意味的存在。

字幕:舞剧《一把酸枣》之《走西口》片段

解说:几百年间,走西口的人,就是凭着要活下去的顽强生存信念,凭着自身的开拓进取和执著勇气,或垦荒种地背炭挖渠,或拉船掏根擀毡经商,一步一步在茫茫荒原上站稳了脚跟。特别是他们中的那些头脑精明者甚至善于抓住机遇,和蒙地人做起了买卖,这便有了享誉商界的“复盛公”的诞生,也才有了包头城的逐渐繁荣,更有了后来在中国乃至世界经济发展史上举足轻重的晋商传奇。复盛公是山西祁县乔家在发迹之初最老的商号,生意兴隆,规模盛大,主宰着当时包头一带的经济命脉,故此便有了盛传开来的,“先有复盛公,后有包头城”的说法。而无论是声名远播的乔家,还是不为人所熟知的留宝留柱兄弟,在他们身上同样体现着着走西口人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韧劲儿。

采访: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刘文峰

[同期]

反映人的一种本质,就是求生的这种本质。通过走西口创业,像乔家这样的,创业成功了,那么有许多人,他可能没有成功,甚至有很多人,大量走西口的人,没有能活着回来。但这种精神,求生的精神,无论在什么样的社会,都是应当提倡的,就是积极进取的这种精神,而不是等死的这种生活态度。

解说:历史划破时空穿越到了21世纪,当年走西口先民留下来的这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在改革开放30年之后的今天仍然彰显着它的独特魅力。

字幕:2008年10月,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晋剧团

解说:他是呼和浩特市晋剧团的团长乔惠民。在他40多岁的时候,才从山西介休来到了内蒙古的呼和浩特晋剧团寻求发展。他带团的20多年间,为呼和浩特晋剧团培养出许多年轻、优秀的晋剧演员。正因为乔惠民的这种特殊经历,人称他为“新一代的走西口人”。

采访: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晋剧团团长乔惠民

[同期]

乔惠民:“我是一个走西口的,但我不是来逃荒要饭的,我是来这儿……实际上少数民族地区的戏曲事业很繁盛,我是来这儿创业来了。”

乔惠民:“这就是我们新创的内蒙古草原历史晋剧《满都海》。”

记者:“这个名字比较奇怪……”

解说:《满都海》是乔惠民和呼和浩特晋剧团1994年就开始创作的一部反映内蒙古历史的草原晋剧,它是根据历史真实事件改编的,之所以被称为“草原晋剧”,是因为全剧舍弃了原有的晋剧念白,改为普通话,而在唱腔上也融入了蒙古长调的特点,对传统的晋剧念唱做了大胆尝试,照乔惠民他们的真实想法,就是要打造一个草原晋剧的品牌。

采访: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晋剧团业务团长周胜利

[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