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抿唇淡淡答道:“帝妃考虑颇周,如此甚好。”说罢绕过白媚,行至另一人身前,颔首行礼:“东岳见过青丘北狐王,北狐王别来无恙。”
“不敢当不敢当,北狐小王见过东岳帝君。”那人复拱手行礼,脸上虽已遍布沧桑,一双狐狸眼却如白媚一般灵活流转。
白媚转身走到两人之间,嗔怪道:“帝君闭关一万年,如今怎变的这般生疏,以往都唤我媚儿,今日怎得变做了帝妃。再言,媚儿的父王帝君叫做岳丈便好,如此拘礼做什么。”
北狐王却是灵活之人,见白媚嗔怪,忙道:“媚儿,休得无理,帝君乃东岳大帝,论仙辈,你父君我自该尊称帝君,怎敢叫帝君反来叫我岳丈。”
东岳默然,没应话,只是摊开手掌,向着青丘北狐王道了声:“北狐王请上坐。”
北狐王年纪虽大,却不痴傻,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这般碰壁叫他心里十分不适。
他一双狐狸眼睛转了转,复而笑着坐下。在白媚和那东岳帝君入座后,仙婢斟酒之时,说道:“听闻天帝下令册立东岳淑明帝后?”
“此事不急。”东岳薄唇微抿,一口清酒入喉。
北狐王见东岳帝君丝毫不上心,便转向他青丘的独女,“媚儿,心头可还疼痛?”
当初上古妖魂出世,为了封印妖魂,媚儿可是用她九尾血狐的心头血做引,助了东岳帝君一臂之力。他北狐王不信,如此这般还换不来帝后之衔。
帝后之位,自该归属青丘。
“父王莫担心,取心头血已万年,那时落下的心悸的毛病已好多了。”白媚垂眉,显得娇滴柔弱。
东岳帝君伸出修长刚劲的手,替北狐王斟上一杯酒,淡淡笑言:“青丘帝妃如此牺牲,本君自不会亏待了她。”
“说的也是,帝君如今回归九重天,有东岳帝君在这东岱宫中,本王自然不担心小女受苦了,只盼着早日能再抱得小外孙。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呀!”
北狐王笑起来,接过东岳帝君递过来的酒樽。
“父王!尽知道说些羞人的话!”白媚红了脸,怪那北狐王急于再抱上外孙。
“本王这话怎的错了?要不是当年那昆仑界三公主胡闹,我媚儿的孩子早该长大了。”北狐王正色道。
“父王,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媚儿没有怪妹妹的意思,我和帝君的孩子没了日后还可以再有,况且雪书妹妹当年为封印妖魂却是连一身仙髓都祭出,如今魂飞魄散,再无往生。”白媚柔柔道。
“这一万年来,媚儿都很想念妹妹。当初若是能及时赶到诛仙台阻止妹妹,现今也不会惹得帝君和自己如此内疚。”白媚说罢,狐媚的美目中流下几滴清泪,啜啜泣泣。
旁边立着的仙婢递上块帕子,轻言安慰:“娘娘如此心善,莫悲坏了身子。”
东岳依旧沉默不语,似是刚观了一出苦情戏,只盯着那一桌佳肴,许久方问:“这梨花羹是谁人做的?”
仙婢答道:“回帝君,这一桌的菜都是新来的仙厨所做。”
东岳沉沉应了一声,舀一勺清甜的梨花羹送入口中,却不由微微皱眉,这味道,远不及记忆中那人所做的万分之一。